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人慢慢走近阳极石鼎,方觉‘近大远小’之意。
吴队长抬头张大嘴喃喃说:“刚才谁说这是小卡车大小,这特么是卡特797大小好吧?!”
就见远处石鼎约三四层楼高,长十丈宽八丈,四足如柱,上凿蟠龙纹,凿痕颇深。
朝我的鼎面是一幅古朴浮雕,正中一匹五花马,马跟神骏一点都挂不上边,反而甚为怪异,乱鬃,炸尾,齿歪唇裂。仅有三足,瘦的肋骨都突出来了。
马上盘膝端坐一人,方面扩口,额宽如铲,眉厚骨粗,腰阔十围,一手将三颗圆球状法宝举过头顶,另一手擒着吐信蟒蛇七寸。眼睛怒目而视,顺着蜿蜒蛇身往直往马下,蛇尾缠在另一人身躯。
马下面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个妖怪。
那妖怪红发朱髯,人面蛇身,嘴里獠牙利而参差。身上斜挎虎斑裙,裸露出的胸腹臂力膀上纹着无数溺亡的冤魂厉鬼。
它肚子虽被劣马前蹄踏着,表情却暴凛肆虐,身下躺着滔滔洪水,头枕塌屋毁田,好似压根不拿肚子上的马蹄当回事。
大伙这半天看的壁画太多了,只是略有震惊,就继续往前走去。
孙福生刚刚觉得丢了面子,对着我们倒着走说:“鹏哥你过来。”
王鑫鹏直接略过他往前走去,没好气的说:“干啥!”
孙福生拉着他,踮起脚尖勾着他的脖子。“唉,鹏哥你等等。你转过来看着顺子。”
王鑫鹏转过身,眉目一拧:“到底干啥?”
孙福生回头看了一眼石鼎。
“鹏哥蹲下来点。”
我们看着这俩人一高一低,鹏哥满脸不高兴半蹲迁就着,头上还顶着孙福生的俩耶,手一抖一抖跟兔耳朵似的,差点没把我笑死。
”笑个屁,你们瞅瞅,鹏哥和画里的神仙像不像?”
好不容易忍住笑声,仔细对比一番,神仙有头发,鹏哥没头发,论相貌还是挺像,引得众人啧啧称奇。
我说:“鹏哥,你上辈子修仙,这辈子修佛。结果被开除师门,还是得修仙啊。”
吴队忍俊不禁:“孙小兄弟,我看你跟那匹马,也有点像。”
孙福生眼睛瞪得老大:“吴老头,你一个大地质学家说话咋那么臭,也没特么见用嘴拉屎啊?你特么才像马,你瞅瞅你那鞋拔子脸…”
王新鹏这才反应过来,搂住孙福生脖颈,捏着他鼻尖使劲按了下去。“真活腻歪了,小逼崽子还敢调笑老子!”
就听孙福生嗷的一声,眼泪鼻涕哗哗的溜了一地。
吴队长笑着把他扶了起来,拍了拍肩膀说:“行了行了,孙小兄弟,老吴知道你能耐大,给你道歉还不行吗,走吧。”
孙福生甩开他的手,抓着王新鹏裤腿,泪眼汪汪的吐出一个字:“纸~”
······
众人正待继续向前,孙福生擦着眼泪站起身来,迷茫说:“顺子,不对劲儿啊。”
我想这家伙不知道又想哪路幺蛾子,指着小浩说:“道爷,别搞了,在搞就把人搞死了。”
他脸色转为严肃,指着自己的脸说:“道爷我刚才是怕你们沉浸在战友的牺牲中不可自拔才逗你们笑,可特么说正事,道爷我绝不含糊,现在你们往后看看,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么!”
看他表情极为认真,似乎背后真出了什么变故。
刚打算往后看,这时我忽然发现,自己肩膀上,竟贴着一只惨白惨白的手!
老人说,走夜路时千万不要随便转身,更不要乱拍别人的肩膀。因为人的头顶和肩膀上有三只代表三魂的阳火,阳火着时鬼怕人七分,要灭了,人怕鬼七分。这祭祀洞石塔顶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手电光之外跟阴曹地府也差不多。
缓缓扭头用余光扫视,这手上还有几道血口子,抬头一看,马勒个娘了的。原来是田果冻背着小浩走了一路有些气喘,手搭在我肩膀上歇息。
我冲孙福生破口大骂:“道爷,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你特么...”
不过此时,除了我和田果冻外,所有人眼神冰冷,都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背后。
我顿觉毛骨悚然起来,声音也小了许多:“你,你们这是啥意思,吴队,鹏哥,我身后,难道有鬼?!”
吴队长摇了摇头:“不是鬼,你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扶着田国栋转身看去,手电光下,塔顶空旷寂寥,乱石滥布,洞顶还是那些星象裂缝,脚下还踩着阴阳分界线,其他什么都没有。
“不是,你们啥意思,逗我玩呢!”
孙福生眉头都转了筋,指着巨石鼎说:“你再看看石鼎。”
我盯着石鼎目不转睛,又突兀往背后的阴阳分割线看去,这一看,就把我惊得呆住。
卧槽,我明确的知道,过了分割线后我们朝石鼎走了最少有三分钟,行走过程中眼睛都被石鼎上的神马浮雕吸引,
按理说看一个物体,近大远小,但走了这一路,石鼎倒是越来越大,可身后还是那条阴阳分割线,再往后就是阴极凹坑。
而整个洞顶方圆百十丈,换算下来也就几个足球场大小,一个人正常走路,三四百米的距离三分钟一定能从头走到尾,就算要避过地上散落的碎石耽误时间,可石鼎在阳极,也不是在塔顶边缘,三分钟绝对能摸到石鼎。
可现在四周前后距离都是一样,那时间是消失了?还是特么站跑步机上原地跑步?
这种时候我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慌张,拿袖口拭干额头上的冷汗,沉声说:“不能再往前走了,咱们退回去,找找其他柱子上有没有能爬到洞顶的缝隙。”
此时大伙再不敢插科打诨,互相挨得极近,快步向阴阳分割线跑去。
但仅跑了七八步就停了下来,就见那十多米外阴阳分割线,离我们距离如同恒定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又同时转身疯狂的往石鼎方向跑。
石鼎在目中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我们几个跟特么进了格列佛隧道,变成小人儿一样,原本矿车大小,此刻都快变成山了,四足蟠龙纹上的刻痕都能站上去人。鼎面浮雕神像更是活过来一般,手里的三颗宝石,当真如同真实存在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
见鬼了!真特么见鬼了,如此高的石鼎,就凭手里的破手电,怎么可能照到它全貌,物理学在这鬼地方好像不存在一样。
转头一看,那该死的太极阴阳分割线纹丝未动,离眼皮子还是只有十多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