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改章节只能先发新章,还在被屏蔽状态,已经改了无数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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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河市第一人民医院。
即使从外面远远望去,一片漆黑死寂的医院也分外诡异,比起周围的建筑,这里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黑色雾气,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明明是人最多的时候,这家医院却不见一个人影,也没有人出来,直到一批又一批试图寻找亲人的人如泥牛入海,进入医院大门后甚至连一个消息都没有,终于引起大范围恐慌。
这里承载了下河市至少十分之一的病员,没人敢想医院出事的后果。
官方介入,把这里围起来,本来还打算进入的人也纷纷偃旗息鼓,只有极少数人毅然决然踏入医院领地,官方仁至义尽,没有理会。
虽然对于医院里的亲人十分残忍,但每个人都还有更多人或更重要的人需要关心,他们不可能把命留在这里,对于医院里的亲人也是不负责任的。
但对依然进入医院的人来说,仅有的珍视的亲人就在里面,即使想一想他们受了多大的痛苦与恐惧,而自己不在身边,那感觉如烈火自焚,噬骨蚀心,因此飞蛾扑火,自愿走上了取死之道。
中年侦探在医院主楼后面的住院楼,他们因此绕了一圈,从后面进入。
猪都知道这里肯定有一堆麻烦,他俩懒得自找没趣,直接走最近路线。
两人爬过栏杆跳下去,抬起头时不由得瞪大双眼。
医院主楼就在他们面前,大门敞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刀疤转过头,身后的景象也变回了医院主楼正对面的街道。
他不信邪地爬回栏杆跳过去,剑客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跳到身旁。
“嗯?你怎么在这儿?”
刀疤目瞪口呆,转头看去,他竟然又跳了回来,散发不祥气息的医院向他敞开大门。
剑客敲了敲手里只有电子杂音的卫星电话,没有见好,无奈收起。
他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个金色铃铛,铃铛凹陷下去一块,看起来已经坏了。
他摇了摇,没有声音传出,等了半晌,收回铃铛,凝重道:“景象没有波动,视野内没有噪点,如果不是三阶以上的鬼打墙,就是四阶鬼的「领域」,或者五阶的「结界」,如果是结界,这次就麻烦了。”
刀疤点点头,突然说道:“你说那个人,是不是从这里逃出来的?”
剑客知道他是指的路上碰到的那个莫名死掉的人,竟然从他体内掏出来一颗蕴含着高浓度诅咒的坐标,最起码可以确定,他们远远比不上。
沉默一阵,他回复道:“可能吧,坐标收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服用。”
刀疤眉头挑起,“怕我升上三阶失控?”
“我肯定阻止不了你。”剑客坦诚道,“你也不想外表变得不人不鬼吧,跟那个一直戴口罩的女人一样。”
刀疤咧嘴一笑,“这不是有现成的鬼可以把我打回原形嘛。”
剑客语塞,这是能变回人形的问题吗,人家把你干掉怎么办?
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遗憾,向阳没有过来,她在的话,以她的头脑,说不准能找到一线生机,但也可能毫无希望,与他们一起下地狱。
刀疤在前,剑客在后,两人打开手电,谨慎进入,准备通过一楼主道从后门出去。
医院里充斥着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设施装潢陈旧,但足够整洁。
在剑客后脚踏在医院地板上后,大门悄无声息地缓缓闭合。
身后的光线渐渐暗下去,剑客若有所感,转身的那一刻,大门猛地关了上去。
嘭!
声音不断在走廊中回荡,医院彻底陷入黑暗,刀疤顿了一下,没有转头,他知道后面有事剑客会处理好。
剑客没有停顿,轻拍刀疤肩膀,继续跟在他身后,大脑陷入思考。
为什么要关门?
是想吓唬他们,还是说这是一个节点。
如果是前者,说明不了什么,无非是通过这种方式积累心理压力,试探两人反应。
如果是后者,那可能说明麻烦了,他俩进入围栏内已经相当于进入了它的领地,没必要脱裤子放屁再干一遍显摆主权,除非它在通知其他同类。
必须小心谨慎,否则满地阴沟随便踩一脚就是翻船的下场。
哒哒,哒哒,哒哒……
两人的脚步声在空空荡荡的走廊中成了唯一的声源,这里本应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现在一个人都不见。
领药区闪烁着微弱的灯光,里面的药整齐排列在架子上,没有人存在的痕迹。
这些人都去哪了?
走在前面的刀疤突然停下,手里的灯光照向不远处的科室门。
“有动静。”
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灯光照射下,两人可以清楚地看到门上长了一颗眼球,躁动不安地四处乱看,眼球转动摩擦门框发出声音。
它没有眼皮,面对强光也无法闭眼,看到两人后,视线便在两人之间不断切换。
剑客照向旁边的挂牌,上面写着眼科。
刀疤乐了,“有这种鬼东西,病人不需要进门病就好了。”说完,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上前。
见刀疤想要动手,剑客阻拦道:“别急,先继续往里走。”
作为忠诚的行动派,刀疤收放自如,你说了我就听,两人继续向深处走去。
悉悉索索……
前方传来响动,刀疤表情变得古怪。
眼球注意到一旁射来的强光,无法躲避,也没有眼皮闭合,只能注视走到面前的光源。
剑客不甘心地摇晃铃铛,没有听到声音,只得收回,心里冷得吓人。
现在一切都是未知,甚至连探查手段都没了用,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捅一刀?”刀疤跃跃欲试。
“嗯。”
刀疤正握匕首,在眼球的注视下狠狠插进去。
“啊啊啊!!!”
门后传来男人的惨叫,眼球汁水迸射,硬是挤进小洞不见踪影,匕首口径过大,掉到地上,尖端带着血液和透明液体的混合物。
刀疤收回匕首,紧贴孔洞看看里面的情况,剑客感觉不对,抬手想要阻止。
刀疤瞪大眼,看不见黑暗中,一根银针此时离他的眼球不到一毫米的距离,就在他贴上的瞬间,如同上膛的子弹猛地突刺。
嗤!
银针穿过后脑勺,带出红白汁液,又收了回去。
刀疤浑身一颤,后退两步,靠墙坐在地上,在墙上留下一条血痕,剑客看也不看,把他踢到一边,正对门猛踹三脚。
嘭!
嘭!
嘭!!!
房门大开,剑客站在门口观察,五六平米的房间一览无遗,只有一张桌子两条板凳,还有医用器械,没有人影。
“咋样?”
刀疤眨眨刚长好的右眼,挠着后脑勺走进屋里,不甘心地找了一圈,吐了口痰在地上。
“冷静点,你的大脑刚刚死过一次。”
剑客安抚道,手电筒往楼道两边照去,看不到路的尽头,只有光线无法穿透的黑暗。
刀疤不耐烦地回道:“你别管,反正能长好,小问题。”
剑客不做声,明白对方只是一时发泄,这种涉及到性命的问题不会真的无所谓。
除非坐标受到极端伤势,或诅咒被消耗一空,否则坐标修复人体就像马桶抽水一样轻松,所以他们可以大胆试错,但代价正悄无声息地改变他们,等意识到时已物是人非。
剑客最初只在脑海中扮演剑客,如今信以为真。
刀疤最初只能从手腕掏出短刀,现在全身可以长出各种短刃。
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继续向前走吧。”
手电筒灯堪堪照亮脚前的路,两人走进深不可测的黑暗,如同主动走进野兽的口中。
没过一会儿,剑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拉住刀疤,朝四周看去。
刀疤眉头紧皱,不停张望,警惕到了极点,然而剑客停下动作,表情很是阴沉,缓缓说道:
“我们还在原地,但上了二楼。”
刀疤动作顿住一秒,语气自然道:“是这样么?”
剑客翻了个白眼,知道他没懂,解释道:“我猜,几层楼的空间,各种科室,手术室,病房,都被叠加在这条楼道里,可能还结合了鬼打墙屏蔽视野,调整我们所处的空间,所以我们现在在二楼。”
“这样。”刀疤点点头,也不知道懂没懂,“你怎么确定的?”
剑客手电筒指向旁边门口贴的白纸,上面写着抽血二字,字迹血红,墨水流淌而下。
“我记得体检是在二楼。”
刀疤抹下一点放在鼻下闻,又用舌尖舔了一口,说道:“新鲜的血。”
啪啪啪。
屋里传来拍打的声响,刀疤瞬间反应过来,撇头示意剑客退后,掏出两把刀子朝门上捅去,捅了十几个窟窿才罢休,顺便把门锁捅断。
既然闹出动静,说明里面的鬼知道两人在外面,那么打草也不会惊蛇。
刀疤退到墙边,甩出手里的一把飞刀打在门上,门顺势打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然而两人见多识广,眉头都不皱一下,剑客警戒,刀疤走入,抬起手电筒照亮房间的那一刻,眼神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