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院,一穿着石青色旗装的端庄女子朝着朝轻走了过来。
石青色多是用于各类吉服上,平常着装确实有些过于严肃,但朝轻却觉得这位女子穿起来丝毫未被这颜色给压住,越发显得雍容华贵。
“大嫂可算是来了,妯娌们都等着见你呢。”
朝轻依旧是朝这位太子妃行了个礼才跟着一道向着殿内走去。
这就是紫禁城啊。
康熙肯喝她的媳妇茶,这皇宫里的人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都得将她当成正儿八经的大福晋。
倒是不愧她那大半年的努力,花了一小半积攒的气运,心疼死了。
走进房间后,一众打扮风格各异的福晋们都站了起来,大家互相行礼后才照着排序落座。
落座后,七福晋最先开口:“大嫂这一身衣裳真好看,这仙鹤的花样倒是少见。”
七阿哥不喜自家福晋,惯是偏疼妾室的,但七福晋想得开,随他去,皇室可没有休妻的说法。素日里就喜欢准备衣裳首饰穿的漂漂亮亮的,有时候自己还亲自画些样子让人做出来。
朝轻不吝啬于对主动释放善意的人回报善意:“是我自己画的。若是七弟妹喜欢,回头我让人送到你府上去。”
七福晋笑容灿烂:“那我就不客气了。我那儿有几块别致的玉籽料,大嫂拿着玩就是。”
七福晋出自满洲大姓,几块玉籽料拿来做投路石一点都不心疼。
随着七福晋开了个头,众位福晋们也纷纷开口闲聊试探,然后她们发现这位新大嫂的女子八雅(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样样皆会,即便是有几样称不上精通也是有着自己的见解在。
朝轻:谢谢,上个任务中她从头到尾都没闲着,学到手的本事才是自己的。
看来张佳氏一族的确是下力气培养这个女儿出来,但说舍弃也舍弃的干脆利落。
朝轻看着这些位妯娌眼中带着几分怜悯的情绪,心中只觉好笑,聪明人脑补起来真是让人省心。
“大嫂这身衣裳的花样子可否与我一份。”
朝轻朝着那位自她进来后便是沉默寡言的四福晋看去,笑道:“自然可以。这花样子我那还有一版,可以绣在孩子衣裳上,有平安顺遂之意,到时候一道与四弟妹送去。”
四福晋应下:“多谢大嫂了。”
其余人有些惊讶,这位四嫂\/四弟妹可是把礼仪规矩刻入骨子中的人,居然还有主动关心花样的一天。
对于妯娌们的调侃,四福晋笑的有些苦涩,她只是想确认一件事而已。
若是真如她所想,有些事情就得早做准备了。
朝轻一边回应着她人的试探,一边想着:今年六月初六,四福晋独子弘晖急症逝世。
看在被她勾搭一半的四阿哥份上,她就主动出手这一次,那花纹是费了她不少精力描绘的,亲身穿上或者是长久接触都能提高渡过死劫的概率,能否把握住还是看这孩子的命数了。
没一会儿前院来人禀报道:“太子妃,御膳房那边的席面已然送来了。”
太子妃率先站了起来:“那咱们便入席吧,今日日头不差,宴席就摆在花厅里。”
而此时太子妃无意间碰翻了茶碗,泼湿了朝轻的裙角:“呀,真是对不住。大嫂,你没事吧?”
朝轻摇了摇头,故意泼出的温茶有什么大碍:“无事,我去换身衣服。”
太子妃召来一人:“银珠,你带大福晋去更衣,再叫个女医过来看看烫伤了没有。”
看着眼前的美人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太子妃心中感慨:好在这夫妻俩已生了嫌隙,不然日后直郡王可是要难对付几分。
这前院和后宅从来都是分不开的。
跟着银珠到了一处房间后,早就到了的女医立刻与朝轻看烫伤,顺便看了看那扭伤的脚腕。
“王妃这扭伤未伤及筋骨,只是拖的时间长了些,接下来得好好休养一月。手臂上的淤痕待王妃回府后用药酒揉开便是,现在我先给您敷些药膏,味道极淡,可缓解疼痛。”
真贴心啊,怨不得太子三废两立后太子妃还落得个好些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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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看着布库房里瘫倒一地的各位兄弟,吩咐伺候的人在之后的席面上再多准备些烈酒后自己去后面更衣。
挨个揍了一顿后他这心里的火倒是撒了一半出去,再挨个灌上一顿他也不是不能捏着鼻子暂时认下这帮兄弟。
何柱服侍着胤礽换衣:“殿下,太子妃那边叫了女医,听说是直郡王妃不小心扭伤了脚腕。”
胤礽睁开了眼,他记忆中关于胤禔的这位继福晋的记忆极少,只记得每次宴会上那低垂的黑色发顶,传闻也多是懦弱胆小,这里的……
“想办法让人支开太子妃身边的人,孤要亲自见见这位直郡王妃。”
何柱手一抖,握紧了布巾:“是,奴才这就去办。”
少想少错,遵命就是。
胤礽拿起托盘里的衣裳自己穿戴起来,就这几个异常,待见了这张佳氏,他怕是便彻底确认这里不是他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大清了。
另一边,朝轻换了身洛神珠色并蒂莲纹旗装,重新梳妆后便搭着云雾的手慢慢朝花厅走去。
虽然银珠突然被叫走,但毓庆宫就这么大,朝轻身边又带着人,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事。
走到一花墙下时,朝轻停住了,福身道:“太子殿下吉祥。”
“大嫂不必多礼。孤只是有些个问题想求大嫂解惑,还望大嫂不吝赐教。”
朝轻看着这位与记忆中差别极大的储君,攥紧了手中帕子:“臣妾不敢当。云雾,你先去一旁等我。”
云雾不想走,可那位毓庆宫太监总管都走到她身边了:“云雾姑娘,咱们去那边吧。”
很快,花墙旁只剩下了朝轻和胤礽。
胤礽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女子,轻笑一声:“大嫂看着很怕我?”
“太子殿下龙章凤姿,臣妾不敢冒犯。不知殿下想问些什么?”
胤礽盯了眼前人几瞬,一个想法在心中形成:“大嫂觉得孤与往常有何不同?”
如今两人面对面接触,朝轻更清楚地感受到这位太子灵魂中的异样,心中了然,怪不得气运加强却又不被这方天道排斥,随后立刻在心里编造出个理由给自己套上。
不同……
哪里都不同,即便上辈子她如同傀儡,但一些个消息都是知道的,眼前这太子真的是太子吗?
“臣妾…臣妾此前未得见殿下,不知殿下为何这般问?”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忽然扯向被朝轻死死攥住的帕子:“既然不知,大嫂何必这般紧张?”
朝轻心中慌乱,立刻松开了手帕,同时受伤的脚腕失去重心,整个人不自觉地朝后方倒去。
扶住花墙的那一刻,朝轻也被人拉回到原地,但好巧不巧被按在了手臂的伤处上。
“嘶。”
胤礽见美人吃痛,当即松开了手:“大嫂无事吧?”
“无……无事。殿下若无事,臣妾便先去花厅赴宴了。”
朝轻现在只想离开,即便重活一世,她最大的愿望也就是像太子妃一样圈禁后也能安稳活着,这些夺嫡的大事她是一点都不想沾,但唯一去路却有被人拦住。
胤礽看着美人都快急哭了,原本以为疮痍无救的内心生出一点乐趣来:“赴太子妃的宴会而已,大嫂难道未曾赴过?”
一双潋滟流波的桃花眼硬是瞪成了圆滚滚的模样:“臣妾…臣妾…”
“大嫂日后可是要好好瞧瞧孤与往日有何不同,毕竟大嫂还欠孤一个答案。”
胤礽拿出一条未带印记的帕子递给朝轻:“大嫂还是先擦一擦手上的花汁,可别先露了怯。”
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端的好一派君子模样,但那漆黑如渊的凤眸中不见丝毫温和,直接把朝轻吓的直接打了个嗝,也不敢出言拒绝这奇怪的好意,接了后就向着花厅匆匆走去,
瞧着脚伤都好了一般;而云雾可算是摆脱了何柱,立刻追了上去。
何柱回到自家太子爷身边,还没说话呢,就看着太子把一条明显是女子用的帕子揣进来自己的袖袋中。
这,这……
“让人将这花墙修好,勿要惊动旁人。”
“是,殿下。”
离开时何柱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殿下最近行事颇有章法,怎么又想着报复直郡王了,还是从后宅?!
嘶,这满人的血统啊……
不敢想,不敢想。
作者说:此次朝朝的人设大概是重生款土着,表面上支棱起来,但骨子里还是小软怂,就是只要不触及根本,我可一退再退;而太子殿下除却疯批属性外还多了点放飞的感觉。
因为是沉浸式快穿,所以从本章朝朝会代入到自己编造人设中,偶尔会有些真实的心理描写,大家如果觉得乱,龟龟会进行改善滴。
还有,这里朝朝是自己给自己编造人设,跟史料会有区别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