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王熙凤这番话,黛玉和水溶相视一笑。
她挽过母亲的手,笑道:“娘,我二人刚才正在说这事儿呢。
他还怕您会不乐意我在家生产呢。
只要您这边没问题,他是一百个愿意的。”
王熙凤没想到水溶竟然如此通情达理,毕竟这件事儿可不算小,普通人家都不见得能同意,更何况是堂堂王府呢。
水溶笑道:“母亲您是为了玉儿好,我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再说了,如您所说,玉儿是第一次生产,别说她了,就连我都整日惴惴不安。
府里虽有祖母在,但她老人家毕竟年事已高,精力不济了。
若是有您在玉儿身边陪伴着她,是我们两个求之不得的呢。”
王熙凤开心地拍了拍巴掌,“那真的是太好了,咱们竟想到一块儿去了。
那就这样定了,等玉儿平安生产后,你们再考虑回府的事儿!”
水溶笑道:“那样最好了。”
黛玉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乖乖,咱们竟要在你外祖家多赖些时日了。”
话音刚落,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就拳打脚踢的,硕大的肚子一耸一耸,三人见状都笑了。
王熙凤笑道:“看来我这两个孙孙也很是开心呢!
好了,那我去给你爹也说一声,他还等我回话呢。”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水溶见丈母娘走了,也不那么拘谨了,伸手抚上黛玉的肚子,“两个乖乖,轻些动啊,不然娘亲会痛的。”
黛玉抿嘴笑着,感受着肚子里的孩子同他们父亲的互动。
只不过,这两个孩子似乎是兴奋过头了,翻腾得越来越厉害。
饶是已经习惯了胎动的黛玉都忍不住“哎呦”了一声,吓得水溶忙揽着她的腰问道:“可是要生了?”
黛玉笑道:“哪里有那么快啊。
不过是这两个家伙感觉到爹爹摸他们,有些激动罢了。”
水溶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敢再继续和孩子们互动了,生怕惹得黛玉受罪。
他扶着黛玉到窗边坐下,推开窗让她透透气。
“你这两日也担惊受怕了,这会子安心歇歇。
我去打听一下宫里的情况。”
黛玉点点头,她也很好奇这一场事变之后,宫里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水溶刚离开一会,黛玉觉得肚子又有些隐隐作痛。
她轻抚着肚子笑道:“爹爹都走了,你们怎么还这么皮啊?”
往常随着她的轻抚,孩子们都会老实起来,可是这次却有些不同,疼痛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剧烈了,和蔡婶子之前给她说过的那种疼有些相似。
黛玉的心紧张地跳动起来,这两个孩子该不会就要急着出来了吧?
她掐指一算,离白大夫说的日子还有将近二十天呢,会提前这么多吗?
不过娘刚才也说了,她生两个弟弟的时候好像也是提前了二十多天。
正暗自琢磨着,黛玉感到肚子也有些下坠的趋势,她摸了摸肚子,也不像之前那样柔软,反而紧绷绷硬邦邦的。
黛玉不敢再犹豫了,她急忙喊道:“紫鹃,晴雯!
快来人啊!”
几个丫鬟有在屋里的,有在院子里的,听见黛玉喊人的声调都变了,吓得急忙都跑到她身边。
只见黛玉眉头紧锁,忍痛说道:“快,快去叫我娘和稳婆,我好像要生了!”
尽管这四个大丫鬟跟着黛玉也算是见过大世面了,可这种事儿也是第一次经历。
几个人都有些慌了,还是紫鹃最快稳了下来。
她指挥道:“晴雯,你和我把王妃扶到床上去。
雪雁,你去找蔡婶子,春纤,你去找奶奶。”
几人连忙按照安排去喊人。
晴雯配合着紫鹃扶着黛玉慢慢往床上走去。
黛玉此时熬过了一波阵痛,感觉自己又像正常人一样了。
她长出一口气,笑道:“好像没事了,虚惊一场。”
虽然她这么说,但是紫鹃可不敢儿戏。
她扶着黛玉说道:“咱们还是躺到床上去吧,一会等蔡婶子来了看看怎么说。”
黛玉笑道:“婶子说过,生产之前就是会有这种现象,其实都是吓唬人呢。
我也觉得不会早这么多天就生的。”
紫鹃才不管她怎么说,还是把人送到床上,又放了个大大的靠枕让黛玉靠着。
黛玉笑道:“你也太紧张了,这会子真不疼了,定没事的。”
结果话音还没落呢,黛玉就被打脸了,肚子又再度疼了起来,而且比刚刚还要疼。
黛玉抱着肚子“哎呦”一声,就歪在了靠枕上。
紫鹃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手足无措道:“王妃,王妃,可是疼得厉害?”
黛玉皱着眉头哼哼道:“疼,真疼。”
这时蔡婶子和王熙凤也前后脚地赶到了。
蔡婶子看着黛玉疼得那副样子,觉得八九不离十就是今日了。
她过去摸了摸黛玉的肚子,又做了检查,笑呵呵地说道:“恭喜王妃,就是今日了。”
“啊!”王熙凤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一听就是今天,还是吃了一惊。
幸亏早上说好了让女儿留在府里生产,不然这会子说不定就在马车上呢。
她禁不住还有些后怕,连连拍着胸口说道:“菩萨保佑,还是我们玉儿有福气,吉人自有天相!”
蔡婶子接口道:“那是啊,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王妃这样的好福气呢。
娘家这般疼爱也就罢了,王爷更是把她放在手心里捧着爱着。
我再没见过有这般好福气的人呢。
相信王妃的生产也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
蔡婶子作为京中第一稳婆,接生过的人家非富即贵。
她这些时日住在王府和林家,亲眼见到了黛玉是如何受宠的,这一番话完全是肺腑之言。
王熙凤拉着蔡婶子的手道:“婶子,我虽生过五个了,但是最小的一个都五岁了,早就记不得生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儿了。
所以今日还是要靠婶子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