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的莫罕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眸看向了对方,但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家仆早就习惯了自家少爷的脾性,所以就算对方不说话,他也能自顾自的说起来:“少爷,你寄信的地址是在邻国,太远了,基本没有人愿意去送,所以那封信拿出去不久就被老爷截胡了。”
说到这,家仆谨慎的看了看自己身后,在确定没人后,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封完整的信件出来。
他顺势递给了面前的莫罕,声音也压低了几分:“不过少爷您放心,我听着消息就去老爷那把信偷出来了。看信的样子,老爷还没有来得及看呢。”
“谢谢。”莫罕嘴角淡淡的勾起一个弧度,随后平静的伸手接过了信封。
“少爷,你一定要寄这封信的话,可以去远一点的码头问问。”
“不用了。”
莫罕不紧不慢地用指尖摸索着由黄纸包裹着的信封,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片刻,他眸光深邃,嘴角含笑的收起了那封信。
转身之际,他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这信,我亲自送。”
————
商锦宴再次睁眼是被一阵急促的敲窗声吵醒的。
她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着急而蓦然清醒,反而异常淡然的缓慢睁开凤眸。
入眼的还是车内,她也依旧保持着双手环抱胸前的姿势,只是……身子出现了歪斜,就连头也靠在了某人健硕的肩膀上。
凤眸一顿,因为熟睡的后劲还没过,商锦宴保持着倾倒的姿势顺势抬头。
与此同时,“靠枕”也从急促的敲窗声中清醒,随之条件反射的低头看向了身侧。
因为两人彼此的相望,商锦宴精致小巧的鼻尖蹭到了对方的下颌。
这种触感,就像被羽毛轻扫,引得寒炳阳一阵心痒。
他身形微顿,并没有继续侧头看去,但也没马上逃离,而是强压眼底的幽光,依旧保持着暧昧的姿势,柔声道:“醒了?”
敲窗声越来越大,商锦宴也清醒了不少,她往另一侧坐直了背脊,随即看向了窗外。
只见“噪音制造者”双手合拢的罩在车窗上,随后整个头紧贴车窗,而那双俊俏的眼睛此时正带着“怨气”的死死盯着车内……
看到这副场景,商锦宴嘴角微抽,但并没有马上打开车门,而是侧头看回寒炳阳,问道:“你电话是打到哪里去了?”
说到这,凤眸再一次看向车外的某人,无奈的与那双幽怨的眼睛对视,她接着说:“怎么连我父亲都来了?”
“嗯。”
此时的寒炳阳嘴角带笑,正痴痴地摸着下颌,面对问题,他不在状态的轻嗯了一声。
片刻,他反应过来,迅速的放下了手,随即故作淡定的轻咳一声:“我是打给你们家警署的,没打到商家那去。至于为什么来的是商叔,我也不清楚。估计是他担心你,所以亲自来了吧。”
抛下琐事来边境接孩子,这也确实是商华兴能做出来的事。
商锦宴听后仅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注意到某人泛红的耳根。
她侧身伸手准备去开车门。
就在商锦宴白皙的指尖马上触碰到开关时,一只强有力的手蓦然出现。
它富有侵略性的抓住了商锦宴的手腕。
感受到了异样,精致的凤眸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不解的看向身侧的人。
此刻,两双眼眸再相望。
而这次,俊目不再躲闪。
寒炳阳紧握住了手里的那份柔软,目光炽热,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商锦宴,‘绑架案’你不是阴差阳错进的那所仓库吧。”
能成为军校考核全场满分的人,怎么可能会在逃命时出现“方向选错”这么低级的错误。
唯一能解释的,只有……
感受到对方的手劲道越来越大,商锦宴蹙起了眉,顺势抽了抽手,她不满的张唇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再次响起拍窗声,只是这次,还伴随着是一声呵斥:
“哎哎哎!你们两个在里面干什么呢?寒炳阳!你个臭小子,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快把门打开!出来说话!”
车内的两人又拉扯了一阵,终于在片刻后,商锦宴抽回了手。
她搓了搓有些泛红的手腕,冷不丁地瞪了一眼身侧的罪魁祸首,随之语气也冷了几分:“我不喜欢肢体接触,以后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还没等寒炳阳厚着脸皮开口,清冷的声音再次从商锦宴的薄唇里传出:“还有,‘绑架案’已经过去很久了,你的答谢我也已经收到,这件事不提也罢。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那我只能告诉你:那天,确实是阴差阳错。”
阴差阳错的被绑架、阴差阳错的被抓、阴差阳错的迷路、阴差阳错的接受任务……
想到这,商锦宴搓手的动作一顿,凤眸也随之一沉。
现在仔细想想,剧情好像从那一天起就开始变得不太一样了。
难道说——后续无法解释的情节,都是因为那天的“阴差阳错”?
急促的敲窗声将两人诡异的气氛打破。
商锦宴收回思绪,趁着对方还在思索的间隙,她不动声色地侧身,随即伸手按下了车锁。
上一秒车锁刚解开,下一秒外面的商华兴就猛然拉开了车门,同时嘴里还不满的控诉着:“锦宴,怎么我叫这么久都不开门?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不让你开?”
“没有。”商锦宴趁着说话的功夫下了车,见对方火气冲冲的模样,她连忙关好了车门。
精致的凤眸扫视前端,她转移话题般问道:“父亲,你这是玩的哪一出?”
只见,除了商副将以外,竟还有七八个身穿军服的男子站在商华兴的身后。
而更加诡异的是,他们各个毫不避讳的手持枪械。蓄势待发的模样,就差没有用枪口指着车内的人了。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接人的,倒像是来“赎人”的……
商华兴自然注意到了自家女儿的目光,他抿着唇,看不出是喜是怒,仅是侧身简单的挥了挥手,声音不同刚刚那般急切,而是极其平淡的开口:“收了吧,别吓着人。”
“是。”
齐刷刷的几声过后,商华兴身后的“保镖们”纷纷收起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