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坐落在定襄东街最繁华的地段,府邸宽阔气且华丽,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走至堂前,屋檐上四角高高翘起,似展翅高飞的雄鹰,走至堂内,朱红色巨柱支撑大殿四角,每根柱上皆刻着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
乍一看,倒有种进了大殿的感觉。
虞溪晚早就知道这定襄郡守富有,但没想过会这么富有,看着桌上摆着的白玉盘餐具,他在心里忍不住咂舌。
管家出去了一趟,又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脸歉意的说:“齐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大人有事出门了,不过他吩咐我们带您在府中住下,请您随我来吧。”
虞溪晚原本还对高卓的目的存疑,这会儿倒是有些想明白了。
这管家对慧缘的态度不怎么样,对他倒是客气,想来应该是高卓和慧缘之间出了问题,高卓担心他们之间的交易,所以要将他放在自己跟前。
目的一清楚,虞溪晚就放下心来,跟着管家走了。
……
虞溪晚在郡守府待了三天,既没有出门,也没有看见高卓,管家对他倒是客气,就是套不出什么话。
夜晚,微凉。
虞溪晚刚洗漱完,躺在床上,就听见窗户传来动静,他刚摸到枕头下的匕首,就听见黑夜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阿晚,是我。”
虞溪晚松了口气,将匕首放回原位:“你怎么来了?”
鹿云松走到床边,正准备坐下,就看见虞溪晚已经为他揭开了一边被角,他连忙将被角掖好,温声道:“我坐一会儿就走,你盖好。”
月光顺着窗户缝隙照进屋内,使得夜色不是完全黑暗,也让虞溪晚看清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他苦笑了一下:“这么忙?”
“等下还要去码头边上找几个人,经过这里就进来看你一下,顺便跟你通一下消息。”鹿云松抓起虞溪晚的手捏了捏:“阿晚,想我了吗?”
虞溪晚一点不害臊:“想啊,可想你了。”
鹿云松的嘴角就压不下去了:“我也很想你,每夜梦里都是你。”
虞溪晚被他说高兴了,苦笑变成了真笑:“哥哥的情话张口就来,我现在是比不过你了。”
“这不是情话。”鹿云松认真道:“是我的心里话。”
虞溪晚笑的前仰后合。
鹿云松无奈的看着他,等他笑够了才说:“高卓这几日在定襄的动作很大,你的人被他抓去了好几个,他没有过多询问,直接就杀了。”
虞溪晚脸色一变。
“除了你的人,还有很多无辜之人,他就是宁愿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鹿云松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不过因此出现了一个对我们有利的消息,这里的渔民受他们压迫多年,在民间出现了一个反抗组织。”
虞溪晚讶异挑眉:“民间组织?”
“是由当地的渔民组成的,大多都是年轻人,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领头的人叫蒲威,之前在这里当过兵,东番投降后,就在码头落了户,成了一个普通渔民。”
“他们早就受不了高卓的压迫,之前派人去过长安告御状,但不知道为什么,长安从来没有回过消息,时间一久,他们便死了心,决定自己扳倒高卓。”
虞溪晚问:“你去码头就是去找他的?”
“对。”鹿云松道:“他们在定襄多年,更为熟悉这里,有了他们的帮助,我们的行动必定会事半功倍。”
虞溪晚点点头:“这倒是,不过……还是慎重一些。”
“你在担心?”
“民间组织向来鱼龙混杂,完全不能保证里面有没有永安王的卧底。”虞溪晚说:“你暂时不要暴露身份,先去试探一下再说。”
鹿云松:“好,我知道了。”
虞溪晚莞尔:“是我多嘴了,在我面前的可是大理寺少卿,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没说两句,这人就又开始戏耍自己。
鹿云松不能反驳,却又不能认同,只好道:“我知道阿晚是在担心我,你说的我都记在心里了,多谢阿晚。”
虞溪晚一怔,再次笑开。
也不知道鹿云松是怎么长大的,怎么会被教的这么乖。
还真是让人,心脏怦怦跳。
“就别说好听的话了,早点去办你的事吧。”
鹿云松道:“这几日高卓忙于矿盐地的事,不会来找你,你就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永安王动手的时间应该也快了。”
虞溪晚点头:“好,听你的。”
鹿云松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温声道:“那我就先走了,你快睡吧。”
虞溪晚没有留人,躺下目送他离开。
……
鹿云松带上幂篱,身形都被遮的差不多了,一身黑衣走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直到一处房屋门外,停下脚步,敲了敲房门。
门没开,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谁?”
“约定中人。”
木门吱呀一声响,一个长相朴素的大汉露出半张脸,看了两眼,将门拉开了些,道:“进来。”
鹿云松大步踏了进去。
大汉领着鹿云松走进了正堂,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为首的男人似乎天生冷情,板着一张脸,见到鹿云松,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
倒是旁边的小姑娘很热情:“你就是长安派来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鹿云松抱拳笑笑:“在下名叫田白川。”
“田白川?”小姑娘眯着眼睛想了想:“噢,我听说过,你是兵部侍郎。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老大,名叫蒲威,你叫他蒲老大就好了,对了,我叫青娘。”
鹿云松行了一礼:“蒲老大,青娘。”
蒲威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看了鹿云松一眼:“我收到消息,你说你想与我们合作?”
鹿云松微笑道:“正是,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定襄,是奉皇命,调查定襄郡守贪污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