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冷暖二心何唏嘘（3）
但华丽却已在疯狂地大笑起来了。她跌坐在地上，竟也没有起来，却看看手中还沾有血渍的钻子，又看看痛苦不堪的李日，只是一个劲地狂笑，犹如凛冽的北风那般让人寒瑟畏惧！
李华与那老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
李华吓呆了，呆呆地站着，好久好久才记起去扶持李日，让他慢慢地靠着树木坐了下来，虽然心急如焚，但却又无能为力。
那老人却激动得抽搐起来，但也只凝凝地看着华丽，又似乎是害怕自己眼花看走眼了，竟又不住地擦拭着双眼。最后，颤抖不停的嘴唇才终于迸出了一句话来：“帮姑，帮姑，可是真是你么？帮姑……”说着便兴奋而激动地朝华丽走过去，伸着因激动而颤抖双手便要去将华丽扶起来。
华丽终于回复过来了，却看清了老人，不禁失声叫道：“华海大叔，是你？华海大叔……”
“是老奴。帮姑。”华海拭了拭眼脸上的泪水，道：“帮姑，你没事，可真是老天有眼啊……谢天谢地，天华帮可有指望了，可有指望了……”
“天华帮？……”华丽忽然记起了什么，便又朝李日看过去，却见得他正闭目盘腿而坐，似乎是在运功疗伤，不由又大笑了起来，道：“哥哥，我可为你报了仇了，我可报了仇了……”
“帮姑……”华海小心地道：“帮姑，你真的为帮主报了仇了？”
“我报了仇了，我报了仇了……”华丽抓住华海的手，道：“我真的报了仇了，我杀到李日了，我报了仇了，李日他会死的，他一定会死的……”
“帮姑，你说什么？帮姑……”华海这回才记起李日被伤一事来，便道：“帮姑，请恕老奴多嘴，你为什么要杀李公子呢？”
“为什么杀？为什么不杀？杀！杀！杀！……”华丽神智不清地乱说着，好一会，才终于又清醒过来，便道：“我要为哥哥和所有的弟兄们报仇……”
“什么？”华海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便道：“帮姑，你……说……为帮主报仇？……”
“对！为哥哥和李大叔，还有很多很多的弟兄们报仇！是他！是他杀了我们的许多弟兄。是他！就是他！我要杀死他！我要杀死他为哥哥报仇！”华丽的眼里喷出了熔浆，仿佛要将整个树林都燃烧一般，更足以将李日销熔。
“杀李公子为帮主报仇？帮姑，你怎么……”华海不解地道：“帮主蚁王……与李公子……”
“是我亲眼看见的，我亲眼看见了他，还有龙风和石猛他们。他们与飞蚁韦军狼狈为奸，攻占了我们的地方，还杀死了我们很多弟兄。我亲眼看见的，他们杀死了我们那么多弟兄，我不会放过他的！现在我报仇了，我终于报仇了！报仇了……”
华海终于听明白了华丽的意思，便道：“帮姑，李公子他们怎么会与飞蚁韦军那狗贼勾结来杀害我们的弟兄呢？这是怎么回事呀？帮姑。”
“是我亲眼看到的，难道还会有假吗？”华丽于是将那天见到龙风石猛将十多个天华帮的人杀死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黄堂主……”华海哀叹道：“黄堂主这么好的人，却也……唉，连帮主和蚁王都没能逃过这一劫难，天华帮……好在老天有眼，帮姑你没事就好了，老奴能再见到帮姑，就是死也瞑目了……但老奴却真有点不明白，李公子他们怎么会与飞蚁韦军那狗贼勾结来杀我们呢？帮姑，你可真的没弄错吧？”
“我不会弄错的，是我亲眼见到的！”华丽咬牙切齿地道：“我恨不得将他的心也挖出来，看看到底是白的还是黑的！”
“可是，帮姑……”华海道：“但依老奴所知，飞蚁韦军那狗贼是与那什么刑部总捕叫什么司徒一抓的一起的，那些官兵就是司徒一抓他派来的……”
“司徒一抓？”华丽自然还记得那个指使她做了很多事的乞丐，也记得李日曾认为他就是司徒一抓，而他也承认了。
华丽道：“他难道就不能与司徒一抓他们勾结么？”
“不会的。”华海摇头道：“李公子他们与谁勾结也不会与司徒一抓这刑部总捕勾结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正是司徒一抓千方百计所要抓获归案的飞鹰大盗。”
“他们就是飞鹰大盗？”华丽大吃一惊，不由又朝李日看了一眼，却见得日色渐暗下的李日，竟然也显得黄悴了许多，脸上似乎是给人涂上了一层黄蜡一样，而那二片眼皮却像二扇闸门一样沉重地闭着，只有二条清秀的眉毛却越挨越近、越缩越短！
“是的。这是老奴听司徒一抓与韦军那狗贼说的，绝对错不了。”
“可是……可是……可是我是亲眼看到他们把我们十多个弟兄……那一幕我怎么也忘不了的，他们死得很惨很惨……”华丽的泪水流出来了，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这……这难道是有什么误会吗？”华海也想不明白。
“这不是误会！因为他们已经不再是你们天华帮的弟兄，所以他们必须死！”一个粗浊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是龙风过来了。
原来龙风见得李日下来这许久也没回去，于是也就赶下山来，却刚好听得华丽与华海的说话。
龙风走到李日的身边，见得李日很是痛苦的模样，焦急地问道：“三弟，你……”
李日微微睁开眼来，勉强地笑了笑，道：“大哥，我没事的。”但声音却很微弱，微弱得就像腐化了的麻丝一般，只要轻轻一吹也会化为粉末，如烟般飘散。
龙风搭听了一下李日的脉门，却发觉竟然很是混乱，即时便跳了起来，直朝华丽大步过去，瞪起双眼直视着她，道：“你……你……如果三弟有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华丽顿时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竟然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好一阵才缓过气来，直望着李日，恨恨地道：“他死定了，他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