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觉得自己今天一定很幸运,他刚穿着防护服走进IcU,就被护士通知病人醒了。
他满怀期待的走到病床边,病床上的女孩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眼睛半睁,涣散的瞳孔在微微转动着。
“克洛伊……”降谷零轻声唤她。
女孩望向他,瞳孔渐渐凝实,表情中的茫然褪去,呼吸面罩下的嘴巴一开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她太过虚弱了,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降谷零立刻弯下腰,将自己的手放到她的手边。
克洛伊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手指挪动到他的手心里,缓缓写下一个‘G’的英文字母。
降谷零眸中划过一抹失落,脸上却露出了笑意,他安抚道:“他就在外面,我去把他换进来。”
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这时他的手却忽然被握了下。
他疑惑的转回头,却见女孩在对他轻轻摇头,同时手心里也再次传来滑动的触感,是‘a ni’。
降谷零在口中轻轻读着这两个单词,神色忽而一喜。
a ni 是あに(哥哥)的罗马音,她在叫他哥哥!
“你是不想让我走吗?”降谷零期待的问道。
女孩眨了眨眼,似乎是认同的。
降谷零开心的坐到病床边的陪护椅上,握紧她的手。
他没有在说话,只是默默的陪着她,看着她。
女孩忽然皱了皱眉,眸中凝出一层水雾,似乎极其痛苦。
“怎么了?”降谷零焦急询问道。
手心里传来触感,降谷零仔细辨认着,这次是‘i ta i’,是‘疼’。
身体多处骨折,怎么会不疼,一定是止疼药效过去了。
降谷零低下头,眼眶发热,他握了握女孩的手,忽然起身离开。
再待下去,他肯定会忍不住落泪的……
走到病房外,降谷零揉了揉泛红的眼尾,对琴酒说道:“你进去吧,她醒了,很担心你。”
琴酒注意到他情绪不对,沉声询问道:“她说了什么?”
降谷零如实回答道:“她说不出话,但她…疼。”
琴酒咬了咬牙,回过头给了早田雄太一个眼神。
早田雄太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
美国,华盛顿。
带着小队回到FbI总部后,詹姆斯被上司骂了个狗血淋头,而他的下属还在因为‘沁扎诺’而对他爱搭不理。
他身心俱疲,决定先回家休息一晚。
但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公寓的电梯坏了,他只能选择爬楼梯。
还好他的住所所在楼层不高,只到五楼。
他平常都会健身,虽然不比年轻时了,但爬个楼梯还是很轻松的。
脚步轻松的爬到四层后,詹姆斯刚要转弯,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他身前,随后那人重重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处,他控制不住的向后仰去。
那人却忽然拽住他的衣领,一个头盔在下一刻套在了他的头上,然后那人再次一脚踢在了他的腹部,同时他松开了手。
詹姆斯惊恐的向后仰倒,身体在楼梯上快速翻滚着,直抵第三层平台。
身上传来剧烈疼痛,但詹姆斯还来不及反应,那人如鬼影般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对着他的腰部又是一脚,他再次从楼梯上滚落,这次来到了二层。
神秘人的脸隐藏在披风的兜帽下,他再次走到詹姆斯的身前,声音低哑如鬼魅:“疼吗?”
詹姆斯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他挣扎着想起身,神秘人却是再次毫不留情的一脚,让他滚到了一层。
神秘人缓缓走过来,詹姆斯已经动不了了,只能用愤恨的眼神盯着他。
“疼吗?”他又问,似乎很执着这个问题。
没有得到回答,神秘人冷笑一声,弯下腰取走了詹姆斯头上的头盔,搜出他的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后放回了他的耳边。
随后,他快速向公寓楼外跑去,瞬间消失在了黑夜中。
同一时间,凡是参与了‘抓捕’沁扎诺的FbI小队成员皆以车祸、坠楼…等各种原因重伤入院,无一例外的身体出现多处骨折,瘫在病床上无法动弹。
作为唯一幸存者,赤井秀一匆忙赶来医院,刚了解完詹姆斯的情况,一个护士忽然抱着一束黑色玫瑰花找上他。
“这位先生,刚才有一个少年让我把这束花交给你,说是克洛伊送你的花。”
赤井秀一神色僵住,刚想接过,朱蒂却抢先一步拿走了那束花。
“秀,这是很明显的报复,现在只剩你了!”朱蒂解释着,直接就拆开了那束花。
黑色玫瑰花掉落在地,花束中没有危险的东西,只有一张卡片。
赤井秀一蹲下身捡起那张卡片,上面只有一句英文短语‘it's your turn!(轮到你了)’
“秀……”朱蒂担忧的看着他。
赤井秀一抿唇不语,伸手一支一支的将玫瑰花捡起,不多不少刚好四十四支。
“是我害了她,那人要是想报复就让他来,我等着他。”赤井秀一低声说完,就抱着那束花离开了医院。
*
魏乔安回到住处后,直接走进了三楼最里面的房间。
他推开门,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因为太阳即将升起,屋内已经隐隐有了一丝光亮。
分隔着阳台的玻璃门前正有一人坐在轮椅上眺望着远处,听到开门声,他没有回头,一道温润的嗓音在屋内响起:“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魏乔安勾唇一笑,走到那人身后,弯下腰双臂拄着轮椅的把手,与他一同眺望外面的天空。
“死简单,但死了还怎么能感觉到疼呢?”他轻声反问。
轮椅上的男人没有反驳,他疲惫的阖了阖眼,提醒道:“还剩一个。”
魏乔安拿过旁边柜子上的毛毯盖在男人的身上,“放心,忘不了,但对这个人来说,身体上的疼痛不足以让我解恨。”
他顿了顿,然后轻笑开口:“哥,让他变成一个疯子怎么样?”
男人强撑着睁开眼,看向天边缓缓升起的朝阳,轻声道:“随便,但所有伤害到昭昭的人都该死。”
天边的太阳完全显露出来,金黄色的光芒驱散了这间屋子的黑暗。
也照亮了墙壁上挂着的那幅巨大的油画,画中的金发女孩笑容甜美,垂在胸前的长长辫子上缀满了各色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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