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的话,让三个小丫头赶紧回到自己床榻上,不一会儿,灯熄灭了,她躺在床上,却是久久没能合眼。
这段时日,围绕她身边的事情越来越多,让她有些力不从心。
原本她只想安安稳稳在宫中苟且偷安,没曾想过卷入其中,如今看来,却由不得她选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之中,孟婉很晚才睡着,天亮之时,她睁开眼睛,昨日被踢的地方,似乎疼痛消减了不少。
等屋里三个女孩子去洗漱,她赶紧拿出药来上好,之后四人一道去了绣坊。
上午时分,她正在督教绣女,只见绣婢来报,外面有淑妃娘娘的人过来找她。
放下绣布,她走到外面,看见对方之时,赶紧上前行礼。
“王爷,您怎么来了?”
容宸看着孟婉,绛紫色的掌绣服,穿在她的身上,却是没掩盖掉小丫头的艳容。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瓷瓶往她面前递过去,“这伤药活血化瘀,疗效甚好,你可以试试。”
看着容宸递过来的药瓶,孟婉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开口。
“王爷,奴婢的伤已经好了,这药还是请王爷收回吧。”
听到这话,容宸眼中划过一丝黯淡,昨日小丫头都被踢吐血了,短短一夜时间,怎么可能好得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开口,“你是不想收下吗?”
他的话,让孟婉一怔,连忙开口,“不是的,王爷,奴婢并无此意,只是奴婢真的伤的没有那么重,这药奴婢用不到的。”
“昨日晟王莽撞,本王已经叮嘱过他,绮妃之事与你无关,日后他定然不会再找你麻烦,你且安心。”
容宸的话,让孟婉睫毛微微眨动了下,“王爷无需为奴婢这般做的,您与淑妃已经对奴婢多有照拂,切不能再为了奴婢,与晟王生出嫌隙来。”
她声音里的疏离之意,容宸听的出来,让他眼底的黯意更甚,将手里的药瓶攥的紧紧的。
“婉儿这是想与本王疏离了吗?”
他问出这句话,孟婉抿唇低眸,随后绯唇轻启,“王爷身份尊贵,如今又大败南蛮,凯旋还朝,日后会得陛下重用。
奴婢身份卑微,为免王爷落人话柄,还望王爷莫要对奴婢这般好了。”
她话音落下,只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声,“自小本王便与你相识,彼时你还能同本王说说宫外的趣事,如今却要与本王疏离了。”
容宸语气里的落寞,让孟婉急切而出,“王爷,并非如此,只是奴婢身份卑微,实在不想让王爷招人非议。”
“若是本王告诉你,本王不惧那些非议,你还要与本王疏离吗?”
“奴婢……。”
孟婉不知该如何回答,容宸看着她一张小脸满是无措,心中又生出不忍来。
“罢了,本王不逼你了,日后你若有任何事情,都可来找我,这药,你还是拿着。”
他不由分说,将药瓶塞到孟婉手中,转身离开。
看着手里的药瓶,孟婉又看向已经走远的容宸,一时间心头万千思绪。
在原地站了会,待心情平复之后,她这才回到绣坊。
晌午之后,孟婉正准备用膳,就听到萃兰朝她走来,“小婉儿,你快随我去见司绣。”
看着萃兰神色匆忙,孟婉连忙跟过去,两人一道走进郑司绣屋中,就见她神情透着几分肃然。
“郑司绣,孟婉来了。”
萃兰上前,孟婉跟着行了个礼,“司绣找我,是有何要事?”
“我问你,昨日你是不是与晟王有过交集?”
孟婉一惊,此事郑司绣怎么会知道的?
“司绣,奴婢昨日自丽妃宫中出来,确实有遇到晟王。”
一听到这话,郑司绣叹了口气,“那你可将此事告诉给了景王?”
“景王?奴婢并没有啊。”
孟婉脸上浮上怔诧,她遇见景王在先,遇见晟王在后,此事与景王又有何干系?
“那你可知,景王今日在宫中将晟王给打了?如今两位王爷争执不休,已经闹到了圣上那里,被罚跪在南书房外。
方才内务府派人过来,让我问清缘由,若此事当真与你有关,你可知你会如何?”
“什么?”
郑司绣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孟婉整个人都愣住了,容显竟为了她将容烨给打了?
“你将事情经过如实告诉我。”
郑司绣看着孟婉这样,知道此事恐怕另有隐情,“待我问清楚,还要向内务府禀告,小婉儿,你不能瞒我。”
看着郑司绣,孟婉将昨日之事一五一十说完,当她说完之后,脸上露出愧色。
“郑司绣,奴婢当时真的不是有意的,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请司绣将我交给内务府发落吧。”
她跪下来,郑司绣看着她,又叹了口气,“此事与你又能有何干系,分明就是晟王有心刁难于你。
你放心,我会向内务府说明,晟王被打之事,与你无关,今日你什么都不要做了,回去等我的消息。”
“司绣。”
孟婉见郑司绣要替她拦下,连忙开口,“此事因我而起,奴婢不能让您一个人去承担。”
“放心吧,你如今既是在绣作处了,那我便不能让你平白无故受了冤枉,萃兰,你陪着小婉儿。”
郑司绣说完,朝着外面走去,孟婉一脸担忧地等在屋子里。
半个时辰之后,郑司绣一脸疲惫的回来,孟婉连忙上前将她扶坐下。
“我已经将事情原委同内务府陈公公禀明,方才安王与殿下也去了南书房替两位王爷说情。
景王拒不承认是为了你出手,晟王之言,陛下并没有信,罚了两位王爷闭门思过三日,小婉儿,日后你要处处小心为上,明白吗?”
“是,奴婢明白了,多谢司绣替奴婢说情,奴婢日后绝不会再犯。”
她跪下叩谢,郑司绣扬了扬手,“你且先回去歇息吧。”
“是,奴婢告退。”
孟婉退出郑司绣的屋子,心里却是沉重的像是压下千斤巨石,她不知道容显是如何得知晟王打她之事的,但今日若不是郑司绣,她必定无法全身而退。
虽说如今有惊无险,但个中缘由,她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就这样,她朝着廊房走去,却在这时,一个脸生的小太监走过来,朝她压低了声音。
“孟姑娘,殿下让您今夜子时前往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