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望向眼前的建筑,旅行者介绍道:“这是望舒客栈。”
随着一步步靠近,那熟悉的气息愈发浓烈。
我如今太过弱小,实在难以分辨即将出现的来人究竟是谁。
不过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我,或许对方并非敌人,但愿如此吧……
低头看看自己这身装扮,不禁有些头疼。
我现在穿的可是自己神装的缩小版,虽说特意将头发的色泽调暗,一路行来他们倒是没察觉出异样,但在这望舒客栈里,来来往往的人多,保不准就会出什么岔子。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跟在旅行者和派蒙身后踏入客栈。
每走一步,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几分,那股熟悉气息如同无形的网,将我笼罩其中
我假意瑟缩着身子,小声说:“我有点冷。”派蒙这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盯着我的衣服打量。
原来他们一开始都没怎么注意吗?紧接着,派蒙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穿着这么奇怪呀?”
我心里有些紧张,脸上却故作镇定,回答道:“母亲喜欢这种款式。”这谎言实在蹩脚,没想到竟将他们俩给骗过去了。
走进望舒客栈,老板菲尔戈黛特看到旅行者和派蒙,热情地打起招呼。
她的目光很快落在我身上,我们四目相对。
刹那间,我敏锐地察觉出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果然,能掌管这望舒客栈的,绝非什么简单人物。
我微微低下头,不让她看出更多破绽,心里暗自警惕起来。
在这陌生又充满未知的地方,每一个看似平常的人,都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而菲尔戈黛特同样注意到了我的着装,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轻声问道:“穿这么少不会冷吗,不如我为这孩子找一件衣衫吧,免得冻着。”说罢,她便轻盈地离开了柜台。
我心中一阵慌乱,想要拒绝却又怕引起更多怀疑。万一换上她找来的衣衫,我的伪装反而被破坏了怎么办?可若直接拒绝,以她的敏锐,想必会更加好奇我的身份。
就在我纠结不已时,旅行者贴心地说道:“那就麻烦菲尔戈黛特老板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挤出一丝感激的笑容:“谢谢姐姐。”
心里却暗暗祈祷,希望这一切不要出什么岔子,但愿她找来的衣衫能让我继续维持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伪装 。
菲尔戈黛特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一件普通的衣服,轻轻搭在我身上。衣服有些偏大,不过看得出崭新,没人穿过。
旅行者看着我,又陷入思考。他和派蒙住一间房倒也够了,可如今多了我这个孩子。
让我自己住一间,一个小孩子,似乎不太妥当;但要是三个人挤在一间房,空间确实又太局促了。
派蒙在空中兜了一圈,眼睛一亮,刚要张嘴提议问问老板有无大房间,我抢先一步小声说道:“我……我可以自己睡的,不用再麻烦找房间啦。”
我低垂着头,心里暗自忐忑,就盼着这小小的“懂事”能让他们打消疑虑。
他们最终还是付了房钱,我赶紧懂事地补上一句:“等找到爸爸妈妈,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们的。”派蒙笑嘻嘻地摆了摆手,说道:“什么还不还的,不用啦!”
随后,他们带着我往客栈的最顶层走去。不知怎的,越往上走,我的心里就越发不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阴霾笼罩。
但此刻也只能强装镇定,默默跟在他俩身后。
登顶之后,旅行者和派蒙走到露台,凭栏望着夜色,似有无限心事。
我没凑过去,悄无声息地坐在屋内,静静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夜风吹拂,气氛静谧得有些压抑。
突然,他喊出一个字:“魈”!
我仿若被定住一般,愣在原地,缓缓回眸望去,那熟悉的少年挺拔而立,就在旅行者与派蒙面前。
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面容冷峻,眉眼中透着几分清冷疏离,唯有那身降魔大圣的装扮,在夜色中依旧醒目。
我失了神般呆呆地凝视着他,往昔一同征战、守护璃月的片段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呼啸而过。
旅行者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打听一下。”魈神色未变,微微点头,简短吐出四字:“但说无妨。”
旅行者斟酌着词句,继而提起了光之魔神。
我屏气敛息,默默凝视着他们。这个角落的视角堪称巧妙,刚好将我身形掩蔽,没让魈察觉到分毫异样。
看着魈,我心下感慨,这孩子,历经沧桑后还是那副倔强模样。
不经意间,我捕捉到魈眼中一闪而过的悲情,可转瞬,他又似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情绪生生憋了回去,只冷冷开口:“你是想打听大人的事?”
语气平淡,却难掩其中复杂情绪,似有思念,又似有不愿提及的隐痛。
我心底轻叹,往昔种种浮现,真想此刻就现身,可理智拉住了我,在弄清楚状况前,还得继续潜伏。
然而旅行者听到魈用“大人”这般尊崇的称呼提及光之魔神,不禁微微一怔,心中了然,看来魈对这位魔神的确是满怀敬意。
往昔的经历想必在他心中刻下了深深烙印,让他即便岁月流转,提及之时,言辞间仍保有这份敬重。
我隐于暗处,听闻此言,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曾经并肩作战、守护璃月的过往,那些被尘封的记忆,此刻伴随着这一声“大人”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只静静等待着这场对话继续推进,探寻更多隐情。
然而旅行者又接着问道:“我无意触碰伤痛之处,只是实在好奇,这位魔神究竟遭受了怎样的磨损,还有那张留下的纸条又是怎么回事?”
魈眉间轻蹙,目光微微闪动,显然并不愿过多谈及前者,只是顿了顿,选择回应第二个问题:“大人本就拥有预言能力,那张纸条或许是他留给世间的警告,只是不知为何,如今残缺不全……”
我隐匿在屋内,静静听着。
见魈如此回避,心中不禁泛起苦涩,或许是因为当初我消逝得太过惨烈,身负重伤,让他不愿再回首那段痛苦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