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不忍睹。
这是商锦宴对寒炳阳今晚遭遇的评价。
也是她对寒炳阳包扎手法的吐槽。
看着被染红,甚至还有些发黑的死结,商锦宴先是抿了一下唇,随后快准地抽出腰间的行军刀将其割开成了两段。
“自己拆。”
说话的功夫,商锦宴走向李尔放在地上的背包,她从里面翻出了一些药物和新的绷带。
在走回寒炳阳面前时,对方缠在腰上的血布并没有被拆下来。
这让商锦宴皱起了眉,抬眸间皆是冷意:“怎么?你现在拆个布都费劲了?”
寒炳阳脸色发白,但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痞态模样,他语气很轻,细听竟然还有一丝委屈的意味:“嗯,很费劲,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商锦宴懒得跟寒炳阳费口舌,在白了一眼后,她无声的低头开始自顾自地为对方治疗起来。
其实也算不上是很全面的治疗,最多就是拆个布、撒个药、最后再用干净的布条包裹上而已。
在进行到撒药部分时,寒炳阳腹部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这是疼痛的表现。
而商锦宴能做的,也只有加快手中的速度,仅此而已了。
“……呵呵。”
蓦然,寒炳阳傻笑了起来。
他望着被商锦宴背在身后的枪,笑得很是诡异。
毕竟谁会在自己痛的要死、嘴唇苍白、还冒着一头冷汗的时候傻笑?
对于从头顶传来的笑声,商锦宴默认寒炳阳是痛傻了,这个想法不由让她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只见寒炳阳忍住一轮又一轮的疼痛,望着近在咫尺的佳人,他嘴角的笑意不减,但因为疼痛,他又不得不缓慢的开口道:“商锦宴……你还真把这枪给捡了……”
商锦宴并不想搭话,只想快点把手里的事做完。
被冷落的寒炳阳也不恼,在喘了好几声粗气后,他自顾自的开口道:“你是不是碰到歹徒了……不然怎么会有这枪?”
“……”商锦宴手里的动作没停,低垂着眼眸,不接话。
寒炳阳过了一会儿,又开口道:“有没有受伤?……有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商锦宴抿唇,依旧不语。
“大会结束……你回去休息了没有?”
“……”
“睡了多久?”
“……”
“……任务是自动派给你的,还是你争取的?”
……
两人就这样“你问你的,我干我的”,直到救治进度来到了包扎部分,商锦宴都不曾开口回应过。
为了能让对方更好的包扎,寒炳阳用手撑着树,稍稍站直了身子,具有身高优势的他此时可以看到商锦宴因为低头而露出来的后脖颈。
看着那抹白皙的肌肤,寒炳阳嘴角的弧度上扬,似贪婪般多看了几眼。
但仅是多看了一眼,寒炳阳刚上扬的嘴角便瞬间僵住。
只因——原本存在的东西,不见了。
这个发现让寒炳阳蓦然联想到了刚刚小历问向商锦宴时的问题。
“……军校出了名的优等生……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寒炳阳的碎碎念被商锦宴听的清清楚楚,此时的她正在一圈一圈的用白布条围着对方的腰。
对于某人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商锦宴司空见惯,索性依旧不给予回应。
“莺哨呢?”
然而这次,寒炳阳并不打算潦草结尾,他用手撑树的同时,握紧了拳头,开始不依不饶的追问起来:“……是出任务太急了,忘记带了吗?”
商锦宴依旧不语,她已经缠到了最后,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你不可能没带出来。”
见商锦宴低着头不说话,寒炳阳开始自问自答起来,“虽然你平时会因为不在意,而很少把莺哨带在身上,但你一旦出行任务,就必然会带着。毫无例外……那为什么,这次不见了?”
商锦宴面色如常,开始给对方围上最后一圈布条。
“也不可能是丢了。”
寒炳阳依旧自言自语着,只是那双深沉的眼眸里开始出现了惊慌:“……如果不是自己取下来的,莺哨不会轻易掉落的。”
看着面前无动于衷的少年,寒炳阳内心闪过一个荒唐的答案:
“你把莺哨……给人了?”
话音刚落,商锦宴包扎结束。
从始至终她都没开口说话过,甚至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
但对于了解商锦宴的寒炳阳来说,他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就在商锦宴转身之余,寒炳阳蓦然伸出右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未干的血迹透过寒炳阳的指尖印在了商锦宴白皙的腕处,并且还传来了浓浓的血腥味。
商锦宴蹙眉,无声的抬眸看向了面前的人,她此时眸底清冷,带着一丝警告。
寒炳阳看着那双印有月色的凤眸,直接无视对方眼里的冷意,他放低姿态的弯下腰,语气缓慢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那个人是谁?告诉我好不好。”
商锦宴抽手,却发现此时的寒炳阳竟力气大的惊人,她连抽了好几下都没有抽回手。
“告诉我名字。”寒炳阳不依不饶,明明是命令的口吻,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丝乞求:“……我只要一个名字。”
虽然离得远,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但看到两个班长在拉拉扯扯,看戏的五双眼睛是一眨也不眨的紧盯着——
二班四人也不喊疼了,一个个呲着牙也不知道在笑啥。
李尔也不包扎了,一手拿着布条,一手对着寒炳阳的方向就是竖起了个大拇指。
感受到附近传来的异样目光,商锦宴咬牙低声怒斥道:“寒炳阳!你再不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知是不是涂了药物的原因,此时寒炳阳的面色好了很多,也不再喘着粗气,但对于警告,他依旧无动于衷:“告诉我名字,我立马放手。”
“不告诉!”商锦宴也是来了脾气,“我爱给谁给谁,关你屁事!”
寒炳阳眸光一沉,也不知道哪来的多余力气,猛然抽手将商锦宴拉近了自己,即使被对方撞到了伤口引得一阵剧痛,他也不曾放开手。
似乎预料到撞入自己怀中的商锦宴会挣扎躲开,寒炳阳更快一步的用另外一只手扣住了对方异常细软的腰。
腰间传来的异样让商锦宴瞬间炸了毛,她推搡的同时,抬头怒斥着:“寒炳阳!你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你难道不知道吗?”
寒炳阳扣在商锦宴腰后的手抱得越发用力起来,他不顾伤口再一次渗出的血,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喜欢你,你的那个莺哨是……”
“够了!”商锦宴奋力推着了面前的人,出于身高劣势,她必须抬头才能对视上那双深沉的眼睛:“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两个绝不……唔。”
“赫——!”在原地看戏的五人齐刷刷的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
寒炳阳松开了右手,反掐住商锦宴的后脖颈,将其抬头的彻底。
随即他弯下腰、垂下头,将一个生疏却炽热的吻落在了商锦宴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