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济生堂。
楚父带着一堆礼品来赔礼。
看清沈枝容貌气质的瞬间,楚父理解了儿子和傅思明。
当世妲己!
生来便会让男人疯狂!
楚父是过来人,明白越得不到的,越叫人蠢蠢欲动。
美貌不是稀有资源,极致的美貌是!
美成地球球花莫妮卡贝鲁奇那样的,到哪里都会成为无数男人竞相争夺的对象!
她没被惦记上,与自己低调、不常出现在大众视野有关。
沈枝淡淡地回绝了楚父,与他拉开距离,他的眼神让她感觉不爽。
“楚先生,你的家事跟我说没用,得跟傅思明说。我下诊了,告辞!”
她挎着药箱,绕开楚家堆积如山的礼物,离开济生堂。
楚父眼睛一眯。
这么年轻就独当一面的杏林大医!
钟家长期拉拢的合伙人!
他儿子这次眼光真好……
或许……
楚父转动大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在心里给沈枝下了定义:
不好说话。
是个难啃的骨头!
难搞……
下午。
魏家园林。
傅思明在外面晒太阳,魏博阳在水池边喂鱼。
上午魏博阳交代傅思明,让他别追查沈枝的身世。
事实上傅思明查了这么久,也遇到了瓶颈。
魏博阳手上撒着鱼料,对傅思明说:“你歇一歇,有些事该浮出水面的时候,自然会有征兆。”
“还是那句话,爷爷说不查只代表他的态度。一无所知,才是对敌人最大的怠堕。”
他们不主动去探知,敌人就不会打过来了吗?
知己知彼,将来才能更好地应对。
沈枝可以不告诉她,但他们不能不早做准备。
傅思明仰着头,一条腿往前伸,闭着眼靠在轮椅上。
神色跟水里蔫了的荷花一样。
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魏博阳朝他脖子里丢了两颗鱼粮。
傅思明感觉皮肤一痛,鱼粮滑到他衣服里,胸前的皮肤一凉,他睁开了眼睛。
“枝枝丢下我坐诊去了……”
虽然他的伤是算计好的,在一般人身上致命,放自己身上死不了。
但不能丢下他不管啊!
“她就离开几个小时,你别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爷爷说了,你不懂爱情!”傅思明淡淡地怼一句。
“那是我爷爷!”魏博阳对傅思明这种不要脸的行径接受无能,与他理论。
对此,傅思明很有话语权:
“也是我亲爷爷!他是真把我当孙子使唤!”
他话锋一转,交代魏博阳:“所以你们魏家夺权,你一定要赢!保护好我……还有枝枝。”
“你是兄长,我和枝枝得罪了楚家,枝枝身后还潜藏着这么大的威胁!”
“你要是向你爹妥协了,到时候我们无权无势,敌人打过来,只能任人宰割。”
“你无耻!”
保护好沈枝就算了,保护傅思明?
开什么国际玩笑!
楚家是他得罪死的,关沈枝什么事儿?
傅思明读懂了魏博阳的眼神。
“他都惦记上沈枝了,还在你爷爷的灵堂上,折你爷爷的悼念花束送你妹,这你能忍?”
傅思明也没看见花哪里来的,反正楚逸来的时候没带,还不是由他怎么说。
楚逸:你有病吧!我揣兜里带来的。
为了演得像些,他还在兜里装了情书。
本来想带着弟弟借题发挥,兴师问罪!
结果碰上老爷子去世,没问成!
……
晚饭。
傅思明明显食欲不佳。
沈枝给夹了一盘他爱吃的鱼肉蔬菜和虾仁,虾仁还是剥好的。
直接给魏博阳看得一愣一愣的!
魏博阳觉得,他不吃就让他不吃好了!
饭量这么大,吃这么少,饿他几顿就老实了!
何必这么纵容?
夜里。
魏博阳主动住傅思明门口的沈枝:“我来给他上药吧。”
傅思明一听天都塌了!
魏博阳你x?@*#……
啊啊啊!
沈枝听见里面“咚咚”“铛铛”乱响,不知道什么东西碰撞到一起。
“你来他恐怕不会乐意。”
傅思明不乐意,一条纱布都拆不了,药也一个伤口都上不了。
“绑起来不就得了!”
魏博阳想得也简单。
给他捆起来,管他乐不乐意!
“会伤到他。”
他挣扎的话,会伤到他。
魏博阳低下头,认真地望着沈枝的狐狸美眸,语重心长地说:“小枝,你这是在纵容他。”
“是……”沈枝点点头,承认了。
她在纵容他,也在纵容……她自己。
没办法不纵容,她劝说过自己很多遍,什么道理都讲过了。
一个人的时候,尚能说服自己那颗冷硬的心,可傅思明在她面前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
“你……”
魏博阳看着她的眼神,突然明白过来。
沈枝一直都清楚傅思明的为人,也知道自己这样放任下去有什么后果!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魏博阳一时语塞。
片刻后,一股白菜被猪拱了的怒意涌上心头!
为什么傅思明这个狗东西会成功?
他那样言语无状、做事冲动不顾后果,根本就不是沈枝的良配!
他配不上冰清玉洁、神女一样的沈枝!
他不许!
屋里,傅思明放低耳朵听。
他们在外面到底讲了什么?
怎么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直接都听不清了!
沈枝和魏博阳在外面沉默着,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
最后还是管家看不下去,出面把魏博阳连拖带拽拉走。
沈枝才得以开门进去。
傅思明也意识到他们在门外交谈的时间过太长了,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他兀自安静下来,压下心中的好奇和不安,抬眼打量沈枝的脸色。
忍了两秒没忍住:“你们在屋外说了些什么?”
沈枝放下药箱,抬眸打量着他的眉眼,一点一点迫近:“说……”
傅思明不自觉地向后仰。
沈枝今天好奇怪,眼底酝酿着的怒意让他心惊。
她漂亮的瞳孔像夜色中的深渊一样,傅思明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只感到一股强烈危险和压迫感。
他的脑袋深陷入枕头里,退无可退!
“枝枝……枝枝……”
不要这么吓我!
他的目光瞥过沈枝莹莹玉指上端着的创伤药,身上的伤已经开始幻痛了。
他眼睛飞快地眨了几下,还想往后退。
旧伤未愈,又添致死的新伤。
那药落到那些伤口上,简直要让他把十八层地狱的酷刑都经历一遍!
傅思明喉结滚动,吞咽着口水,眼神哀求:
“枝枝我们商量一下,药……不要换得那么勤!四天一次就可以了,一周一次也行!”
这主意可太行了!
他举双手双脚赞成!
被傅思明这么一打岔,沈枝也不想提别的,只想安安心心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