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婧眼光毒辣,挑的这些都是场子里最受欢迎的,少婧也知道咱们这种地方整日打打闹闹的脾气都不怎么太好,但绝对忠心,少婧只需饿她们几日就老实了……”
“人我何时能见到”,孟云乔打断随从洗脑式的长篇大论,直奔主题。
“咳,少婧是第一次买奴隶吧?为了保护买主身份,奴隶都是由打手暗中送到外面去让买主带走,保准不惊动旁人,少婧不必担忧会泄露身份”
随从低下头掩住脸上的心虚,可不能看,就那几个人的伤势要是近距离看了这生意一准儿得黄。
孟云乔给易北递了个眼神。
易北从怀中掏出一百两银票给侍从,“另一半见人结清”
“少婧放心她们都好好活着呢,小的这就下去准备准备把人送出去,稍后有没开苞的男奴献舞,小的不打扰少婧雅兴了”,侍从收好银子陪着笑退出房间。
安全离开后再给银子在她们这种地方都是常规操作,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这地方什么都缺,就打手不缺,到手的银子跑不了。
奴隶场在清安府扎根近十年,敢在此惹事儿就没一个能安然无恙的。
房门关上没多久,下面响起鼓乐声。
紧接着十几个身穿轻纱,遮不住半点春光,身姿曼妙没有一丝多余赘肉的年轻男子战战兢兢走到比武场上。
望着前方的眼神似是出门觅食意外被猎人围堵,受了惊吓的小鹿,亮晶晶的无辜大眼闪着水光。
孟云乔无趣起身,带着易北玉林下楼。
在侍从引路下从另一侧出口离开。
此处不再是来时热闹的巷子,而是一处看起来荒废许久的农家小院。
院内五花大绑捆着十几个人随意扔在地上,是那种从头捆到脚的绑法,她们身后站着四个膀大腰圆面露凶相的打手。
“都活着呢,验货吧”,打手语气轻蔑,满眼嫌弃,就这样的货色竟也能卖出去,都不用天亮就得死一半儿,有钱的傻子!
易北上前蹲下身仔细检查,眉头紧皱,这些人竟伤的如此之重?买回去怕是也无用了!
更糟心的是奴隶场的奴隶只要下场就退不回去……
易北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付的尾款。
欺人太甚!!!
“你们的马车在外面,沿着路走就能出去。奴隶此刻活着就是活着,离开此处要是死了和奴隶场无关”,打手说完就走,步伐相当利索。
这些奴隶活不久,她们可不接受退货。
“给她们松绑,我们走”,孟云乔说完率先走向险些叠在一起的“人墙”。
她今日出来所用马车是特意改良过的,外面不显,里面空间很大,放眼望去除了主位和陪乘位就只剩地垫了。
被解绑的奴隶们虽离开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奴隶场可却不见半分欣喜,只麻木的服从指令,让干嘛干嘛,听话极了。
就像花银子买回家一帮听话的玩偶,没有灵魂没有主见,随便你怎么摆弄都行。
回到府里已是后半夜。
等孟云乔给她们诊完脉看完伤,再配好方子,天都快亮了。
孟云乔意味深长扫了一眼排在最后面的人,起身去了桌边。
背过身从系统仓库取出早已配好的药粉倒进茶壶,药粉入水瞬间消融不见踪迹。
拎起茶壶,孟云乔连着倒了十三杯水,每人一杯。
“晚秋,端过去给她们,每人一杯,喝些热水暖暖身子,喝完带她们去住处,厨房饭食好了给她们送房里去。
我配好的药你亲自盯着厨房煎,上面我做了标记莫要搞混”
孟云乔转身坐到桌边,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喝着。
买回来的奴隶们本还有些犹豫,不知这水里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用来折磨她们的。
她们吃了那么多苦才活着,还不想死,即便死也不想被人折磨而死。
直到看见孟云乔和她们喝的是同一壶水且什么反应都没有才放心的喝了,还都是一口闷。
奴隶场为了让她们拼命厮杀,食物,水源甚至活命的机会都要靠抢,输了就只有死。
她们已经两日没喝过水了,上一次喝水还是只有碗底那一点点混浊的脏水。
她们实在太渴了,又饿又渴。
“是”,晚秋侧身看向已放下水杯的众人,“我名晚秋,是府中管家,你们都跟我走”
交代完晚秋又转回来看向孟云乔,“主子时辰不早了,属下带她们先下去,您早些睡吧天就要亮了”
“嗯,药煎好就让她们服下,你收起来的药水给她们每人拿一瓶清洗伤口”
孟云乔话音一顿,抬眸看向站在最后面的人,伸手指向那人“她伤势最重,给她单独安排个屋子”
晚秋视线紧跟着看过去,记下此人长相,“属下明白”
等人都走了,孟云乔也没去里间卧房,而是和衣躺在软榻上睡去。
等晚秋忙完掐着时辰匆匆赶来,瞧见的就是自家主子疲惫的睡颜和紧皱的眉头。
心里不禁涌上心疼,她家主子自从身体好了以后就没闲下来过。
外面还有一堆事等着主子拿主意,可她有些不忍心叫醒主子。
其实在晚秋推门而入那一刻孟云乔就醒了,只是听出是谁的脚步才没动。
睁眼坐起,抬手捏着眉心,“几时了?”
“卯时四刻(早六),主子昨夜一夜未睡要不再睡一个时辰吧”
“不用了,她们吃的药要在两个时辰内针灸带动药力游走吸收,不然她们都得死”
她诊脉发现这些人不仅外伤严重,内伤也没轻到哪儿去,还都带毒。
毒还都一模一样的,在哪儿中的毒不言而喻。
毒不解即便外伤好了也一样是死。
晚秋闻言不再劝,去里间衣柜里拿了干净的新衣伺候主子换上。
而后自觉提着药箱带路。
孟云乔一个一个针灸,诊脉,然后留下药膏换下一个人。
晚秋在旁边瞅着心直抽抽,好家伙,医馆买回来备用的药膏主子是半点没用上。
说来也真是巧了,她昨日刚买回来的,今日就用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人数过半,孟云乔也到了她特批的单间外。
她特意加重脚步,进了单间。
针灸过后孟云乔更换银针为由支开晚秋,垂眸看向躺在床上的人,面色严肃。
“说说吧你是何人?在奴隶场多久了?”
“属下是被奸人所害昏迷之际被卖去奴隶场的,只知过了几十个日夜,不知待了多久”
“你的易容装扮这么久没被拆穿一是因你故意扮脏扮丑,她们不愿意凑上来。
二是因你伤势够重,厮杀时心够狠,她们才没刻意为难你。想报仇么?……”
孟云乔走到桌边坐下,解开针灸包一个一个收回,边收边给人洗脑。
此人出招不讲究蛮力,且身手不差,练武场时她就发现了,这是经过专业学习的。
这世间对男子苛刻,会武功的男子更是少见。
要么大家族出来的,要么江湖人士。
这两点不论哪条对她都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