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肆行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眼皮一直在跳,刚想坐下打坐,忽然外面冲进来两人。
“主事,有人蓄意滋事,我兄弟两人前去讨要说法,没想到那人直接无视我破晓会威严,将我兄弟丢了出来。”杨迁人未到,声先行,走得近了,陶肆行都能闻到一股骚味。
不经意间抬起手捂了一下鼻子,陶肆行慢慢坐下。
“主事,我兄弟受辱无关紧要,我破晓会名声不能辱没啊!”
陶肆行抬起眼皮,目光阴沉,这两兄弟什么德行自己还能不知道。不过,好歹是自己提起来的,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对方如此行径,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挥了挥衣袖,两兄弟瞬间狗腿子一样跟在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门。
可是,陶肆行看到惹事之人时心里却咯噔一下。
这人完全探查不到气息。
哪怕自己来了,也只是自顾自收拾桌椅,完全没有惊恐害怕。
“是你在我破晓会前闹事?”
庚至掀起眼皮,把手中折叠小桌放进百草戒,站直看着陶肆行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是。”
“分明就是你,你不仅打了赵坤他们,还对我们哥俩动手。”杨迁急忙冲了出来,右手抖个不停指着庚至的鼻子。
向后退了一步,庚至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轻轻将杨迁手指按下:“我好好在这里摆摊,是他们自己来,然后又自己走的,我哪里有闹事。而且,也是你先扯我牌子我这徒弟才伸手阻止你,哪有闹事一说。”
这手指可能抓过衣服,而这人衣服上有尿。
庚至又向后退了一步,付庭锦抱着双手站在旁边,眼睛带着毫不畏惧的探寻,上下在陶肆行身上打量。
颇有些你有本事来打我的味道。
“这片区域是我破晓会管辖,你未经允许摆摊,驱逐你已经是开恩了,识相的给他们几个道个歉,此事就此作罢,否则今天我让你有来无回。”陶肆行不知对方底细,又不想事情闹大。
周围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
“这人可是破晓会的主事,这师徒怕是要遭罪了。”
“你少说点,万一被听到,我们可就遭殃了。”
“对对对,我听说,前些天有个姑娘就因为路过,不知道怎么得罪到什么主事,回来就疯疯癫癫的,变成傻子了。”
“嘘!”
……
庚至仰起头,只笑不语,眼眸里是化不开的寒冰。
“你笑什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陶肆行眼看对方不买账,语气变得冷硬。
“居然胆敢这样戏弄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心里这样想,陶肆行眼神慢慢弥漫上一层狠厉。
冷哼一声,陶肆行握拳冲着庚至面门打了过去:“敢在我破晓会闹事,你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不准动我师父。”付庭锦一声大喝,身上六纹修为尽数爆发,同样一拳打了出去。
两拳相抵,无数暴乱的元炁飞扬,周围观战的群众瞬间被掀飞一大片。
眼中白金色一闪,那些即将摔倒倒飞的人慢慢落回地面,毫发无伤。
“我……我没事!”“我刚刚不是飞出去了吗?怎么会……”落地的人摸着胳膊和腿,一脸的不可思议。
刚刚明明感觉被推飞了出去,可是居然一点事没有。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陶肆行心里一凉,今天踢到铁板了。
大喝一声,又是一拳轰出,付庭锦握拳要打,不想一只白皙的手按在了肩膀上,只好施施然收起拳头站立在一旁。
纤细的手掌推出,简简单单丝毫不华丽的一道掌印飞起,和陶肆行的拳头撞在一起。
那掌印朴实无华,但是对上却是仿佛千斤重。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陶肆行倒飞了出去,直直摔在地上,偏头“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你回去吧,你只是一个主事,别把命搭在这里。”庚至坐上小车,付庭锦启动车子,潇洒离去。
可恶!
握拳砸了一下地面,陶肆行愤怒的看着车屁股,眼中喷出两道火焰。
今日之仇,必报。
副驾驶上的庚至脑袋搭在椅背上,眼睛凉凉的看着前方。
“师父,你说这人会继续为难咱们吗?”付庭锦一边观察四周路况,一边眼神飘向右边。
庚至摇了摇头:“是个聪明人就不会出现在那了。”
言下之意,后续还会有麻烦。
不怕有麻烦,就怕他不敢来。
这陶肆行只是一个低级主事,手底下也就一群不务正业的地痞流氓,那些狗腿子看到庚至是修士,只敢找那些保护伞。
只是,陶肆行这个保护伞太小,远远不够看。
庚至手支在车门上,脑袋靠在上面,眼神百无聊赖的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们。
搭在大腿上的左手翻过来,露出掌心一闪而过的符号。整体呈现碧青色,仿佛天空一贫如洗时的模样,外围是一个花纹构成的圆圈,内部是一个字。
庚至脑海里搜索半天,没见过这个字,更像是一个徽记。
当初在昭和秘境里虽然药气洗去了体内一身浊气,也去除了杂质,修炼更加顺畅,可是平白无故多了这个印记。
不知道是福是祸。
关键是,自己也没有发现这个印记的作用。
五指收拢握紧,那个印记被隐藏,同时无数白金色念力缠绕而上,将其封印。
看着后面远远落在后面的陶肆行,嘴角无所谓的笑了一瞬,敢来那就正好算一算账。
不来,也得算账。
不过,自己想看到的人还没有出现。
透过后视镜,庚至看着掩映在建筑后的宏伟红色建筑。
破晓会!还真是个鱼龙混杂的角落。
有高天这样坚守原则的人,也有一群肮脏的垃圾。
“呲!”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付庭锦抬起脑袋,眼神惊恐的转向庚至。
前方跪着一个人。
“求求你,耿医生,救救我女儿吧!”
庚至下车,只看到一个一头白发的老人跪在车前,脑袋不停磕向地面,这一会儿已经磕出了血。
蹲下身子,双手扶在老人肩膀上,这才阻止她继续磕头。
眼睛中白金色一闪,慢慢扶着老人站起。
“师父,我们这?”
庚至眨了眨眼,抿唇沉思一秒:“你别急,先上车说。”
老人颤抖着手,将将止住的哭声又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