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偷感极重,桑迪带着女人抄的小路,偷偷摸摸小跑着到了那小破酒馆的后门,正好撞上出来倒垃圾的伊奥。
“呀,你来啦?”
伊奥先瞧见的少年,惊喜地叫出声,随后就被他身后的女人吓了一跳。
“想什么呢,来找你买怀表的。”
看见伊奥面上复杂纠结的难言表情,桑迪嘴角微抽,打断她不靠谱的大胆想法,直接把女人的来意说了出来。
伊奥却眼皮直跳,她前些日子刚把怀表换掉,有冤大头买主她也掏不出怀表了啊,不过倒是有个据老板说“很值钱,一点不比自己那个差”的老破怀表。
“咳咳,那可能来的不巧了……”
“你也把我的怀表卖了!?”
女人跑了一路,脸色惨白地喘着粗气,闻言直接变色,不管不顾抓住了伊奥的肩膀。语气中有强撑不住的绝望与痛苦。
“什么你的?我说的是桑迪给我的那块。”
伊奥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不敢看桑迪,按着她的女人手指微松,退开了些,终于露出个难看滑稽的笑容。
“我知道,她就是想买那块你换过来的破怀表。”
桑迪惆怅地叹了口气,没再提自己的那块怀表,一是怕伊奥心里难受,二来,反正那块怀表已经被他低价收回来了,就是,可能还缺一点点尾款……
“啊,也行,你进来跟我拿吧。”
伊奥一掀,打量了眼前憔悴不堪的女人一圈,也有了思量,领着二人进了酒馆。
街头,三辆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地疾驰而过,空中扬起一片尘土和喧嚣。过往的行人们纷纷停下脚步,往两边避让,还有些店铺的老板们从门缝中探出头来看热闹,好奇地打量着这些飞驰而过的马车。
这三辆为首冲得最欢的是克拉克家族的小少爷的马车,紧随其后的就是墨蓝色标志性的警察厅专用马车,哈蒙德的远远地落在后面,窗帘微微飘动的瞬间,能依稀看见他靠在椅背上阖目休息,嘴角小幅度向上弯起。
他心情确实挺好,那两人可能真误会自己要包庇族人,着急忙慌地想去抓正在“销毁证据”的怀特,其实自己只是单纯回家顺路。算算时间,任务交接的也差不多了,怀特可以专心致志地应付两人。
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发出阵阵鸣声,哈蒙德的马车在街道的一个岔口灵活地转弯,马车的尾部扬起一片尘土,如同一条灰色的尾巴,在街道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又过了许久,前面兴致高昂的威廉才发现哈蒙德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皱起眉思索了片刻,让车夫放慢了速度,差点跟来不及减速的爱德华警长来个亲密接触。
警长咽下快要脱口的怒骂,极其窝囊地探头朝前面的少爷高声喊着道歉,经过这个小插曲,两人又接着提速,去找怀特聊天了。
女人跟着伊奥去里面拿怀表,顺便商量下价钱。桑迪等在下面,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懒腰还没伸完,动作一顿,放松过后自己受伤的屁股又隐隐作痛,他撇了撇嘴,开始数下面有多少张椅子转移注意力。
刚数完第二遍,贾斯的姐姐出来了,那怀表被她宝贝得像什么稀世珍宝,紧紧抱在怀里。东西到手后的她松了点神经,起码不会神经质地把指甲掐进别人肉里了。她出来后客气地跟桑迪道完谢,又着急地往外面赶,他急忙拦了下来。
“喂,你怀表拿到了,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我得去找那老头,用怀表把我弟弟换回来……”
女人垂着头,单薄的身躯有些瑟缩,凌乱的头发垂下来,谁也看不清她的神色。桑迪一噎,表情有些不对。他迟疑地想,先不说怀特,哦不,那个贵族老头同不同意,就说贾斯本人,现在是个什么状态都不好说。
“怎么了,你知道贾斯在哪儿对不对?”
女人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有哪里不对,她捕捉到桑迪奇怪的样子,自己刚刚就在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但他又不像是怀特手下的人,她内心还是不安得厉害,又追问他。
“贾斯他,好像被人打了一顿送到了警察厅。”
桑迪闭了闭眼,有些不忍心,却也没法再隐瞒下去了。
“什么?”她像是被雷劈了一遭,呆立半晌,又赶紧道,“是,是因为他偷了怀表吗?”
桑迪耸耸肩,把头偏过去,“不,完全没提到什么怀表,只说他偷了贵族老爷的两个烟斗,以及,放了两场火,主要还是被前面失主逮到教训了一顿。”
“不可能!你在撒谎!那烟斗明明是怀特那个王八蛋给贾斯的!”
女人尖锐高亢的音调刺得桑迪耳膜疼,她不可置信地扔掉了手上的刚刚宝贝得不行的怀表,狠狠拽着自己的头发,表情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