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鳏夫不耐烦的又踢她一脚,瞎叫唤个啥,他正困着呢!
“当家的,着火了,着火了!”
啥?
着火了!
老鳏夫睁开眼,瞌睡虫全吓跑了。崔荷花匆忙乱套上衣裳,抱着两个娃子就跑。火,已经快把屋子都给烧没了,他们竟然还在睡觉?!他瞪大眼睛,只见屋子里浓烟滚滚,火舌已经蹿上了房梁,噼里啪啦地烧得正旺。
“他爹,我带孩子出去,你拿着银子赶紧出来,其他的不要了!”
“你快跑!”
“他娘的,怎么着火了!”他手忙脚乱地抓起床头的裤头胡乱套上。崔荷花已经抱着两个孩子冲出了屋子,一边跑一边回头喊:“当家的,快拿银子!其他的别管了!”
老鳏夫顾不上多想,赶紧跑到柜子前,抓起装银子的布包塞进怀里。火势越来越大,热浪扑面而来,呛得他直咳嗽。他转身想往外跑,却被一根掉下来的房梁挡住了去路。
“他娘的!”弯腰从房梁下钻了过去。刚跑出两步,身后“轰”的一声,屋顶塌了一大片,火星四溅,差点烧到他的后背。
“快出来!快出来!”崔荷花站在院子里,怀里紧紧抱着两个孩子,脸上满是焦急。
老鳏夫咬咬牙,拼了命地往外冲。刚跑到门口,一根烧断的横梁砸了下来,他猛地一躲,差点摔倒在地。他顾不上疼,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屋子。
“快跑!房子要塌了!”老鳏夫大喊一声,拉着崔荷花就往院子外跑。刚跑出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整个房子轰然倒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崔荷花抱着孩子,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老鳏夫一把扶住她,喘着粗气道:“你快带着孩子跑远点,我去找人救火!”
崔荷花跑老远才停下,看着远处的火光,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当家的,我的家……没了……”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发现他们家居然都快烧没了,忙到处打水,帮忙救火。村长听到风声,也赶到了,全村汉子几乎都起来了,帮着灭火。
不灭不行,大晚上的有风,火星子吹到谁家都有可能烧起来。
老鳏夫咬着牙,脸色铁青。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布包,银子还在,可房子、家具、粮食,全都没了。他一拳砸在旁边的树上,恨恨地道:“他娘的,这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
崔荷花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当家的,咱们现在怎么办?”
他看着一片火海的房子,咬紧牙关,双目猩红。
村长也很懵逼,不是,这怎么就烧起来了,还这么大?
两个时辰后,火终于浇灭了,不,应该是烧完了,自己灭了。
他们的家,只剩下一个黑黢黢的两面泥巴墙。
村民们看着狼狈的一家子,除了同情,也不知道该说啥。
“到底咋回事?”
火怎么起来的?他们打翻油灯了?不是,他们家有油灯吗?
“有人放火,村长,有人给我家放火,想烧死我全家!不是孩子哭,我们就全死里头了。”
村长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们,“有人放火?你确定?”
“你看我们穿的啥,正在睡觉,睁开眼,火已经很大很大,你说,不是有人故意放火,是怎么起的火?”
村长看着他们的家,目光凌厉,如果真是人为放火,那么……
他们枣树村,这些年,好不容易依靠宋家成为周遭数一数二有钱的村子,多少人家挤破头的想把闺女嫁过来,要是有人干出这种肮脏事……
在他看来,这场火来得也确实蹊跷。
“你们最近和谁吵架了?”
崔荷花摇头,自从和离后,她真的不要太乖,除了娘家人以外,真的没得罪过任何人。她爹娘和兄弟,就是再恨她,闹的再厉害,也不可能放火烧她。
这明摆着,是想把他们全家烧死。
谁这么狠毒?
崔荷花想起一个人,可她不敢说,毕竟,他们已经多年没来往过了,过去的早就过去了,不是吗?
她有了自己的家,他又何曾不是呢?
“有事天亮后再说,现在先带孩子,去我家将就一晚上。”他是村长,能怎么办呢?
老鳏夫点点头,事已至此,他能怎么办呢?崔荷花本想和他说说自己的怀疑,可看着老鳏夫疲惫的脸,她没敢多说,只是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孩子,低声哄他们睡觉。
小的还好,毕竟才七个多月,不知道害怕是啥,大的明显是吓到了,睡着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抖一下。
没这俩孩子,他们今天可能难逃一死。
夜深了,老鳏夫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的脑子里全是那场大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突然猛地坐起身,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如果真是有人放火,他绝不会放过那个人!
第二天一早,老鳏夫早早地起了床,村长也是没怎么睡,老李氏一大早就带着儿媳妇做早饭。他们的事昨晚就听当家的说了,说实话,她还是很同情他们的。
飞来横祸,一夜间家都没了,搁谁谁都受不了。
她也不是小气的人,早饭做的还是丰盛的,还给大的娃子,煮了一个鸡蛋。小的,蒸了一个蛋羹。
没了家,他们可怎么办哟。
村长带着一众人,在老鳏夫家附近查了又查,东西能烧的全烧了,一上午,他们没查出一点东西。
老鳏夫脸色难看的 厉害,他不信,这火是天上掉下来的,做坏事,一定会留下些什么。
“你打算怎么办?”
“村长,你说,如果我报官,对村子有影响吗?如果不报官,让奸人逍遥法外,万一他又去别人家放火呢?”
村长无言以对,报和不报,都不对,话都被他说了,他还能说啥?
“你想报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你也看到了,足迹一点都没有,除了你们家黑黢黢的,啥都没了。”
老鳏夫呕死,这么算了,除非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