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玩闹
黑影发出一声低笑,声音冷冽:“如何?本座早说过,你杀不了他。你也不想想,江归砚可是仙界的仙君,凭你一己之力,想要复仇,无异于痴人说梦。”
黑衣人楚厌紧攥双拳,眼中满是不甘与挣扎,良久,他终于咬了咬牙,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闷声道:“好,我答应与你联手。”
与此同时,江归砚与陆淮临并肩回到沐辰王府。江归砚脚下步子迈得稍快几分,率先踏入自己房中。
他抬手将头上束发的冠冕摘下,随手一扔和面具一起丢在桌案上,而后整个人向后一仰,“吧唧”一声重重躺倒在床上。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知晓是陆淮临跟了进来,他不过稍稍抬眸瞥了一眼,便又懒懒地收回目光,双手在锦被上随意划拉了一下,便再度没了动静。
陆淮临不紧不慢地踱步至床边,垂眸瞧着江归砚这副慵懒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划出一抹浅弧,随即在床边缓缓坐下。
陆淮临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拽了拽江归砚垂落身侧的衣袖,语气温柔且带着几分哄劝之意,轻声道:“先起来,把脸上的妆洗净了再睡,莫要蹭到床上。”
江归砚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不洗不洗,困死了,实在起不来。”那带着倦意的尾音拖得老长,满是耍赖的意味。
见他这副模样,陆淮临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忽地伸出手,朝着江归砚的肋下轻轻挠去。江归砚身子一缩,嘴里“哎呀”一声,忙不迭地往旁边躲去,两人瞬间闹作一团。
江归砚一边笑着躲避,一边试图用手去挡陆淮临的攻势,整个人在床上左翻右滚。陆淮临见状,索性侧着身子,倾身向前,手臂不断伸展,誓要抓住江归砚。
江归砚无奈之下,双手紧紧抱住陆淮临一条胳膊,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阿临,别闹。”江归砚微微仰头,目光带着几分无奈,望向陆淮临。然而陆淮临却嘴角噙着一抹恶劣的笑,眼眸中闪烁着促狭的光,哪里肯轻易放过他。
陆淮临不肯罢休,趁着江归砚防守这处的空当,另一只手迅速出击,找准他腰间的痒痒肉,继续挠动。江归砚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在床上扭个不停,嘴里连连讨饶。
一番折腾下来,直至陆淮临整个人跨坐在江归砚身上,将他牢牢制住,江归砚见反抗彻底无望,这才大口喘着气,败下阵来,带着笑意说道:“阿临,我洗,我洗还不行嘛!”
陆淮临见江归砚终于服软,这才收了手,嘴角噙着笑,眼中满是得逞后的得意:“这才对嘛。”
江归砚双手抵在陆淮临胸膛,微微使力推了推,借力坐起身来。陆淮临却仿若未觉,依旧稳稳坐在他身上,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
江归砚无奈,索性身子一倾,陡然向前靠近。这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陆淮临只觉鼻尖萦绕起一股淡淡的、独属于江归砚的气息,清幽馥郁,丝丝缕缕地钻进心腑。
江归砚双臂轻轻抬起,虚虚环抱住陆淮临的腰身,将头缓缓靠在他肩头,就着这个姿势缓了好一会儿,试图平复方才笑疼的肚子。
片刻后,他似是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此刻两人这般亲昵的模样有些不妥,脸颊微微一热,轻声开口道:“阿临,你先下去,我这就去洗漱。”
陆淮临微微一怔,仿佛才从那一瞬间的亲昵氛围中脱离出来,他低头瞧了瞧近在咫尺的江归砚,看到对方泛红的耳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应了声“好”,便从容起身,站到一旁。
江归砚获得自由,趿拉着鞋子快步走向水盆架,拿起毛巾浸湿,擦拭着脸,动作间透着几分匆忙,像是急于驱散脸上的热度。陆淮临双手抱胸,倚靠在床边的立柱上,目光始终追随着江归砚的一举一动。
江归砚仔仔细细将脸上妆洗掉之后,立于妆台前,指尖在层层叠叠的织金蜀锦间穿梭,却始终寻不到那抹藏青色的盘扣。晨起时七位侍女环伺在侧,将这袭十二幅湘裙层层系缚的场景犹在眼前,此刻铜镜里映出他微蹙的眉峰,雪色中衣被夜露浸得发凉。
“这云雷纹暗扣倒是精巧。”陆淮临不知何时立在身后,广袖拂过博山炉青烟,在案头投下交错的竹影。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挑开衣襟,忽然被东珠硌了一下,抬眸时恰好撞见江归砚含着笑意的眼尾。
烛芯“噼啪”爆开火星,陆淮临的耳尖在摇曳光影中微微发烫。两人的呼吸交织在织金蜀锦的经纬间,当最后一枚盘扣从指缝滑脱时,陆淮临轻轻的笑了。
月上中天时,十二幅湘裙终于委地如流霞。江归砚小心翼翼将其叠入沉香木柜,之后三步并两步甩掉鞋子爬上床。
陆淮临盯着他那一连串动作,无奈的笑着,他也除去外衣,踢掉鞋子,躺在江归砚身边。
陆淮临长臂一伸将人捞进怀里,江归砚像只倦极的猫崽缩在他臂弯里,不多时呼吸便沉了下去。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给他眼尾的泪痣镀上银边,陆淮临喉结滚动两下,指腹轻轻蹭过那点红,轻声呢喃道:“你真的好美,今日的模样晃得我心尖直颤...”
他收紧手臂把人往心口压了压,";恨不得现在就将你揉进骨血里...";绵长的叹息散在夜色里,陆淮临握着那截温凉的手腕,在心跳声里坠入梦境。
翌日清晨,国子监檐角还挂着未化的霜花。陆淮临陪着江归砚穿过垂花门时,晨钟刚敲过第三声。少年人今儿格外勤快,连束发的玉冠都歪得比往日精神些。
学舍里三三两两的学子正抄着经义,忽见小殿下被众人围成个圈。陆淮临随手从书架抽了本书,倚窗翻书时目光却总往人群里瞟。
“小殿下!”裴书林挤开同窗时撞翻了条凳,腰间金鱼袋叮当作响,“昨夜城楼上那位执剑神官真真是您?我们在朱雀大街被踩掉了三只靴子!”说着还把绣着并蒂莲的鞋尖翘起来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