黎季月倚在桌子旁,双手插兜,姿态松弛,冲着对面一脸警惕的几人挑了下眉。
“喂!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还怀疑我是敌特?用你们的猪脑子想想,如果我是敌特还会救人吗?直接杀人灭口不是更好?”
有个面容圆润,身材肥胖的年轻男子、憨憨的挠着头点头,“有有有点道理,那你要发报机干什么?”
“好奇呗,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骗人。”
那男子激动的解释道,“谁骗人了?我们干这行的,我会随便说假话。”
黎季月,“不会随便说?那还是会说。”
二狗,“二猫,你别说了。姐,我相信你,这就拿出来给你看。”
二猫,“狗,爷说了,那东西不能随便拿出来。”
“没事,大姐是自己人,我相信她。”
二狗打开衣柜一边的门,里面堆满了衣服,把衣服扒开,撕掉底下一块和衣柜一样原木色的纸,露出一条缝隙,拿出钥匙插入孔里,扭了几下打开锁,掰开衣柜板,从里面拿出一个军绿色的方形物件。
是发报机。
发报机的面板上布满了各种旋钮、开关和指示灯,主要用于调节频率、调整功率、控制发送和接收等。
面板上刻度盘模样的显示屏,发报机的天线是金属材质,而且可伸缩。
他们插上电源研究过,不知道怎么使用就藏起来。
黎季月看了一会儿,插上电,发现显示屏上有波动,对方发了信号过来,又赶紧关掉。
发报机不需要两个人同时操作,对面发送电报过来,这边可以延迟接收。
如果前几天没有电报信号,突然发了一封电报,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对方的同伴不知道这台发报机不见了,按照约定时间发了电报过来。
第二,丢了发报机的人故意发消息过来,想要定位发报机位置,抢回发报机。
如果对方就在这附近被定位到,对方有枪,他们这里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她问二狗,“发报机什么时候拿到手的?”
“五天前。”
“插上电源有没有看到显示器上的曲线信号活动?”
几人异口同声道,“没有。”
黎季月又问道,“除了这个发报机,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没有了,那个人只拿了一台发报机过来卖。”
她点了下头,又道,“对方发信号来了,我准备接收消息,派两个人出去警戒。”
二猫说道,“我去警戒。”
二虎,“二狗,你眼力好、人又机灵,跟二猫去警戒。”
二虎就是刚才在楼梯口把那个大夫给拎起来的糙汉子。
胸肌发达、手臂粗壮,浑身腱子肉,刚才单手就能把人拎起来,毫不费力,是个练家子。
其他人都是正常男子体格,就他一个例外。
他们在黑市不用真实名字,根据各自的外貌性格取了动物生肖的字,再搭个二字,和他们家二爷的名字互相照应。
“哦,好,我这就去。”二狗不疑有他,跟着二猫出去了。
黎季月一边观察发报机,一边听着他们的动静,知道他们还防着她呢,二狗小哥相信她,就把人支出去。
她前世了解过发报机原理,一般将要发送的文字信息根据编码规则,翻译成数字,通过发报机输入数字。
发报机内部会产生相应的电信号,电信号经过真空电子管放大,通过天线转换为无线电信号发送出去。
接收信号不难,破解信号难。
没有信号对应的密码本,即使接到信号也破解不了。
如果破解不了,只能上交国家相关部门,让他们来想办法了。
黎季月戴上耳机,慢慢扭动开关显示屏上数据不停跳跃波动,随着曲线波动,还发出“滴滴哒哒哒”的声音。
空间里的系统搜索到具体的使用规则,它按照系统指示操作,在发报机的键盘上敲了几下,“哒哒哒!!!”
接收对方传来的信号,一边在纸上记下内容,都是英文字母和阿拉伯数字。
内容不长,只有半页纸,五分钟就接收完了电文内容 ,具体内容还要根据密码本还原成原始的电文内容。
密码本一般在拥有这台电台的人身上。
黎季月接送信号的专业模样,都被几人看在眼里。
几人对视一眼,最后视线都不约而同的落在黎季月身上。
其中像一个瘦猴一样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绳子,还有的拿出一块抹布。
悄悄朝着她身后靠近。
系统提醒,“主人,后面有危险。”
黎季月非常镇定,“我知道。”
几道刀子般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只要不是死的都能感受得到。
又怀疑她是敌特了呗。
有警惕心是好事,警惕过头耽误事就是蠢。
“兄弟们!干她!”
二猴两手拉直绳子,像只猴子原地腾空一跃朝黎季月飞扑过来,想把她套在绳子里、绑在椅子上。
绳子和空气摩擦发出破空声,“呼!”
黎季月上身快速往前倾、矮下身,避开绳子,抬腿猛地将椅子往后踹,椅子在地面拖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一手撑在身上,身体飞跃起翻到桌子另一侧。
踹出去的椅子撞到二猴的膝盖把人撞倒。
二猴摔了个狗吃屎,捂着膝盖躺在地上哀嚎,“哎哟,嘶!疼,好疼。”
然而,黎季月还没落地,其他几人就围了上来,另一只手也撑在桌上,身体腾空微侧身朝两人的脑袋踹去,“砰砰!!”
刚把两人踹飞。
双脚还没落地就被一只大手攥住。
是那个二虎,他的力道大,捏住她的脚踝,力道不断加重,似要把她的小腿骨给捏碎。
黎季月脸色微变,眉头紧皱,顺手捞起桌上的电台,朝他的面门砸去。
二虎被迫松开她的一只脚,腾出一只手去接住电台。
她被抓住的那一只脚快速曲膝,另一只脚用力一蹬,狠狠地踹向他的肋骨,“砰!”
双腿得到自由落地,身体像是一条泥鳅一样,四处闪躲,避开其他几人的围追堵截。
快速冲进屋内拿刀抵在还在昏迷中的黑二爷的脖子上。
在外面警戒的二猫和二狗听到动静跑回来,看到二猴躺在地上哀嚎,“疼……”
二狗把人扶起来,“猴,咋啦?快起来。”
“对啊,怎么就打起来了?”
二猴捂着膝盖艰难的开口说,“特务,抓特务。”
众人追到房门口。
黎季月厉声威胁道,“都别动,给我站屋外,要是敢踏过那条线,我就收回他这条命。”
“住手!”二虎连忙抬手制止,黑黝黝的脸上满是怒火,目眦欲裂死死盯着黎季月,“你果然是敌特,你要是敢动我们家爷一下,我们扒了你的皮。”
黎季月,“我说了我不是敌特,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信?”
手上的刀子朝黑二爷的脖子逼近。
二虎,“那你到底是谁?”
她声音坚定,“华国人!不是敌特。”
可以误会她是坏人、杀人犯,但侮辱她是敌特也太侮辱人了。
二虎问道,“那你怎么会这么熟练地使用发报机,还能写下一些鬼画符,你不是敌特是什么?”
黎季月立马回答,“祖上阔过,机缘巧合接触过,被批斗了才没落了。”
“你一个女人怎么会医术还会功夫。”
黎季月,“为什么会医术会功夫的的女人就是敌特,咱们华国的女人也不差,伟人说了,妇女也能顶半边天。”
二狗和二猫激动的振臂高呼,“说的好,有道理。”
“闭嘴吧你们,就你们这二货,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二虎给他们一人一个后脑勺,拎着衣领丢到后边去。
“我相信她。”病床上传来一声低沉沙哑又虚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