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庭梁最大的特点就是讲理,他也觉得当下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去找肖四,让他过来当场对质,随即大声道。
“我马庭梁向来都是恩怨分明的!我现在就去把肖四找过来,要是你小子敢骗我!哼哼!有你好受的!”
马庭梁狠狠地撂下一句充满威胁的狠话之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了。
他这一出,着实让公子大吃一惊。
公子原本以为,这个姓马的家伙,凭他那样火爆的脾气和冲动的性子,肯定会二话不说,撸起袖子跟自己动手比划比划。
公子都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场激烈冲突的准备,可万万没想到,剧情的发展完全偏离了他所设想的轨道,这个马庭梁竟然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日子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前推进着,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表哥为期三天的禁闭,在不知不觉中很快就过去。
在这一天,表哥房间那紧闭的门锁被人从外面缓缓打开,而站在门外,亲手转动钥匙打开这扇门的人,正是公子。
索命此时也在公子旁边,不过他的状态看起来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后背倚靠在墙上,脑袋高高地仰起,目光专注盯着房檐下一只正在捕食的蜘蛛。
索命眼神中没有太多的情绪,似乎只是在借着观察这只蜘蛛来打发时间,又或者是在思考着一些与眼前情景毫不相干的事情。
表哥背着双手从房间里走出来,脸色阴沉得厉害,似乎被一层浓重的阴霾笼罩,表情看上去十分的不悦。
他刚一出门,眼神就快速地扫了公子一眼,紧接着又把视线移到靠在墙边的索命身上。
然而,他只是这样默默地看着,嘴唇紧闭,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随后便自顾自地扭过头,朝着另一边走去。
公子看到表哥的举动,赶忙开口,道。
“哎,走这边。”
表哥听到公子的话,停下正向前迈的脚步。
他缓缓地回过身子,再次将目光投向公子,眼神中充满不耐烦,嘴里冷冷地问道。
“干嘛。”
公子被表哥这态度给弄得哭笑不得,简直气笑了,提高音量道。
“干嘛?你这关了三天禁闭,把脑子关丢了?走这边去吃饭啊!你不饿啊?”
表哥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似乎内心有着强烈的抵触情绪,硬邦邦道。
“不饿,不吃。”
说完,表哥再次扭过头,继续朝另一边走。
公子一脸疑惑地转过头看向索命,皱眉道。
“这家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死样子?”
公子眼神中充满不解,想问问索命知不知道表哥这是怎么了。
索命的目光还在屋檐下的蜘蛛上,听到公子的问话后,才慢慢地将视线转移到公子的脸上。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还沉浸在自己刚才的思绪当中。
索命顺着公子的目光投向表哥逐渐远去的孤独背影,嘴里喃喃道。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唉……”
索命声音低沉又含糊,似乎不是在对公子说话,而是在自言自语。
公子听索命这番莫名其妙的嘟囔,脸上露出一种像是在看精神病人般的怪异表情,随即提高了声调,道
“说人话。”
索命见公子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刚才诗意的表达,无奈耸了耸肩,道。
“就是某人失恋了呗,所以才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衰样。”
索命说着,轻轻摇了摇头,对表哥的状态感到无奈。
闻言,公子也叹了一口气,幽幽道。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表哥却一下停住脚步,回过身来,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两个没个正形的家伙,大声道。
“你们俩是不是要死?本来就烦,俩死玩意儿还在这儿叭叭叭叭叭叭的。”
公子和索命听到表哥这一通充满怒火的吼叫,不仅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捧腹大笑。
他们大笑着快步走上前去,一左一右地紧紧架住表哥的胳膊,将表哥的身体往上抬了起来。
公子一边笑,一边道。
“这才短短三天没见,你这家伙就学会装起深沉来了?”
“走走走,一起去喝酒,好好放松放松,这世上,就没有什么烦心事儿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
“要是真有,那就喝上两顿,保证所有烦恼都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走了走了!”
表哥听到公子的话,嘴里依旧嘟囔着。
“别闹,放开我,现在没心情喝酒!”
他还试图用力挣扎,想要从两人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可是无奈啊,他被公子和索命一左一右紧紧地架着,根本就没有挣脱的可能。
而且这两个家伙就像脚底抹了油一样,跑得那叫一个飞快。
眨眼之间,他们就已经带着表哥风风火火地跑出春来赌坊,朝着喜客来的方向奔去。
喜客来这样的场所,向来以高花费而闻名,不是一般人能随意挥霍的地方。
他们三个人十分清楚自己兜里那点钱的状况,所以压根就没往楼上那些高档的包间去,只是在一楼散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酒过几巡,三人都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表哥猛地一下把手中的酒杯用力地往桌上一放,酒杯与桌面撞击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表哥的脸涨得通红,舌头也因为酒精的作用变得有些大起来,他眼神迷离,却又带着一股执拗,醉醺醺地冲着索命大声问道。
“索命,你~~~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咱们到底是不是兄弟?!”
表哥说话的时候,嘴里喷出一股浓烈的酒气,那样子似乎要把心底积压已久的东西一股脑儿地都倒出来。
索命听到表哥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中也透着几分醉意,但还算清醒,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当然,咱们当然是兄弟,这还用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