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吃过饭。
王安和赶着牛车送两位老人回家,许凤仙心软,只留了两天的口粮,剩下的全都一股脑塞到车上。
她早就存了送东西的心思,把肉提前扔水盆里化上,这回都切成一块块的,放在油纸包里,省得俩人切肉时伤着手。
目送牛车远走,许凤仙转头就瞧见许毅正在瞧她。
“老二,你觉得娘做的对吗?”
许凤仙笑呵呵地问。
这段时间和老二相处,她知道许毅是个心善的,不会不同意。
她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怕许毅生气,战战兢兢地询问。
她的二儿子顶顶的好,她们是一家人。
果然,许毅亲昵地走过去,给她揉肩膀,嘴甜得像喝了蜜一样,“娘最心善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许凤仙眼尾的褶皱笑得更深,拍拍他的手,“明早跟娘去集上买吃的咋样?”
“当然成啊。”
庭院中,已经摆好了桌子和书本。
这两天,胡庆之不让许毅再忙这忙那的,专心应付科考。
许旺因为根基浅,胡庆之对他更为严厉,一天时间除了吃饭、上茅房外,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盯着学习。
成效显着,许旺已经眨眼间就能作出一篇八股文。
时间缓缓流逝,几人也从庭院进了室内。
不知过了多久,烛光 “噼啪” 炸响,随后又听 “吧唧” 一声,打断了众人沉浸的思绪。
侧头一看,刚才还靠着墙根有模有样端着书看的小瑞萱,此时书已经掉在了炕上,脑袋也歪歪扭扭地垂着。
宋婉宁赶紧伸手去抱住,小声对许毅说:“睡着啦。”
说小家伙是全家的团宠根本不为过,胡庆之严肃的脸色都柔和下来,声音低如蚊蚋,下炕的动作也蹑手蹑脚,“今天就到这,早点睡觉。”
他又转头看许毅,“老二跟我来一下。”
许毅正好也有问题要问胡庆之,点点头,“马上。”
他没急着出去,拿过瑞萱的小被子铺好,帮着媳妇把孩子包好,两人才一同出门。
胡庆之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有情有义。
“老师,你找我有事?”
胡庆之瞧着跑到边上对着空气耍弓箭的许远,说道:“我想说你大哥的事。”
“他学文底子差了不少,想出头很难,可我瞧着他脊背宽厚,肩膀有力,又沉默寡言还能吃苦,是块学武的好料子,要不让他换换路子走?”
许毅沉吟片刻,觉得似乎确实走武比较适合大哥的性格和底子。
终究不想替他人做决定,“我先问问我大哥。”
胡庆之道:“也好,他若是想,我便传信给我师兄,让他亲自过来一趟。”
许毅眼睛一亮,“师兄?”
胡庆之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跟我装啥,我的底细不是早叫你看清楚了。”
他笑声爽朗开怀,完全没有怪罪的意思。
许毅揉了揉后脑勺,龇牙咧嘴,“老师,你这手劲没给黑痣打傻,当时指定是手下留情了。”
“混小子,调侃我?”
“不敢不敢。” 许毅跑走两步想去问问许远,结果下一秒又倒回来。
“老师,县令让我考试那天少上茅房,有啥说道么?”
“啧,看来你人脉混得不错嘛,那老小子竟然乐意提醒你。”
胡庆之捋了把很短的胡茬,摆出一副标准书生的架势,就在许毅以为他要文绉绉的时候,蹦出来一句:“没啥,估计怕你写不完。”
许毅差点一个跟头绊出去。
就这???
瞥到他不可置信到踉跄的脚步,胡庆之更是朗声大笑。
“老师,你不是教我不能在正事上开玩笑吗?”
“那是教你。福生无量,我想干就得干。”
许毅觉得道教是真的有意思。
许远一听他的想法,立马同意,当即回到屋里把书本都搬出来,一副如蒙大赦的表情。
把书一股脑塞到许毅怀里。
“终于不用跟这些小蚂蚁较劲了。”
天知道他做梦都是 “有朋来,乐乎?乐乎?乐乎?”
追着他问,真要命。
许毅被逗乐了,下一秒作势要把书再还给他,“大哥,学武也要看书。”
“啊 ——” 许远脸垮下来,看向自家站在墙根偷着乐的小媳妇。
那眼神莫名让秋秋觉得可怜,把瓜子重新揣进荷包里,走过去拍拍他的背。
“没事,相公,学武看的是兵法,你肯定喜欢。”
屋里,宋婉宁正拿着蜜饯给瑞宁舔,瞧见许毅顺口问道:“毅哥尝尝吗?”
许毅下意识摇头,“在外面吃了,齁嗓子。”
宋婉宁哦了一声,只当他是从许娘那吃了。
正想跟许毅随便聊点什么,一个人影就从身后压下来,许毅单手拦住她的腰凑近她耳边,突然问了一句:“娘子,你咋不叫我相公?”
强烈的男性气息萦绕周身,宋婉宁迅速捂住女儿的眼睛,脸颊也红透半边,“我…… 我觉得很羞人。”
许毅下巴搭在她肩膀上,“我们是夫妻,不羞。叫声听听,乖~”
“唔…… 还是别了。”
“唔呀,乌鸦啊,凉……” 瑞萱眼睛被娘亲捂住,眼前黑黢黢的一片,让她想要挣扎。
许毅的视线从肉团子身上滑到自家媳妇通红的侧脸上。
心里暗自腹诽。
媳妇这么害羞哪能成,他得好好教教。
心念一动,手上丝滑地把瑞萱抱起来,“媳妇等我一下,我去把女儿放娘那。”
宋婉宁没有反应过来,单纯地哦了一声。
帘子开了又关,许毅暗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回来了。”
宋婉宁转头,一双星眸望向许毅时带着茫然,乖乖地问:“怎么教?”
眼神无辜得要命,却忍不住让许毅小腹处腾起一股邪火。
她的腰软得一塌糊涂,许毅手臂圈在腰上一勾,纤弱的柳腰就贴了过来。
绯色唇瓣可能是刚刚舔过,此时泛着盈盈水光。
许毅低头含住水润的唇瓣,撬开贝齿,唇齿交缠,直到耳边的呼吸乱成一团,他才贴着她的耳边低低笑了句:“现在叫声相公听听。”
宋婉宁捂着脸,这人咋这么执念啊。
不叫?
许毅的呼吸沿着她的耳廓逐渐向下,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流连忘返,惹得身下俏人娇喘连连。
“叫相公。”
“叫相公~乖。”
宋婉宁额头沁出了汗珠,皮肤也泛着红,眼神迷离,“相…… 相公。”
“再叫一声。”
年轻的身体精力无穷,势必要教会自家娘子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