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依旧还出在元果自己身上:那天他被元梅派出去接水,回到达班以后,一个照面就挨了俩大逼斗。
元梅拉长马脸,愤愤的指着他胸前那一整个巨巨巨大的鸟类生物纹身,有些崩溃的骂道:“卧槽!元果!你疯了是不是?你要干几把啥呀???你长得本来就不咋好看,害往身上纹个这么磕碜滴玩意儿,你要干啥呀???啊???你特么到底想干啥???”
元梅的崩溃不是没有道理的,元果长得本来就跟那只傻了吧唧的白孔雀有点像,现在一个想不开,又往身上纹了个鸟,虽然天刚黑,但元梅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走夜路看见老秃鹫成精了,要啄开她的脑壳吃掉她的脑子呢!
元梅的语气过于愤怒,吓得刚准备叫她吃晚饭的貌巴闭上了嘴巴,默默将刚迈进门里的脚收了回去,跟做贼似的,悄悄地来了以后,又悄悄地走了。
元果无辜的眨眨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肿的老高的巨型纹身,提溜了一把快要当啷到胯骨上的裤腰犟嘴道:“姐,我不就纹了个纹身嘛,你干嘛这么激动啊?
你自己不也纹了好几个嘛?拓子哥也有,貌巴也有,王安全也有,昆哥也纹了,我为啥不能纹?”
元梅指指自己的胳膊,无语的骂道:“我特么那是留疤了!我纹个纹身盖一下,要不丑!你呢?”
:“我也有疤呀,我还那么长一条。”元果表示不理解,元梅却气的又是一个大逼斗抽到了他脸上:“你纹这么个玩意儿,还不如留个疤好看呢!你纹它有啥用啊?”
元果委屈巴巴的揉了一把被打了的脸颊,低声嘟囔道:“你们都有,我要是没有,显得多不合群啊,我就想跟你们一样嘛~
再说你不是华国人嘛,你看你自己纹的是八卦阴阳,昆哥纹的是白虎,王安全纹的是青龙,我正好纹个朱雀,以后你再凑个玄武,多应景啊。”
:“放你丫屁!”元梅气的想捶他一拳,见他胸口的纹身还亮晶晶的往外渗出半透明的组织液,便改为用手指狠狠戳着他的脑袋:“你小子有毒吧?照你这么说,我以后要再收个人的话,还得让人家往身上纹个大王八呗?
你咋寻思滴呀?你倒挺会挑啊,还纹个朱雀,你咋不纹王八呢,还让人纹王八?”
:“我刀疤太长了,玄武盖不住。”
元果一句话,都把元梅给气笑了,她捂着眼睛长叹一声,摇着头道:“元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想起来以前的事了,发现自己是个华国人,还是个当兵的,或者是个公务员的话,以后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华国公务员是不能有纹身的?你有没有尊重过以前的自己?失忆之前的你如果知道你给他作了这么大一个妖的话,会怎么想?
我告诉你,这个猜测不是空穴来风,你身上有几个陈年弹孔,但是上面都没盖纹身,这就说明你很有可能是不能盖,虽然你长得不是很像华国人,但万一你是少数民族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事?”
元果毫不在意的耸耸肩道:“我不是没想起来嘛,再说我又不认识失忆之前的我,凭什么要尊重他?我知道你是我姐,尊重你不就行了嘛。
再说我以前没有纹身,说不定是因为太穷了,纹不起呢,没准我以前也在想,以后有钱了一定纹个纹身呢。
你不是说,华国很厉害吗,我如果真是个什么当兵的、公务员的话,丢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有人来找了,所以我肯定不是当兵的,纹个纹身怕什么?”
元梅翻了个白眼:“你尊重我了么?尊重我,你纹身不问我一声?你就算纹个长虫也行啊,为啥非得整这么大一个?你知不知道纹这么大面积的纹身,一个搞不好是会增生的啊?”
元果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纹身师没告诉我。”
:“你大爷的……”元梅白了他一眼,指着他大敞四开的胸口道:“吃完饭以后,回你房间,打开空调尽量不要出门,把裤子全脱了,别用那个松紧带勒腰上那一块,表皮还在这儿出油呢,你还捂着,搓来搓去出点汗,全是细菌。
空调温度开低点,稍微凉一点没关系,只要不冻感冒就行,尽量仰躺着,枕头低一点,别挤着你脖子上那个鸡翅尖!随时观测体温,一旦发烧,就表示纹身感染了,立马来找我,我送你上医院打消炎针,明白吗?”
元果老老实实点头应下,笑嘻嘻的卖乖道:“姐,你对我真好~”
:“滚犊子!”
元梅对元果确实很好,但那种好有一半是因为他这个名字。
元梅的弟弟也叫元果,虽然这小子没有他弟弟长得好看,跟元梅也没有血缘关系,但他给元梅的感觉和她亲弟弟有点像,当初会给他起这个名字,只是觉得“憨狗”这个名字不好听,她自己又不会给人起名儿,这才挪用自家老弟现成的名字借给他用的。
好在“憨狗”没有辜负元果这个名字,对元梅的忠心程度比起凛昆也不遑多让,只要是她的命令,就算让他去死,他都不会拒绝。
元果很听话,匆匆跑到饭厅里吃过了晚餐以后,便回屋吹空调去了。
不成想,当天晚上两点半,元果又跑到她窗户底下哐哐敲。
元梅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等了一会儿后,却没听见那混小子问自己死了没有,她心头咯噔一下,想到饭前告诉对方发烧了就来找她,顿时一个激灵,随手套上一件防晒衣冲了出去。
元果果然站在她窗户底下,他脖子上挂着一条隆基,光着两条大长腿,一脸便秘一样的表情站在廊道里,元梅冲过去摸了一把他的脑门,愣了一下,又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反复几次后,她皱眉问道:“还没我热呢,你多少度啊?”
:“我没发烧。”元果想也不想的答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元梅一愣:“那你今天咋没喊呢?”
:“嘿嘿嘿……”元果通红着一张驴脸,憨憨的抓着后脑勺答道:“我……没穿裤子,怕你看见……”
尼玛的,怕我看见你还敲我窗户?怕我看见你大半夜扰人清梦?知道害羞你半宿半夜的出什么屋?
元梅被气的当场就炸了一把薅住元果头顶上的小揪揪,恶狠狠的骂道:“草拟三舅姥爷!我特么今天不打死你,老娘就跟你姓!”
说话的功夫,她已经哐哐揍开了,直接将元果打成了猪头,第二天吃饭的时候,还被细狗狠狠嘲笑了一顿。
元梅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猪头一样的元果,指着他道:“元果,你以后如果再敢半夜敲我窗户,我就真把你撵走,让你回去要饭!”
说完以后,她丢下筷子转头就走,后者不敢吭声,只默默缩着脑袋装孙子。
细狗见状,笑嘻嘻的嘲笑道:“遭小妹打到喽?活该~你又不是不晓得小妹最近心情不好,还要气她,不打你打哪个噻~”
元果依旧一声不吭,轻轻点了一下头后,低头扒饭,见元梅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他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一脸哀怨的瞥了一眼但拓,却不想正好跟对方对上了眼。
后者一脸无辜,更气的元果窝火不已。
都怪你这个不守夫道的混蛋!你没人性啊!我姐都素了大半年了,从我见到她以后,她就一直那么素着,谁家好人受得了啊?
她好好一个有颜有钱还能打,存款九位数都不止的富婆,大半年时间了,男朋友不找,鸭货也不吃,连玩具店都不逛,简直素的令人发指……你跟貌巴还没完没了的跟在屁股后面勾引人家……要不是你们,她怎么会这么暴躁?我挨揍,一大半的责任都是你俩的!
元果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老老实实的吃完早餐以后跑回房间吹空调去了,剩下对他所想一无所知的细狗继续指着他灰溜溜的背影与众人调侃他的倒霉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