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冬凝指着棋盘给他看:“这里,五个,连上了。”
“你下的五子棋啊?”
苏逸卓觉得他好像被耍了。
他是按着围棋玩的啊。
怪不得他觉得魏冬凝今天的玩法有点奇怪。
魏冬凝仰着下巴傲娇道:“你就说我赢没赢吧。”
“算你厉害。”
“小伙子,人不行别怪路不平。菜,就多练。”
魏冬凝起身在苏逸卓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撩了一把鬓角并不存在的碎发,转身扬长而去。
太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反正苏逸卓见到他的时候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完蛋了,完蛋了。
他听到了多少?
他是不是发现了他不是原先的苏逸卓?
他会不会把他当成个怪物,然后找个高僧收了他?
补药啊!
他现在滑跪来不来得及啊?
他要是被烧死,凝凝是不是也有危险啊?
大意了。
当事人表示现在就是追悔莫及。
太子撩袍坐到魏冬凝刚才坐的位置上,将棋盘上的棋子一粒粒地捡起来收到盒子里。
再抬头时,望着苏逸卓略显慌张的表情,笑了出来:“你在紧张什么?”
“没、没紧张啊。”苏逸卓用袖子擦了擦冒出来的汗,强装镇定:“天太热了,我都热冒汗了。”
话音刚落,苏逸卓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找什么借口不好,非找这么个烂借口?
谁家指着满地积雪能说出来天热这句话啊?
荒谬!
苏逸卓赶紧补救道:“皇兄这是饭后来消食?”
太子重新执棋落在棋盘上:“想来问问你准备何时回宫,本宫同你一起。”
“现在吧。”
“不急,下完这一局。落子吧。”
苏逸卓战战兢兢的从棋盒里捞出来一颗棋子,犹豫不决地落下。
他有太多想问的,但不敢。
太子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甚至还很怡然自得地指挥苏逸卓:“快点,慢慢吞吞的,太阳下山咱们都回不去。”
苏逸卓深呼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心思都都放在棋盘上。
一炷香时间过去,太子落下最后一子:“你输了。”
这句话听在苏逸卓的耳朵里,仿佛是在宣告他的死期到了。
他想要说些什么。
最起码他也要给凝凝争取个活路。
然后就听见太子冷淡的声音响起:“你的心不静。”
苏逸卓苦笑。
这种情况谁能冷静得了呢?
稍有不慎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太子站起身,走到苏逸卓的身边。
照着他耷拉下来的脑袋“啪”就是一巴掌:“你是本宫的弟弟,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只要他不犯原则性错误,他可以保他一辈子的平安。
悬着的心落到了肚子里,苏逸卓激动的眼泪都快滋出来了。
使劲抽了抽鼻子:“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我就是你最忠诚的狗腿子。”
太子又是一巴掌拍上去:“从哪天起本宫也是你亲哥。回宫了,别在外面给我丢人。”
被打了两巴掌苏逸卓心里舒坦了不少,咧着嘴笑得像个傻子。
上辈子他挡在凝凝身前帮他遮风挡雨,老天爷眷顾,给他也分配了个哥哥。
苏逸卓呲着大牙,和太子并肩离开花园。
话都说开了,他的胆子也大了些,有了心情和太子开玩笑:“皇兄,你有没有察觉到魏秋辞那个小姑娘好像对你有意思?”
“怎么,你有想法?那明日早朝本宫就去求父皇下旨,给你们赐婚。”
苏逸卓头都快摇成拨浪鼓了:“别别别,你就当我嘴贱。”
太子负手而立,眼睛直视着远处,颇有耐心的给他解释:“忠信侯是不会让女儿做妾的,即使是个庶女。”
“哦,那你现在还不成亲的原因是是什么呢?”
太子给出的答案是:“本宫今年18岁,不急。”
总不能说父皇给他找的太子妃现在还没及笄吧?
苏逸卓阴阳怪气地撇嘴:“呦呦呦,今年十八岁~”
太子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说起来你也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了。”
“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苏逸卓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苗头不对,立马滑跪。
“别逼我在外人家里扇你。今天还是小凝回门的日子。”
“1。”
太子很少觉得不耐烦,但此刻他真的有些手痒。
这个臭弟弟可能是皮太痒。
魏冬凝从花园离开之后,径直回了自己出嫁之前住的院子。
两天没有回来,房间依旧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仿佛她并不是出嫁,而是出去玩了两天。
魏冬凝的鼻头一下就酸了。
在这里,她体验过了什么叫真正的父爱和母爱。
“你去哪了?”
魏冬凝还沉浸在自己的煽情中,就听见了一道饱含哀怨的声音。
循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就看到怨夫顾佩言坐在小榻上,手里翻的还是她没带走的话本子。
魏冬凝走过去,在小榻的另一边坐下不满地将书夺回来,抱怨道:“大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还没说你去做什么了。”
“下棋啊,把苏逸卓杀个片甲不留。”
魏冬凝把话本子卷成一个桶状,在眼前挥舞着。
顾佩言盯着她的眼睛,试图找到她心虚的表现。
结果她的眼睛里只有胜利了的兴奋。
让他不得不相信她的说辞。
“哦。你要不要午睡?我刚才帮你把床已经铺好了。”
“睡!你好贴心啊,谢谢啦~”
魏冬凝将衣服脱到只剩下中衣,滋溜一下滑进被窝里。
顾佩言听这句“谢谢”总觉得格外刺耳。
思忖片刻,他做了个后来他自己都不太理解的举动。
他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对着还没睡得魏冬凝扬了扬头:“我也要睡,你往里点。”
可惜古代没有手机更没有表情包,要不然魏冬凝高低要给他发一个“问号.JpG”。
“那边不是有榻吗!你为什么要和我挤?”
魏冬凝誓死要扞卫自己的地盘。
她以为他们这两天已经达成了分床的共识。
“我们是夫妻。”
“夫妻就非得睡一张床?”
“不然呢?”顾佩言理直气壮地掀开被子,将魏冬凝往里推了推,留出足够的位置后躺了进去:“两个人睡一起暖和点。”
“房间有地龙,你要是觉得冷就多盖两个被子。”
“我不。”
“我警告你,我睡相可不好,把你踹下去概不负责。”
“早就领教过了。你还要不要睡觉?不睡咱们就做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