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沈如风必死无疑,却没想到他竟如此命大。
也不知他有没有觉察到什么?
“沈大人恢复得如此之快,真是令人欣慰。”杜钦微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不知沈大人对灾银被劫一事,有何看法?”
沈如风放下碗,一脸忧色地说:“敢劫官府的银两,这贼匪确实来头不小。可我思来想去,却毫无线索。”
“不知杜将军,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杜钦微微眯眼,缓缓说道:“我也未看出太多端倪。只发觉那贼首,是一名女子。”
沈如风紧盯着杜钦,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却发现杜钦神色如常,话说得情真意切。
沈如风微微颔首,“女子为贼首,倒是罕见。杜将军可有进一步线索?”
杜钦摇头,“暂无。不过,此事定要彻查,否则难以向陛下交代。”
沈如风沉默片刻,阴恻恻地说道:“灾银被劫,你我都难逃责罚。怎么我看杜将军,好像并不着急?”
杜钦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平静。
“沈大人何出此言?灾银被劫,我自然着急,只是如今毫无头绪,急也无用。”
沈如风冷笑一声,“是吗?我总觉得,杜将军好像知道些什么。”
杜钦长枪一动,呵斥道:“沈如风,我是银枪神策营统军,是天子的近卫,岂容你猜忌?!”
这银枪一闪,寒光乍现,沈如风心头一紧。
立马改口道:“杜将军不要动怒,我一时冲动说错话,望将军勿怪。”
杜钦微微皱眉,手中长枪垂下。
“沈大人,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告辞。”
望着离去的背影,沈如风更加笃定,杜钦肯定有问题。
白隐山,院子里种着好大一棵凤凰树。
苏时瑾立在凤凰树下,花瓣落了她满身。
昨日那短暂的相处,让她惶恐迷茫。
她微微仰头,望着满树如火的凤凰花,脑海中不断浮现那双狭长深情的眼眸。
自己明明记不得他,却对他有了一丝丝心动。
这种感觉让她不安,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旋涡。
沉思间,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苏时瑾转头看去,见南宫鸿煊朝着她走来,手上拿着一件披风。
苏时瑾的心,猛地一跳。
“阿瑾,怎么出来了?早上风凉,小心染了风寒。”南宫鸿煊一边说,一边将披风轻轻披在苏时瑾肩上。
动作亲昵,却并未让苏时瑾感到反感。
苏时瑾微微低头,避开他温柔的目光。
“屋里闷,出来透透气。”
南宫鸿煊看着她,眼神中满是疼惜。
“阿瑾,你不必对我如此疏离。我知道你记不起我们的过往,我会等你慢慢想起。”
苏时瑾紧了紧披风,沉默不语。
南宫鸿煊轻叹一声,“阿瑾,不管你记不记得,我都会一直守护你。”
苏时瑾心中一动,她强行压下那丝异样的情绪。
她微微抬头,看到他眸中,无比坚定的深情。
“南宫鸿煊,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苏时瑾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南宫鸿煊轻轻一笑,伸手拂去她肩上的花瓣,“因为你是阿瑾,是我心中唯一的牵挂。”
苏时瑾的心微微一颤,她想要逃离,却又不舍。
她转身,背对着南宫鸿煊,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一下自己躁动的心。
“我不记得你,也不记得我们的过往,这样的我,不值得你如此付出。”苏时瑾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决绝。
南宫鸿煊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阿瑾,记忆可以丢失,但心不会。我能感受到你的心,它在告诉我,你并不排斥我。”
苏时瑾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
南宫鸿煊的话,像是一股暖流,温暖了她冰冷的心房。
“给我时间,阿瑾。”南宫鸿煊的声音蛊惑人心,“我会等你,你会爱上我的。”
苏时瑾狠下心说道:“南宫鸿煊,这几日我想起许多事。我已嫁人,嫁的人是沈如风。你何苦如此痴缠?”
“阿瑾,我知道你嫁与沈如风,我也知晓你不爱他。”
苏时瑾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你……你怎么会知道?”
南宫鸿煊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从认识你到现在,你的所作所为,透露出你对他并无爱意。这次受伤,也是因为阻止他赈灾。”
苏时瑾的心猛地一沉,“你究竟知道多少?”
南宫鸿煊轻叹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这是你受伤前,给我留的信。”
苏时瑾接过信,确实是她的笔迹。
那些话语,印入眼前,她眼眶渐渐湿润。
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
寥寥数语,只是告知自己前往舒县,另劝诫他不要卷入其中。
但苏时瑾知道,能写出这样一封信,自己内心肯定极在乎他的。
她极力平复心情,淡淡地说:“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她顿了顿,又说:“我得去找谢常卿。”
像是怕他误会,她解释道:“我得去尽快处置那批银两,以免招来祸事。”
“谢常卿那边,我陪你去。”南宫鸿煊宠溺地看着她。
苏时瑾微微一愣,刚想开口拒绝。
南宫鸿煊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神色。
“阿瑾,此事不必多说,这次我跟定你了。”
苏时瑾轻咬唇瓣,竟不忍说出拒绝的话。
“那……好吧。你爱去,便随你。”
苏时瑾扭头回屋,声音里不自觉带着一丝依赖,连她自己也未觉察到。
冷锋凌黛等人,一路疾驰,来到碧水镇。
碧水镇,虽然占地不大,但是临近运河,商贸繁荣。
街道上,一派繁荣景象。
他们扮做商人,牵马进城,下榻镇中心的碧水客栈。
当夜幕降临,灯火渐渐熄灭时。
冷锋和凌黛,悄无声息来到一处寻常的铺子。
铺子的门面并不起眼,挂着两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晃晃悠悠。
凌黛轻叩门环,三长两短。
过了一会儿,门缓缓打开一条缝,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月下何物影最长?”
“梧桐影动摇秋风。”凌黛压低声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