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决战序曲其六：彼之花·下
（本章以米莉森、或者说玛莲妮娅为主视角）
不愧是哥哥麾下的首席金针骑士，蕾妲的攻击缜密不漏风，而且她还擅长利用斗篷来遮掩自己的招式，犹如藏于洞穴里的一头狼蛛，当猎物贸然接近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出来捕食对手。
但她的杀心太重了，意图也相当明显，因此只要保持好一定的距离，就能在她递出杀招之时，挡下对方的攻击！
当——
一记刺击而来，而我自下而上的一记撩挑便打断了蕾妲的攻击，回过手来甩出长刀横扫而去，逼得蕾妲不得不往后退避开来。
她猛然举起剑，亮起了圣树的符纹光辉。
顿时之间，十多道金针之剑在我的身边环绕出现，而后齐射而来。
战技——贯穿针。
我赶紧将刀刃舞成风，化作一面屏障挡下了所有的金针攻击······不对，就在我以为挡下了所有攻击之时，蕾妲竟然暗藏了一枚金针在我身后，刻意慢了其他的攻击一拍，等待时机而杀出。
同时，蕾妲自己也配合着这枚金针，迎面朝我突刺而来，瞬时间，便单人对我形成了包夹之势。
——先行躲开吧，不过接下来要准备应对她的一套抢攻了。
正当我如此想着，一道白色的丝线猛得从背后伸出，击落了蕾妲的金针。
见状，我也赶紧转过手腕，刀光似若流水，绕过了蕾妲的剑而砍向了她的手腕，让她不得不中断攻击，只能回防后撤。
“多谢了，波莉安娜。”我向着另一个“我”道谢。
而对方的声音也在心中响起：“哼，果然没了我，你还不够行啊，米莉森。这个家伙，真有这么厉害吗？”
“毕竟是哥哥最信任的骑士之一。”
“······你不是说要帮那个傻蛋零开辟前行的道路吗？哥哥似乎已经接近艾尔登法环，他的力量越来越强。再留手，可就来不及了。”
“我明白。”我又随口问道，“······那波莉安娜你呢？”
“我？”
“你其实也想让哥哥再与零好好谈谈吧，所以姐姐她才会让你······”
“哈？那个蠢蛋的事情关我什么事？！”波莉安娜的声音在心里提高了几分，猩红腐败也似乎跟着沸腾了起来，“我只是在那里太无聊了，才出来陪你玩玩。那个蠢蛋竟然敢违抗哥哥，要他被哥哥打败了才正好！”
——啊，又来了，波莉安娜总是口是心非。
“呸，我才没有口是心非！笨蛋米莉森，别以为你在心里嘀咕我就听不到！”波莉安娜辩解后，又转移了话题，“当点心，那个女人可盯着你，找破绽呢！她又来了。”
我看准了蕾妲的攻势，挥剑挡开了她的轻大剑以后，再以流水剑法还了对方三剑，而将蕾妲逼退开来。
而波莉安娜沉寂了一会，又在心里继续说道：“再说了，我欠那个蠢蛋的，在圣树的时候都已经还完了。倒是你呢，米莉森？”
——我······
说起与零的事情，我不由地想起了浊火燎天的那一日。
癫狂无度的炽热也引起了我体内的猩红腐败疯狂蠕动，内外兼灼，令人体内的每一滴血液都仿佛要被蒸干了一般。
而就在那火焰当中，零他呼喊着我的名字，劈开了那灼人的烈火。
也是他，找到了“我”折断在战场的金针，扎入体内，帮我压制了猩红的躁动，让我得以踏上寻找命运的旅途。
那一路。
在腐败蔓延的恸哭沙丘，我见证了零与一众褪色者们，打败并且救回了那位曾被“我”伤害的碎星将军拉塔恩。
利耶尼亚，我也听闻了零帮助魔法学院与卡利亚王室，镇压叛乱的杜鹃之军，也与他在古遗迹断崖重逢，一同踏上了亚坛高原。
风车村，是零救回了帮了我和波莉安娜一路的“大角”忒拉格斯大哥，可我却帮不上什么忙。
而在日荫城，还是零帮我找寻到了义肢，让我能重新挥舞剑刃。
可零却也因为我，陷入了危机。
我······似乎总是承蒙着零的关照，但却很少帮得上他的忙，就连最后到了圣树，也是零他帮我完成了使命，挫败了那被腐败眷属所蛊惑的其他几位姐妹，让我能将身为人的尊严归还给“母亲”玛莲妮娅。
······也难怪零他每一次见到我，神采奕奕的眼眸里也总是带着一缕忧伤，或许他早就洞悉了我的命运，也坚定地支持着我的选择。
最终，在他的努力下，我们战胜了猩红女神。
那一场身为米莉森的短暂梦境，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身为人的“我”，玛莲妮娅再度苏醒。
当初从盖利德败退，芬蕾带着我回到了圣树之时，哥哥他竟然也遭遇了不测，被人从树中挖取而去······我的心，彻底错乱了。
当然，以哥哥的力量，我相信他终有一日能够回来，回到圣树，继续建立王朝，但······我的心底里竟然也有着一丝不希望哥哥再回来的想法。
因为，他下一次回来，必定是带上了那位他的约定之王，拉塔恩。
而到了那时候，我作为“米凯拉的锋刃”的存在意义，或许也会就此消散而去······毕竟有了王，哥哥也不再需要我的保护。
我犹豫着，我踌躇着，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零，他告诉了我，哥哥被蒙格带去了鲜血王朝，以及那里的入口，让我再一次地找回了哥哥。
但那时候的哥哥，却不再像是“哥哥”了，在他身上，我竟然感受到了一丝畏惧，也是到了那片充斥着死亡的土地以后才发现，哥哥竟然将自己的所爱，作为他那半身的姐姐托莉娜，抛弃在了融泥之洞里。
——为什么，哥哥？
我无法知晓那答案。
······或许，姐姐她也和我一样，因为找到了王，找到了替代的力量，所以，我们都被舍弃了。
在姐姐替我创造的梦境之中，我睡了许久。
没想到，又一次的，零他再度找到了我。
在他的梦境里，我感受到了一个无比平和而又温柔的世界，也正是那样的世界，才能诞下零这样总是带着黄金树一般温暖光辉的人吧。
“玛莲妮娅，我想再和你的哥哥谈谈。”
“而且，我也需要你那猩红腐败的力量······不是为了摧毁，而是为了重新轮回。”
再一次见面后，零也和我谈论了他所构想的世界，在他眼里，那万恶的猩红腐败竟然并非诅咒，而是另有大用？！
世间万物的能量总量是恒定的，如果在万物死后，他们的身躯无法消散分解，淤积在那些空壳里的能量就会越来越多，这也是造成【永恒】衰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此，利用猩红腐败将那些身躯分解，让力量重归熔炉，才能达成良性循环。
······虽然，我并不能完全听懂零的意思，但在他的世界里，我，或者说猩红腐败，有了新的存在意义，甚至无可替代。
哥哥，他是给予了我新生的重要存在，让我能够摆脱猩红腐败的侵蚀，作为人而活下去；
但零也一样啊，我，或者说那短暂梦境里，身为米莉森的我，欠了他许多，也是他，将赐予我活下去的全新意义，让我的精神得以新生。
他们对我而言，都不可或缺。
所以，我也必须为零开辟前路，让他能够再一次地，平等地和哥哥见面交谈。
战技——水鸟乱舞。
我找准了机会，施展出了流水剑法的最终奥义。
蕾妲的眼睛完全跟不上我的动作，金针之剑也被我一剑挑飞，剑气鼓涌，叫她跌倒在了地上。
而后，波莉安娜施展虫丝祷告，将她和角人祭司都给绑得动弹不得，笼罩罗德尔的大祷告也就此结束了。
“零，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向着黄金树的方向望去，我不由地轻声说着。
而就在这时候，一道璀璨黄金的光芒，自艾尔登之王御座的那一段位置亮起，沿着树干树枝快速扩散而去。
一整棵树重新焕发了生机，就连顶上那树枝之头的火焰，也退散开来。
——艾尔登法环正在重新运作，新的律法，正在实现当中？！
“米凯拉大人，终于，您成功了吗？！”蕾妲激动而颤抖的声音，证实了我的猜想，“世界万物将沐浴在您的光辉下，踏入那爱的乐园！”
“······零，还来得及吗？”我的心里，也不禁升起了一丝担忧。
整棵黄金树的光辉，愈发闪耀亮眼。
而风暴，也似乎在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