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用我的钱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给全城的人看,然后问我响不响?”
苏棠阴恻恻的问。
陆司白点头,“你就说响不响吧。”
“啪。”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现在呢?响吗?”苏棠问。
陆司白被这一巴掌打懵圈了,死死盯着苏棠。
车内两人剑拔弩张,绚烂的烟花在头顶炸开,车窗上印出两人的脸。
陆司白点燃一支烟。
烟雾袅绕中,他哑着声音说:“别打我了苏棠。”
声音竟然带着一些小委屈。
苏棠还来不及问他抽什么风,只听他的声音传来。
“我要订婚了。”
苏棠愣了几秒。
那几秒里,她从天堂落在了地狱,最后理智将她拉回了人间。
“恭喜。”
陆司白看着她,暗骂了声,狼心狗肺的女人。
苏棠抬手抽走他嘴里的烟,还未放进嘴里,就被陆司白抢了过去。
“我想抽。”
“女人抽什么烟?”陆司白弹了下烟灰,不肯给她。
“抽一口能怎么?”
陆司白看着她,深吸一口烟。
手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下去,嘴里的烟雾渡到了苏棠的口中。
“抽过了。”
苏棠罕见的没对他动手,只是坐在原处,看了他几秒。
“以后我能说你是我前任吗?”苏棠问。
陆司白看向窗外,“你高兴说就说。”
“嗯。”苏棠点头,“以后我逢人就说我前任死了,死挺惨的。”
“苏棠,你他妈……”陆司白话没说完就叹口气,“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苏棠低着头没敢看他,只是伸出手挡在面前,慢慢晃动了一下食指。
拒绝了他。
径直走向季泊简的车,他们过来的时候,苏棠就看见了。
林乐之松开季泊简跑过去抱了抱苏棠,两姐妹很久不见了,都惦念对方。
林乐之用下巴点了下陆司白的方向,苏棠侧脸看去,他端坐在车里。
车内灯光昏暗,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是目视着前方,坐得很端正。
像极了他那显赫的出身,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
苏棠怔怔的看着。
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提琴。
夜风凌厉,空气中飘浮着烟花灼烧后的味道。
悠扬的小提琴声冲击着耳膜。
是那首《告白之夜》。
大二那年,学校迎新晚会,苏棠要上台去表演。当年这首告白之夜在各大平台都很火,负责人就问苏棠能不能学这首曲子。
当时的她手指放在琴弦上,琴弓微微波动,就是这段旋律。
只是她说,“告白之夜,当然要留在更有意义的时候。”
这年的最后一天,成为了更有意义的时刻。
放晴了几天的天空,在这天夜里慢慢落下了雪花。
琴声低唔,雪落在琴弦之上。
不知道是这冰冷的雪花让苏棠的手抖了,还是今夜的烟火让她的心动了,琴音竟也跟着颤动了起来。
“贵重的东西我送不起,你陆家也不稀罕,就当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苏棠清秀的双眸中染上水汽,“陆司白,顺遂无虞,岁岁皆安。”
车内的人只是侧脸看了一眼苏棠,须臾之间,他就双手捂住了脸,慢慢垂下了头。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汽车轰鸣,紧接着一辆黑色迈巴赫从苏棠面前飞驰而过,带起的狂风卷着雪花裹着苏棠。
她默默的收起琴盒,转身上了季泊简的车。
林乐之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安慰她,只听她嘿嘿一笑。
“今天天真冷嘿。”
“棠棠……”
“赶了一天飞机好累,我先眯会儿。”苏棠抱着手臂靠在后排,“又要麻烦你们两口子送我回家了。”
声音到最后是明显的哽咽,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林乐之没再说话,将温度调高了两度。
老城区的巷子车进不去,路灯昏暗,偶尔有一盏灯明明灭灭。
寒风凛冽,尤为可怖。
“我送棠棠回去。”
手被驾驶位上的人扣住,“外面太冷了,你别下来,我去送。”
“可是棠棠家还在后面那栋楼呢。”林乐之指了指外面,担心季泊简不习惯这种老城区的路。
“所以呀,你就更不能下车了。”季泊简揉了揉她的脑袋,“一定安全把人送到家,放心。”
“要不我陪你一起吧。”
“我很快就回来,一会儿记得把车锁上,乖乖等我。”
林乐之乖乖点头,跟苏棠挥挥手,让她回去先好好休息。
季泊简帮她提着行李,苏棠走在前面带路,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安全距离。
……
“啪”一叠文件被扔在地上,何慕言死死掐着手心,怒骂:“贱人,贱人。”
季泊简在年会上的那句‘小猫,新年快乐’被迅速推上了热搜。
何慕言派出去调查的人刚好送来了这些东西。
季泊简深夜去医院看苏棠,会所为她出头,打压欺负苏棠的那些富二代家中企业,那些平时鼻子朝天的商界人士像个孙子一样跟苏棠低头道歉。
苏棠刚回禹城就被豪车接走,又是陪着季泊简出席唐朝集团的年会,又是一起在郊外看烟花的。
也不嫌累得慌!
何慕言闭着眼,努力的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压制住那股怒意。
季泊简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个小礼物盒。
“苏棠给你带的,说刚刚忘了给你。”
是一个棕色的小熊,歪着脑袋,黑漆漆的眼珠子还能转动。
憨态可掬。
“棠棠是不是很难过?”林乐之问季泊简。
季泊简没有说话,答案显而易见。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林乐之低低地问。
季泊简没回答她的问题,转移了话题,“小猫,先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少年时引以为傲的家族荣耀,成年后却成了追求爱和自由的枷锁。
“老公。”
“嗯。”
“你能帮帮他们吗?”林乐之期待地看着他。
开车的人转过头看向那双灼灼的眼睛。
对她,他好像永远说不出不来。
“如果他们需要的话。”
原本苦着脸的人在听到他答应后马上换上了笑容,“耶,老公最好了。”
季泊简忍不住弯起唇角。
他的老婆,好像永远相信他,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