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请大家多多支持!】
【本文架空,请不要参考现实。】
【不要杠,杠就是你对;如果有觉得不合理的地方或者什么建议可以留言、评论,作者看到好参考或者更改。】
赶在下午下工之前,王保华提着手里的布袋悄悄的溜回了家,关门之前她还四处看了看,确保没有人发现自己后她才小心翼翼的关上了自家的房门。
自从顺市专区的那所技工学校停办后,王保华就回家了。
没在家待上几天,她爹王卫国就给她找了一点关系送到公社下面的大队当记分员去了。
而王保华也是一个聪明人,在一开始粮食还不算那么紧张的时候,她凭借着记分员的这个特殊身份,在大队里帮着自家还有一些相熟的邻居,换一些粮食或者蔬菜回来。
还记得那时候,大家看她的眼神里满是感激,她也在这种邻里互助中感受到了温暖和满足。
然而,日子愈发艰难,粮食愈发短缺,每次她下工回家,那些饥饿的眼神就像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向她射来。
那些人看向她的眼神就好像饿狼盯着猎物一般,冒着贪婪的绿光,仿佛盼着她能从布袋里变出粮食来。
那种眼神让她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可现在连她自己家得人都吃不饱,她哪里还有余力去管别人家的死活呢?
所以后来,为了避免这种让人胆战心惊的注视,她总是在大队里的人还在忙碌地下工以前,就像个做贼似的,悄咪咪地从田间小道溜回家,一路上提心吊胆,就怕被人发现。
确定大门关好以后,她看着那个布袋,不禁咽了咽口水。
那布袋里装着的是她今天在大队里好不容易淘换来的一点粗粮。
现在这个年景,这些粗粮可是金贵得很。
虽然数量不多,但这也是能让全家活下去的希望啊!每天都有饿死人的消息传出来,谁家不心慌。
她在心里盘算着,每次抓一小把粗粮面,煮的时候多加一点水,也够自己家吃一段时间了。
家里现在没人,这一袋子粮食放在哪里王保华都觉得不踏实,就像怀揣着一块烫手山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别人夺走。
她索性决定把东西先带回自己房间,等会儿自个妈下工回来了,再交给她保管。
谁知道一推开房间门,就看见自己小妹王保红躺在地上。
王保华的心猛地一揪,她忙提着手里的粮食冲了过去。
王保红的眼睛半睁着,只能看见一些光影,当她感受到有人轻柔的将自己抱起来后,她就放心的晕了过去。
现在这个年景,家家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
家里面有人得了浮肿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当自己看见小妹这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一下子就让她慌了神。
家里也没钱,爹娘每个月发的工资的补助全都用来买粮食了,即便她们义县也是有医院的,她们家也治不起。
对于现在的普通老百姓来说,只有小病挨(熬),大病拖这个方法。
王保华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知道现在慌乱没有任何用处。
她把粮食放在一边,快速地检查王保红的身体状况。
她用手轻轻按压王保红肿胀的四肢,试图判断浮肿的程度,每按一下,她的心就更沉重一分。
她想起在护士学校学到的知识,虽然条件有限,但总要试一试。
她先找来一块干净的布,蘸了点水,轻轻地擦拭着王保红的脸,试图缓解她的不适。
然后,她将王保红抱到床上,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
看着昏迷中的小妹,王保华的眼眶湿润了。
她知道,医院去不起,那就只能靠自己来照顾小妹了。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将手伸进去了刚带回来的粮食袋,从里面抓了一小把粮食带到厨房翼翼地煮上,在煮的过程中,还时不时地回到床边看看小妹的情况。
粮食煮好后,她把它晾凉,然后用小勺一点点地喂到王保红嘴边,轻声呼唤着:“小妹,醒醒,吃点东西。”
可王保红没有什么反应,王保华这个大姐也是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可她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手上的动作依然耐心而轻柔,继续尝试着给小妹喂糊糊。
小半碗粗粮糊糊好不容易喂下去后,王保华也长舒了一口气,她用毛巾仔细地给自己小妹擦了擦脸,擦去了嘴角残留的糊糊,然后端着碗缓缓起身,将碗放回了厨房。
回房间的这短短几步路,她满脑子都是刚刚给小妹擦身体时看到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水泡。
原本坚定的回房间的步子,在经过短暂的停顿后,拐了个弯就来到了自己爹娘的房中。她在昏暗的光线中快速地翻找着,终于在角落里的箩筐中找到了一根绣花针。
火塘里还有未熄灭的火焰,那点微弱的火光在空气中摇曳着。
王保华小心翼翼地拿着将刚找到的绣花针靠近火焰。
火苗舔舐着针身,直到绣花针被烧得黢黑,她才才拿开。
随后,她拿着这根被火烤过的绣花针快步回房。
回到床边,她深吸一口气,稳住颤抖的手,让那根绣花针一次又一次精准地扎向王保红身体上的水泡。
每扎一个水泡,她的心都像被揪了一下。
扎破后,她又像是在使用擀面杖一样,用那根黢黑的绣花针从水泡的上端一点点轻柔地擀下来,动作轻缓而谨慎,将水泡里面那浑浊的液体全部挤出来。
处理完水泡后,王保华又简单的地为小妹清理了一下伤口。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爸妈终于下工回来了。
看到爸妈同时进门,王保华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哽咽着向爹娘说明了小妹的情况。
听到王保红一个人吃了半碗稠糊糊,胡盼儿一巴掌就拍在了自己大闺女的背上。
“一个死丫头片子,死了就死了,你还浪费粮食......”
胡盼儿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绝望,她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声音也在发颤,只是那颤抖中更多的是对生活的无奈。
王卫国在一旁眉头紧锁,重重地叹了口气:“都别吵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保红的病我们不能不管,咱家也就剩下保华、保英还有保红这三个孩子了,但这粮食…… 唉,得想想办法。”
屋内的气氛沉重得像铅块,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