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姜虞月透露自己要上京城之后,小柳便忙前忙后的帮着准备行李了,顺带着将谢景澜和吉祥的东西也给收拾了一番。
但在早些日子向管家早就把一切给安排妥当了,如今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小姐,咱们明日便可出发了。”
小柳将手头上的包袱打了个结,开口道,“向管家昨日也托人传话过来了,说是小姐您大可安心上京去,咱们姜家在金陵城这边的生意都有熟手帮着操持,您无需担心。”
姜虞月听得这话略点了点头,不过眉宇间却是带着几分莫名的焦躁。
虽说小柳是多少有些迟钝,但也能看出来自家小姐这份负面情绪的来源,应当是隔壁院子的谢家三少爷。
这几日回来,她瞧这两位都未曾说上两句话,莫非先前的冷战竟然持续到了现在?
小柳百思不得其解,又觉得自家小姐倒也不像会这么记仇的人,可眼看如今即将启程,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小姐,您莫不是哄三少爷的吧?您真打算带着他上京城?”
毕竟他们现在这个状态,实在不像是能心平气和一起上路的样子。
“自然要带他上京城。”
姜虞月很是随意的答道,“这是之前便答应他的事,我自然要做到。”
说到这里,姜虞月眼神闪过一丝锐意,她之所以要逗留这么几日,为的就是观察谢景澜的态度,看他究竟何时才打算坦白一切,可如今他却是一点要来向自己说明真相的势头都没有,着实让姜虞月心头不快。
既如此,那自己也必得多层防备,多留个心眼,不可向谢景澜暴露自己真正的目的地了。
想到这些,姜虞月又看向了小柳,“如今上京的东西已筹备好了,那你也过去知会他们一声,告诉他们明天出发。”
小柳立刻应了一声,但心头着实纳闷,他们既不和,那小姐为何又要带这谢三少爷一起走?
不过思索了半天她也着实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按照姜虞月的指令去到了谢景澜所在的院子。
轻叩了几声院门,吉祥便立刻将门给打开,看着来的是姜虞月身边的小柳,吉祥的脸上立刻堆满笑容。
“小柳姑娘来啦?可是姜姑娘有什么话要带给少爷吗?”
对于吉祥这热络的态度小柳略有些意外,不过还是传达了姜虞月的意思,“小姐说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了,让奴婢过来告知三少爷,说咱们明日出发。”
“好嘞!”
吉祥依旧是笑容满面,“奴才这就去告诉少爷!”
将话带到了以后小柳便折返回去了,不过想着吉祥刚刚那有些过于热情的态度不由得有些心底发毛,小姐和这三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
吉祥走进屋内,看着谢景澜的表情便知道他已然听到了小柳刚刚说的话,如今上京之事已不必担心,可还有个棘手的问题还未解决。
那便是何时向姜虞月说明他谢景澜乃是靖王一事。
吉祥有些欲言又止,若一旦抵得京城,那殿下必然要忙着去处理正事,这可不是能随便找几个借口就能掩过去的了,此事越发拖延,只怕到时候这姜姑娘心头不快呀。
但这种事情吉祥一个做下人的也不好指手画脚,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而谢景澜也只是一味的沉默,本来那日他是准备言明一切,可当时不巧被小柳给打断后,他便没找到更好的机会说明。
且如今姜虞月准备上京,好不容易才让她带着自己一同离开金陵,可若是在这个夺嫡的节骨眼上说出一切,一旦姜虞月恼怒抽身离去亦或是做出什么别的事情,他现在分身乏术,怕是不好处理。
思来想去,谢景澜只觉得太阳穴有些胀痛,最终还是打消了现在就坦白的这一念头,决定等到上了京城之后在随机应变。
毕竟京城好歹算是他的地盘,不管姜虞月到时候是何反应,他都更好从容应对。
……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两辆马车停在院门口,姜虞月瞥了一眼比她起得更早的谢景澜,心想他倒是怕自己把他撇下。
“姜姑娘,咱们出发吧?”
吉祥照例充当着缓和气氛的角色,“咱们是要走哪条路上京?”
“我们分开出城。”
姜虞月却摇摇头,回答道,“若是咱们同行,恐怕有些太过招摇,若是碰上姜家的仇敌可就不妙了,因而咱们分头行动,分开出城是最为稳妥的。”
谢景澜眉头微微一蹙,乍一听仿佛极为在理,仔细听了所给出来的这个理由多少有些站不住脚,不像是为了安全考虑,而像是……为了支开他。
即便那宋云明的确是对他们虎视眈眈,但分头行动也并不见得有多安全,倒不如一起上路,更何况姜虞月本就对他的身份多少有了猜测,如此说辞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
他墨眸遂深,静静凝视着面前女子。
姜虞月瞧着他沉默不语,便又问了一遍,“莫非你不愿分开走?”
眼看着即将冷场,吉祥心中是叫苦不迭,观察了一番自家殿下的神色,瞧着他也不像是打算拒绝的样子,便当他是默认了,赶忙站出来打圆场。
“少爷自然是听姜姑娘的安排了,昨个少爷受了点风,喉咙略有不适,不便开口说话。”
姜虞月自然知晓这不过是个拙劣的借口,但也不稀得拆穿,“那咱们便在金陵城外二十里的那一处驿站汇合。”
说完这话,姜虞月便上前去跟车夫交代了行进路线,而后也不理会谢景澜的反应,带着小柳自顾自地坐上马车朝着城门口去了。
吉祥看着自家殿下这明显不悦的模样心中直叹气,他这差事是真不好办呐!
“殿下,咱们真要和姜姑娘分头走吗?还是直接跟上去?”
吉祥试探性的开口问道,而谢景澜依旧是冷着脸,姜虞月这么做必然是另有盘算,也不像是要在这里就丢下他自行离开的样子。
但被她如此防备,心中着实难平。
“按照她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