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京墨怔怔地看着商陆,这是不让他死的意思吗?
是舍不得他死吗?
是想再给他机会吗?
种种情绪聚集在一起,陶京墨的眼睛突然就红了,像是要哭。
商陆狐疑地看着他,自己做的牛肉有那么难吃吗,还给吃哭了。
他大概是不相信自己做的东西真有那么难吃,就着陶京墨的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到嘴里,刚要嚼,就被陶京墨给夹住了两腮,对方狠狠地亲了上来。
霸道又激烈的吻有种让人窒息之感,而他嘴里还没有嚼的牛肉,就那么被对方给卷了过去。
当二人分开时,商陆喘着粗气,非常无语地看着陶京墨,而陶京墨正嚼着从他嘴里卷来的牛肉。
这种让人觉得恶心的行为,前世陶京墨也不是没有干过。
比如,从他嘴里卷走葡萄,或者是别的水果。
但红烧牛肉块,这真是头一回。
所以,这是越发重口味了?
谁都没有说话,就那么彼此看着,直到陶京墨把牛肉给吞下。
他们像是都在等待什么。
商陆在等待陶京墨说点什么,这种气氛,陶京墨的心情一定是很坏很坏的,他前世见识过很多回。
商陆不说话,是不想再刺激陶京墨。
前世的教训告诉他,陶京墨生气的时候,不想让自己受罪,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他。
陶京墨喜欢听话的,喜欢乖巧的,他不能给自己找麻烦。
他不想让自己受伤,也不想让对方有机会再伤害他。
而陶京墨也在等,等自己什么时候毒发。
他甚至想拉着商陆去洗一下嘴里的东西,虽然商陆什么都没有吃下,应该不至于会中毒,而且商陆大概也不会想跟他同归于尽......
脑子乱,心也乱,逻辑更是谈不上。
但凡他有点逻辑都会明白,商陆能自己吃进嘴里的东西,肯定就是没有毒的。
时间慢慢过去,差不多快十分钟了,两个人没有等来彼此想要的结果。
商陆这才缓缓开口,“都凉了,我做的你也不爱吃,叫外卖吧。”
他端了桌上的菜,准备往垃圾桶里倒,却被陶京墨阻止。
陶京墨的脑子就像是电线短路烧了保险丝,这会保险丝才接上,连通了电路,一下子反应过来。
那是商陆第一次给他做的饭菜,怎么能倒呢?
如果商陆真要毒死他,不会在家里,毕竟那样做了之后,商陆自己也逃不了。
商陆前两次杀他做得那么隐秘,为的就是让自己不受半点牵连,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怎么可能用这种白痴的手段杀他。
他可真是一叶障目。
“凉了就热一下。我去热。”
陶京墨抢过商陆手里的两盘菜,端着往厨房去。
几分钟之后,两人再次坐在了餐桌前吃饭。
竹笋烧的牛肉很美味,小凉菜也不错,就连清炒的菜心在重新热过一次之后,早就失去了脆爽,陶京墨也一样觉得很可口。
陶京墨吃得津津有味,就像刚才那个发癔症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商陆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着陶京墨,如果陶京墨真的发现或者是猜到事情是他做,陶京墨为什么不质问他呢?
前世,陶京墨会直接揪住他的衣领质问他,“老子对你那么好,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对,那才是真正的陶京墨。
现在这样,真的太奇怪了。
“你,刚才怎么了?”商陆忍不住问了一句。
陶京墨没有回答。
这让他怎么回答,说担心你要毒死我,我疯了,我魔怔了,我不想死,我也不想你死。
“我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只是你刚才......”
“你随时可以管我,也从来不是闲事。刚才......刚才就是太意外了,我没想到你真会给我做饭。”
商陆心想,你刚才那反应,可不是太意外,你更像是吓着了一般。
“我答应了你的。”商陆淡淡道。
“我知道。我......刚才吓着你了,对不起......”
“没有。就是,下回能不能别从我嘴里掏东西吃,那样真的不卫生。”
陶京墨看着嘴唇红红的商陆,点头道:“知道了。”
他给商陆夹了牛肉,又夸商陆的手艺好,明明说得好好的,好像之前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他话锋一转,“我那晚那样对你,你就没想在菜里给我下点毒?”
看似像玩笑的话,商陆顿时明白,刚刚陶京墨那般反应是因为什么。
陶京墨是觉得自己会下毒,所以才会答应给他做饭的。
“嗯,你提醒我了,我会记得的。”
陶京墨笑了,“我混蛋,我会改的,你别弄死我,但可以慢慢折磨我。就那么让我死了,不是便宜我了。”
“行啦,赶紧吃,一会儿饭菜都又凉了。”
商陆结束了这个话题。
今晚,陶京墨吃得特别饱,吃完之后主动收拾厨房和碗筷,却在这时候听到了开门声,他赶紧冲出来,就见商陆提了个保温桶正要往外走。
“你去哪儿?”
商陆回过头来,“答应了给陆少送点吃的过去,我能开你的车吗?”
“你等我两分钟,我送你过去。”
所以,今晚这顿饭是他沾了陆泽轩的光吗?
这个答案陶京墨可不太喜欢。
虽然不喜欢,但吃是他先吃的,只是这顿饭差点让他给搞砸了。
陆泽轩饥肠辘辘,那是望眼欲穿。
“嫂子,我都快饿死了,你怎么才来呀!”
看到商陆提着保温桶出现,陆泽轩双眼放光,就跟看到金子一样。
“嫂子,今天做了什么?”
陆泽轩急坏了,商陆把菜一份份拿出来,那饭菜香就在病房里飘散。
陶京墨臭着一张脸拉了椅子给商陆坐,自己则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陆泽轩身上,这小子一个劲地往商陆身边凑,他都想弄断这小子另一条腿了。
“你先尝尝这个牛肉,你三哥觉得不好吃,都给吃哭了。”商陆故意那么说。
“怎么会,嫂子手艺那么好,三哥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陆泽轩说完,把一块牛肉塞到了嘴里,“嫂子,真香,真好吃!我三哥那张嘴,可能习惯了吃蛇虫鼠蚁,那句老话怎么说的,山猪儿吃不成细糠。”
陆泽轩已经是妥妥的嫂子粉,嫂子什么都是对,嫂子什么都是好的。
陶京墨可不认,把手搭在商陆的肩膀上,凑到商陆耳边小声道:“我不是觉得不好吃,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才快要哭了。你可不能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