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叙莫名紧张了起来,一颗心怦怦直跳,好在是自己尚可控制的范围,他突然无比庆幸这几年的历练。
“小梁。”
江舒岚喊他,语气尤其平淡,听不出里面藏着的情绪,亦分析不出任何,他又突然觉得,自己历练的好像还不够多。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嗯,妈,您说。”
江舒岚将目光全然投在他脸上,带着和学生打了二十多年交道驯化出来的灵敏,“你所说的确实不错,也分毫不差,但是我若是说我的想法仍然不变呢?我始终坚持让她换一份职业。”
这一刻,梁怀叙从头到脚地松了一口气,他也是和老师打了十几年交道的学生,这话中的话不可能听不懂。
江舒岚能这么问他,也只是想考验他。
猜出了对方的想法,梁怀叙先前的紧张一散而去,现在就显得自然轻松了许多,但也并不是不放在心上,仍说得认真:
“妈,我爱阮阮,所以支持她的一切决定。您是她的母亲,我也尊重您的想法,但是我不会因为您的想法而去干涉改变阮阮的决定,我的立场刚才已经向您表达得很清楚了。”
他会站在自己老婆这一边,但也不会把手伸得过长。
“好。”
江舒岚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嘴角翘起一个明显的弧度,她想听的,不过是对方是否会为自己女儿考虑。
若是因为她在场,为了讨好“岳母”这一个角色,无条件地支持她的一切,也许他这个人,还有待商榷。
梁怀叙轻轻笑了笑,由衷地道一声:“妈,谢谢您。”
“快去吧,阮阮这会儿估计都该等着急了。”江舒岚笑着催促他,“我去外面给她买点喝的。”
“嗯。”
梁怀叙应下,颔首先出了楼梯口。
他一踏进病房,对上那双水灵灵溢着不安和担忧的眼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张姨一阵风风火火的。
她“哎呀”了一声,“先生,您可算来了,太太就差把这门给看穿了,那什么……”张姨嗖地路过梁怀叙身边,她的声音渐行渐远,“我出去一下,去、去给太太买点喝的,她刚才喝了鸡汤口里肯定咸了。”
阮惊雀原本深陷在自己的情绪里,这下一听见张姨说的,直接顾不上什么了,不由自主地往张姨的方向抬了抬手,欲解释可话一说出口不知怎的娇嗔了起来,“张姨,您瞎说什么呢!”
张姨早就一溜烟跑没了身影。
阮惊雀看着紧闭的房门,心如死灰,头顶忽然有几只乌鸦整齐地飞过。
而刚进来的男人,正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近。
她苦笑着,“别听张姨瞎说。”而后默默把头低了下来,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实在招架不住……
男人眉梢往上佻了佻,不仅仅是走近,他弯着腰一点一点地把人压在自己身下,左腿跪在床上,手虚虚撑着柔软的枕头。
阮惊雀听到了自己躺下时“咚”的一声,脑袋陷入一片绵软,以及他不断地靠近时,自己不受控的心跳。
梁怀叙微微勾了下唇,语调拉长且慢,听起来极度耐人寻味。
“老婆,我又不会跑,你这是……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