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随着苏父快步来到门外,庭院里冷风一吹,几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只见三辆车稳稳停驻,车灯大亮,仿若白昼。
率先下车的是霍子骁,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袭黑色风衣衣角猎猎作响,衬得冷峻面庞更显锐利,深邃双眸在夜色中仿若寒星,几步上前,气场全开。
紧接着封父沉稳踏出,皮鞋踏地声沉稳有力,封子御随后,父子俩眉眼间相似的坚毅透着世家大族代代相承的底蕴,封父微微点头致意,封子御则双手插兜,目光淡然却暗藏审视。
最后欧阳逸带着欧阳子辰现身,欧阳逸温润含笑,一袭月白色中式长衫随风轻拂,仿若自带柔光,走近时拱手笑道:“老苏呀,这么晚了,怎么还出来了,你在房间等我们就好了呀。”
欧阳子辰则紧跟其后,透着股初出茅庐的朝气,眼神灵动却又谨小慎微,好奇地打量着苏家众人。
苏父上前,礼数周全,转向欧阳父子,笑意盈盈:“欧阳弟,别来无恙啊,还有子辰侄儿,愈发精神了。”
介绍自家四子时,语气满是自豪:“这是我家老大瑾修,做事稳妥;
老二瑾御,机灵着呢;
老三瑾轩,性子跳脱了些,还望各位海涵;
老四瑾逸,刚从部队历练归来,带着军人那股子坚毅劲儿,做事稳重得很。”
而后转身给四个儿子详述来人身份,言语间暗藏诸多机锋与考量,眼神扫过诸子,似在无声叮嘱。
一番寒暄后,众人鱼贯走向地下一楼的休息室。脚步声在空旷楼道回响,或沉重、或轻盈,似在一步步踏入一场未知深浅的汹涌暗流。
休息室里,灯光仿若被凝重气氛压得有些黯淡,众人鱼贯而入,各自落座,身形虽放松了些许,可眉眼间的凝重却如乌云未散。
欧阳逸率先打破这令人有些窒息的寂静,他微微挺直腰板,双手沉稳地交叠在身前,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声线平和却又隐隐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我今儿个大半夜把诸位召集至此,实有要事相商。我盘算着,一个月后趁着我大儿子办婚礼的当口,对白家正式发难,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就是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咱们手头的准备工作,可都妥当了?”
这话一出口,好似一颗石子投入心湖,惊起层层涟漪,众人神色各异,却都陷入沉思。
苏父眉头瞬间拧成个疙瘩,眼神里满是困惑与讶异,身子前倾,急切地开口:“欧阳老弟啊,虽说白家作恶多端,咱收拾他们势在必行,可也不能把孩子的婚事这般儿戏地搭进去吧?这好端端的,咋就突然急着要办喜事了呢?”
那语气里的担忧不加掩饰,毕竟婚姻大事,怎可草率用作权谋筹码。
欧阳逸无奈地苦笑一声,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脸上浮现出几分宠溺又夹杂着些许头疼的神情:“苏老哥,您这可误会我了,哪是我蓄意拿儿子婚事当筏子呀。实在是我家那老大,不知怎地就对白家二女儿白梨动了真情,魂牵梦萦的,铁了心要把人娶进门,我这当爹的,拗不过孩子,也只能顺着他这心思,顺带谋划谋划怎么一举端了白家这毒窝。”
封父一直静听着,此时轻咳一声,接过话茬:“这白家二姑娘,我倒是熟悉得很。她是现任白家主在外头的私生女,打小就没了娘,孤苦伶仃的,后来才被领回白家。说起来也是个可怜孩子,在那样复杂又凉薄的白家大院里,硬是没沾染上那些冷漠刁钻的习性。我早些年机缘巧合见过她几回,小姑娘眉眼弯弯,乖巧得很,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我瞧她在白家过得艰难,私下还偷偷接济过几次,送些吃食衣物啥的。谁能想到啊,兜兜转转,竟跟欧阳家小子凑成了一对,也不知是福是祸咯。”
封父说着,眼里闪过一丝追忆与感慨,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怯生生却又懂事的小女孩模样。
欧阳逸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之色,语气中多了几分感慨:“先前我还纳闷,白家那丫头看着柔柔弱弱,行事却果敢得很,白家的事儿她是一点情面不留。如今听封兄这么一说,倒也全明白了。这次子骁跟白家那场惊心动魄的商战,看似剑拔弩张,实则背后还有这丫头助力,她暗中递消息、使巧计,让白家应接不暇,没少在关键节点推波助澜。我琢磨着婚礼那日白家上下忙着喜事,戒备定是最松懈的时候,再加上那丫头里应外合,给咱们通风报信,找准要害一击即中,白家就是想翻盘都难咯。”
苏父轻叹了口气,目光中满是不忍与惋惜:“唉,生在白家那样的泥沼里,难为她还能守着本心,谋划出这一条险路。这些年在白家忍辱负重,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冷眼,咱们旁人怕是想都不敢想,也是个苦命的好孩子啊。”
言罢,苏父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起来,望向自家四子,那目光犹如严师审视门生,带着期许与郑重,沉声道:“事已至此,每一步都得万分谨慎。你们几个这段时日也没闲着,各自手头查到的线索,都仔仔细细说一说,莫要遗漏分毫。”
苏瑾修坐姿挺拔,神色沉稳,双手交叠置于膝上,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父亲,诸位叔伯,经过这段时间在国外的多方打探、抽丝剥茧,总算摸透了幽影组织和白家之间的纠葛。这二者,仅仅是基于利益的合作关系,并无太深瓜葛。就拿此前诗诗和柠柠遭遇劫杀一事来说,并非幽影主动寻衅,而是白家出了重金,雇他们出手,纯粹是一场金钱交易。依我看,幽影那帮人虽说手段狠辣,但也深谙利弊,如今咱们全力围剿白家,他们清楚白家气数将尽,断不会为了一个将倾的盟友,贸然卷入这场混战,淌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