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李世民同徐茂公、程铁牛在锁阳城上观战,看到程咬金带领人马,飞奔来到城头边。
天子看见,知道已经杀败番兵,即下城回到银銮殿传旨,令程铁牛去迎接他父亲。
铁牛领旨上马,来到城外,后面大队人马在城外扎营,城门大开。
程咬金同二路元帅、众将来到殿上朝见。
天子开言说:“程王兄回长安,带领的二路元帅是谁?奏与朕知道。”
程咬金奏道:
“殿下出榜招贤,挂榜一日,来了薛元帅之子,名唤丁山,是王敖老祖徒弟。有十件宝贝,武艺精通,殿下拜为二路元帅,领兵三十万来救圣驾。”
天子大悦,闻言叫道:
“王兄,朕远远望见一员女将,遣出长大金甲神,将西辽兵砍死。又一员女将,抛起红索,有万道金光,将番兵捆住。又见一个矮将,在地中钻出钻入,手提黄金棍子,打死番将无数。这几人哪里降下来的?辅助孤家破番,得能平复。不知其人是谁?快奏朕知道。”
程咬金道:“使戟的是平辽王世子,遣金甲神的乃仁贵之女。用捆仙索的,臣有罪,不敢启奏。”
天子道:“卿有何罪?奏来不妨。”
程咬金道:
“薛丁山同护国夫人母女一同西进,来至棋盘山,山上有兄妹拦路。世子出战,被捆仙索绑去要处斩。老臣看她本领高,兄妹皆有仙术,并且女将才貌双全,便与护国夫人商议,为救圣驾,老臣为媒,成就婚姻。臣该万死。使双刀捆仙索的,乃二路元帅之妻窦仙童也!用金棍的地行者,窦一虎也。”
天子闻奏,龙颜大悦,开言道:
“王兄无罪有功,成其美事,又来辅助孤家,天遇良缘。不知还有何将一同前来?”
程咬金道:
“有罗通为先锋,程千忠、尉迟青山一同征战,但是那越国公来到界牌关,遇老将王不超,他年纪九十八岁,勇壮难当,罗通与他战了百十回合,误被其伤了肋下,腰下肠腑都穿出来了。罗通盘在腰间,一枪刺死老将,即忍痛而回,死在营中,棺木已上长安。其子罗章,愿代其父领先锋,连破二关,来到这里。”
天子听奏罗通已死,龙目滔滔下泪。
徐茂公说:“龙体且安,越国公乃是天定之数。”
天子又问:“先生有何详论?”
徐茂公道:
“当年之事有些记得不大清楚了,前些年扫北的时候,罗殿下曾与屠炉公主立下终身之誓,言明若是背誓,便会死在九十八岁鞑子之手,如今看来,竟真的应验了。”
天子又传旨:“命程王兄速带御侄,往帅府父子团圆。”
程咬金同薛丁山母子来到帅府,有军士报进。
薛仁贵有病在床,已一年有余,不能痊愈。
军士报说:“元帅爷,程千岁要见。”
薛仁贵听报,身体翻醒,面朝向外说:
“程千岁,救兵到了么?可即传启,说本帅有病,不能远迎,多多有罪,请千岁进来面谢。”
军士忙来到外面传宣进。
程咬金听了,即同丁山到了里面,见了薛仁贵,说道:
“恭喜元帅,我别一载有余,你现今背上伤痕如何?幸亏我骗信番奴,走回长安,讨了救兵,复夺三关,来到锁阳城救驾,杀败苏宝同化虹逃走,特来会你。”
薛仁贵听了,说:
“多谢老千岁,但不知朝中点了何人为帅?本领高强,胜于本帅,杀退番兵百万,来锁阳城救驾。”
程咬金哈哈大笑说:
“平辽王,皇上是洪福齐天,二路元帅不是别人,就是元帅之令郎,名唤丁山,领兵前来救驾。”
薛仁贵听了,说:
“老千岁休要哄我。我家儿子丁山,被我神箭误伤性命,亡过数年了,哪里还有什么儿子。”
程咬金道:
“元帅你还不知道么?你令郎幸得王敖老祖救去,收为徒弟,在山学法。今奉君命特来谒你。你看,此位是何人?”
丁山走上床前,跪在地下说:
“爹爹,孩儿不曾死,被师父救活了。”
薛仁贵心中不禁感到诧异,焉有死而复生之理?
当下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当真可是我儿丁山么?可是那王敖老祖将你救活?”
丁山纷纷泪下说:
“父亲,儿子在山中学习了七年,师父吩咐速往西凉救驾,殿下封孩儿为二路元帅,杀退番邦人马,前来见父亲。”
薛仁贵大喜道:
“这样,难得父子相逢。我今背上被他飞镖所伤,已一载有余,疼痛非常。你既是王敖老祖徒弟,可有什么灵药,救为父的性命。”
丁山道:“我师父曾言,父有灾殃,付我灵丹一粒,敷在患处,立刻就好。”
薛仁贵听了,说:“孩儿,如此,快拿灵药敷好。”
丁山连忙立起身来,身边取小小金葫芦倒出一粒灵丹,含在口中嚼碎,敷在伤痕之处。
一会,便猝然发痒,流出黄水,不消一刻,伤痕痊愈,痛苦俱无。
薛仁贵好不畅快,翻起身,走下床来说:
“果然仙丹妙药,难得难得。”
丁山又说:
“母亲、妹子俱在辕门外,是同孩儿来的,望父亲接之。”
薛仁贵听了,吩咐道:
“孩儿,你与母亲同来,你即可去转致母亲,待为父的大开辕门,谢圣恩之后,然后相见便了。”
丁山应命,忙出外面,对母亲说:
“父亲伤痕已愈,开门谢了圣恩,然后接见。”
夫人听说大悦。
程咬金亦要辞出回营,薛仁贵相谢送出。
元帅传令放炮开门,将令传到外面说:
“元帅爷有令,叫大开辕门。”
忽又听得三吹三打,炮响三声。元帅升帐,排开香案二十四拜,叩谢圣恩。
众将一齐打拱,立在两边,夫人小姐媳妇,三乘轿子抬进府门,来到帐前下轿,薛仁贵出令迎接夫人,吩咐掩门,来到后堂,夫妻见礼。金莲上前见父,叩拜已毕。
薛仁贵不悦,说:
“下官奉旨征西,乃奉王命,不敢违拗,所以大战沙场。你们妇女,乃深闺弱质,不该同孩儿一同到此,有伤千金之体,出乖露丑,甚为不便。”
夫人道:
“相公不知,妾与女儿深达闺门女训,岂肯轻举妄动,只因在家闻说相公锁阳城身中飞镖,那时我母女二人闻知,吓得魂不附体。幸得孩儿仙师所教,学成仙法,先回家中说,有仙丹妙药能救父亲。便奏明殿下,领兵起行。妾舍不得孩儿远行,情愿相随,并问相公吉凶,故此同来。女儿亦放心不下,跟我一同来了。女儿虽是千金之体,其兵略战策,无一不晓的,是桃花圣母亲授法术,武艺精通,相帮助战,杀败番兵,女儿也有功劳。”
薛仁贵说:
“夫人如今既来,亦不必说了,但不知此位是何人?”
夫人道:
“媳妇过来,快拜见公公。”
窦仙童听了,忙来见礼。
薛仁贵道:
“何等之人,呼为媳妇,请道其详。”
夫人道:
“相公,此女乃棋盘山夏明王窦建德之孙女,当初七十二路烟尘反乱,未能归服。与兄窦一虎屯兵数载,在棋盘山招兵买马,十分英勇。我儿奉命征西,到山下经过,那窦家兄妹下山讨战。我儿大怒,与她大战,谁知她兄妹俱有仙术,把我儿拿去,强逼成亲。为儿大骂。登时将我儿绑缚山前,要将其斩首。有军卒报知,吓昏了我母女。诉知程千岁,千岁慌张,情愿为媒,两边说合成亲。他兄妹二人改邪归正,拔寨烧山,同归大唐,扶助圣主,杀退番兵,亦是一大功劳!今已为媳,理当拜见。”
薛仁贵大怒道:“我生这样逆子,治家不正,焉能治国。难做主将。”
夫人见薛仁贵大怒,说:“相公今日父子团圆,为何发怒?”
薛仁贵道:
“夫人有所不知,这小畜生做二路元帅,出兵救应,被不服王化的草寇窦家兄妹捉去,怎能被逼成亲?身为主帅,非同小可,王军司令,全在于你,应该请旨定夺,竟胆敢私自成亲?这畜生十恶不赦之罪难免。”
吩咐军士,绑这畜生斩首辕门外。
那军士们领命,将丁山绑起,拥出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