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闻言,怒吼出声,“放肆!”君王威严,尽显无虞。
“你算什么东西,何时轮到你来质问朕!”
“我算什么东西?阿宸,你……”沈寒枫眼中满是受伤。
“我九岁就为你上战场挣军功,替你挡箭,那箭离我心脏偏了不到半寸。
我昏迷了一个月,迷迷糊糊听你说,永远拿我当好兄弟。
为你挡了三次刀,你看着我被砍得露出来的骨头,握着我的手,说你会记我一辈子。
把你从大火里背出来,我全身烧伤,昏迷了三个月,迷迷糊糊,感觉你的泪滴到了我脸上。
我以为,你对我,也是有兄弟情义的。”
“闭嘴!”周奕宸恼羞成怒,“你是拿这些功劳来要挟朕,是要朕对你感恩戴德?”
沈寒枫摇了摇头,“没有,阿宸,我只是想知道,你这几年,为何对我变了态度?
难道,真是登上了这最高位置,就要无情无义了吗?”
“你放肆!”周奕宸声音威严,“沈寒枫,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跟朕说话。”
望着沈寒枫那双受伤的眼睛,周奕宸眸中划过不经意的妥协,语气缓了两分。
“好,那你告诉朕,你是遭了谁的算计?”
察觉到皇上的语气变化,沈寒枫沉默了会儿,终是开口,“那你答应我,不要怪罪于他。”
听到沈寒枫这话,周奕宸眼神暗了暗,“你说,是谁?”
“是沈承志,他将我骗去翠香楼,给我下了那种药。”
“胡扯!”周奕宸低喝出声,“你给自己的风流癖好找借口,竟然诬赖自家兄弟。”
“阿宸,我没有。你信我,我说的是真的。沈承志他不像外面表现出来的……”
“够了!”周奕宸面色阴冷的低喝出声,一挥手,桌子上的奏折哗啦啦全部掉在地上。
“沈承志朕接触过,那是一个温和谦逊的佼佼君子,你污蔑他做什么?
他做侯府世子实至名归,你以为毁了他,你就能当上世子了?”
沈寒枫睁大了眼睛,面上满是不可置信,琉璃眼似快要破碎的玻璃珠。
“阿宸,你…你竟是这样想我的?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你敢说你不想当上侯府世子吗?”
质问的声音传来,沈寒枫感觉心脏像被人捏住,快要呼吸不过气来。失望快要将他淹没。
他气的勾起嘴角冷笑,“侯府的爵位是我父亲用命换来的,世子之位也本该就是我的。”
“所以呢?所以,你还是想要那个世子之位,不惜毁了自己的兄弟?”
“我没有!”沈寒枫委屈的嘶吼出声,好似这些年所受的折磨全都喷发了出来。
“明明是他要毁了我!他从小时候就开始折磨我,要不是你无意救了我。
他想借我攀上你,我早就死了!他是个畜生!”
“够了!”周奕宸气极,抬手将一盏茶杯砸了过来,正中沈寒枫额头,茶水和茶叶流到了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
周奕宸胸口起伏,用手指着他,“你简直无可救药,那次我都看见了,亲眼所见。”
“你看见了什么?”
“看见你衣衫不整的从沈承志房间出来,面上全是得意的笑。”周奕宸咬牙切齿。
“而沈承志衣衫破碎,满脸是伤,被撕破的衣衫上大滩血迹。”
沈寒枫面色一片惨白,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语气里全是灰败。
“所以,阿宸,你是怎么想的?”
“那还用想吗?还要朕明说吗?”周奕宸眼里全是失望,还夹杂着愤怒。
“寒枫,你要争回世子之位,也该凭自己的本事。
而不是用那种手段毁了别人 ”
沈寒枫难以置信的往后退去,双腿颤抖着摔倒在地上。
哆嗦着嘴唇断断续续的问。“周奕宸,你以为我为了争世子之位。
可耻的罔顾人伦,对自己的兄弟用强。不惜毁了他。是吗?”
“难道不是吗?你做了这种事情,竟然还敢倒打一耙,你以为朕是傻子吗?。”
沈寒枫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头的酸涩,抬头面上满是讥讽。
“周奕宸,你眼盲心瞎,竟如此不信我?
终是我这十年一腔热血错付,权当喂了狗,是我错看了你!”
“你放肆!”这话仿佛挑了周奕宸的神经,让他瞬间暴怒。
“沈寒枫!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来人!”周奕宸额头青筋暴起,朝外面怒喊了一声。
李公公连忙推开门跑了进来。“皇上!”
周奕宸手指向跪坐在地上的沈寒枫,“将他给我拉下去,让他跪在宫门口好好反省。”
李公公看皇上暴怒,也不敢劝,来到沈寒枫跟前,“沈都卫……”
沈寒枫踉跄着从地上起来,李公公拉了他一把,搀扶着他出去了。
周奕宸深吸了几口气,好似被气得不轻,下人赶紧进来将东西收拾了。
一会儿后,李公公重新端了杯茶上来,“皇上,您喝杯茶,消消气。”
周奕宸端过茶,润了润嗓子,又放在了案上。
“你说,朕是不是对他太宽容了,才让他如此放肆。”
李公公自小跟着皇上,将他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笑着劝道。
“他要是像别人那样阿谀奉承,皇上您还不习惯呢不是,沈都卫啊,是真性情。”
周奕宸的气消了些,睨了李公公一眼,“哼!就你嘴巴子利索。”
“呵呵,还是皇上您仁德,宽宏大量,不与沈都卫计较。”
皇上拿起下人收拾好的奏折重新看起来,可半天也没批下去一个。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幕在他脑海里深深印了好几年,怎么都挥之不去。每次想起来,总是怒不可遏 。
宫门口,沈寒枫端跪在那里,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
脸色一片惨白,还挂着几片茶叶,额头的血液已经干涸。
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嘴唇干裂,人却跪的笔直,眼神中透露出不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意识也有点模糊。
徐云亭来时,就看到他这副凄惨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