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获得自由之后,徵羽去自己放化妆品的背包里,翻到了之前偷偷留下的那个邪眼。
包装邪眼的袋子是当初哥哥特别为她定制的,哪怕是多托雷也感受不到其中的元素力,因此,这个邪眼他并未发现。
至于哥哥的水元素神之眼,多托雷将其拿到了实验室,说是要研究为什么在人死后,仍旧可以使用其中的元素力。
但很可惜,多托雷失败了。
那个水元素除了徵羽,没有任何人能用。
徵羽的手腕一直带有多托雷为她做的,抑制元素力的特殊手链,使得她从来都无法使用自己的神之眼。
按照哥伦比娅所说的,她需要在多托雷切片实验完成的那一刻,去尽可能的释放自己的元素力。
因为那一瞬间,多托雷的磁场会因为逆天改命而发生改变,也就是说,这将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不过即便如此,她能杀死他的概率仍旧不足1%。
但摧毁不成熟切片的概率却高达30%。
若是用神之眼的另一种使用方法……或许还会更高。
徵羽之前用过哥哥的神之眼,或许不是本人的缘故,她无法发挥出其中蕴含着的所有力量。
那么想要达成目的,还得靠自己原本的元素力。
玫瑰色的眼瞳,在黑夜当中闪烁发亮,带着某种坚定的信念。
所有违背提瓦特大陆运行规则的人,都将会遭到反噬。
没有人会一直强大。
……
多托雷今晚没有回来。
徵羽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自己很小很小,还在至冬上幼儿园,喜欢将头发扎成两股,带着夸张的头饰,再配上粉白色的小碎花裙,逢人就说自己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公主。
她小的时候极为任性,每次上下学都要哥哥去接送,尽管瑞恩自己也有学业,但仍旧耐着性子,去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那时还未成熟瑞恩,常常牵着徵羽的小手,漫步于至冬的街道。
小孩子对一切事物都很好奇,有时想吃冰淇淋,有时想要玩具,瑞恩总是在买来之后,看着她侧头微笑。
哪怕雇了那么多的保镖及保姆,面对徵羽,他仍旧亲力亲为。
她是上天的宠儿。
公主都是娇弱的,要吃好的,喝好的,还很容易生病,更会因一点小事而伤心烦恼。
比如手指因切水果的时候不慎受伤,小小的徵羽都要流着泪水哭上好半天,然后伸出手来去让瑞恩吹。
“哥哥,好疼,吹吹。”
小孩经常会受伤,或是因为调皮,或是因为走路不认真,每次徵羽哭唧唧地来找他的时候,瑞恩都会蹲下身来,从柜子里掏出简易的医疗包,来为其耐心包扎。
为徵羽包扎的创口贴跟别人的还不一样,有粉色的,还要蓝色带小猫的……都是瑞恩特意买来,认为是她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喜欢的样式。
明明自己年龄也不大,却比其他孩子要成熟,独立承担着照顾妹妹这一责任。
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徵羽也要人哄。
后来有一天,小小的徵羽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哼哼唧唧老半天,这才小声问道:“哥哥,你不会觉得我不勇敢吗?”
瑞恩一边看着手中的书籍,一边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小徵羽撅着小嘴,开始掰着手指头说道:“因为我怕疼,怕黑,不敢自己上厕所,同学们都说我胆小,说我什么都怕,只会躲在哥哥的身后……”
徵羽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甚至带着些许的哭腔。
瑞恩放下了手中的专业书,一边将小小的徵羽拉入怀中,一边抚摸着她毛毛躁躁的头发,安慰道:“勇敢不是用这些来定义的。”
徵羽抬起头来,忽闪着两只大眼睛,好似葡萄一般。
“可是故事书中都说,勇敢的人会战胜危险,而我什么都不会,甚至不敢自己去上学……哥哥,我不是个勇敢的小孩……”
“小羽啊,你听我说。勇敢不勇敢呢,在我这里没那么重要。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就已经超级厉害了!”
“真的吗?”
“当然!”
……
早上醒来的时候,徵羽恍惚了许久,精致的水晶吊灯差点使她误认为,还在自己家呢。
所有的一切都没发生。
她还是那个骄傲的贵族小姐。
照镜子的时候,眼睛明显肿了些,为了掩盖这个,她特意化了个妆。
自从嫁给多托雷之后,皮肤状态似乎越来越好了,以前偶尔还会冒些痘痘,今年却是光滑异常。
随后她去衣柜将多托雷的换洗衣物拿了出来,打包放好,便去了他的那栋实验楼。
实验楼与这离得并不远,步行没几分钟就到了,听那些实验人员说,他的专属实验室在顶楼。
起初还有实验人员拦着她。
徵羽站的很直,即便以前曾当过实验体,面对穿着白大褂的这些人,她的气势仍旧不输于别人。
“我来给自己的先生送东西,怎么?还需要通过下属的同意?”
“这……”那些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但也不敢阻拦。
徵羽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此刻的多托雷正坐在仪器旁,眉头紧锁,手中的实验数据满是褶皱。
一晚上没回来,应当是出现了大问题。
抬头之时,见徵羽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将换洗衣物带到了他的面前。
别看多托雷在实验室的时候总穿白大褂,并且做的实验还那么血腥,但其实,他是一个极为干净的人。
干净到每隔两天,衣服就要换洗一遍的程度。
多托雷转过身来,挑了挑眉:“你怎么来了?”
“怎么,很意外?我先生一夜未归,作为妻子,我不得来看看。”
徵羽轻笑,而后坐在他敞开的大腿上,双手自然地环住他的脖子,调笑道:“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她的嗓音并不尖锐,甚至带有些软绵,但不知为何,很自然的一句话,他却听出了淡淡的嘲讽意味。
双手不自觉地环住她的腰身。
少女的香气使得这片冰冷的空气都鲜活了起来。
多托雷的白大褂就这么大敞着,胸口处的口袋上有一根细细的铁片,徵羽顺势将其抽了出来,随手把玩:“你怎么还随身携带手术刀?嘶———”
鲜血一点一滴地顺着指尖滑落,在洁白的衣服上,盛开朵朵妖艳的红梅。
她未想过刀口太过锋利,刺痛的感觉令她下一瞬间轻呼出声。
博士握住她受伤的手掌,伤口不算大,在指腹的位置。
随后,他低头含住了指尖。
软绵的触感,在触碰到伤口的那一瞬间带有轻微的刺痛,而对方像是恶作剧般,肆意挑逗。
“下次小心些。”
徵羽哼了一声:“果然有关你的一切都是危险的。”
多托雷贴近她的脸颊,说道:“也不全是,像这个切片实验,若成功的话,我便是接近永生的存在。”
徵羽没想到他会直接说了出来,后者却抵住她的额头,一字一句道:“你想要永生吗?”
徵羽垂下眼帘,没有看他。
“我们会永远永远的在一起,直至这个世界的尽头。”
“而你,我的夫人,早已没有后悔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