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青州境内。
孟书和孟青山两人并肩走在这喧嚣的街道上,与周围的热闹景象显得格格不入。
孟书一路沉默,还在消化着关于母亲和守夜人的消息。
走了许久,孟青山忽然停在一座酒楼前,指着金字招牌上“醉乡楼”三个大字。
“书儿,这里也是曾经你母亲待过的地方。”
孟书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座酒楼。
很难想象,自己那位拥有着强大实力的母亲,也曾在这红尘俗世中留下过足迹。
孟青山似乎看出了孟书的心思,笑了笑,指着酒楼说道:
“当年我们二人路过此地,这醉乡楼里面的烧鹅是你母亲最爱吃的东西。”
“是吗?”
孟书眼神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孟青山脸上带笑,拍了拍孟书的肩膀:“进去看看吧,记得小时候我说带你来,你说自己要修炼,对吃食不屑一顾。”
闻言,孟书有些尴尬,揉了揉鼻子,跟上了父亲的脚步。
两人走进醉乡楼,大厅里座无虚席。
小二眼尖,立刻迎了上来,满脸堆笑:“两位客官,里面请!是要雅间还是在大厅?”
孟青山环视了一圈,指着大厅角落里一个相对僻静的位置说道:“就在那儿吧。”
小二应了一声,领着两人走到桌边,递上菜单:“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孟青山接过菜单,随手翻了翻,点了几道菜,又特意加了一份烧鹅。
等待上菜的间隙,孟书的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大厅里游走。
忽然,他的视线停留在一个角落里。
那里坐着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男子的身形有些佝偻,斗笠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阴冷的气息,却让孟书很讨厌。
“怎么了?”孟青山顺着孟书的目光看去,问道。
“没什么。”孟书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这醉乡楼的烧鹅可是远近闻名,待会你好好尝尝。”
孟青山笑着说道,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孟书的异样。
菜很快上齐,孟青山夹起一块烧鹅,放进孟书碗里:“尝尝。”
孟书拿起筷子,夹起烧鹅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烧鹅的香味在口中弥漫开来,确实一绝。
就在这时,角落里那个男子忽然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
路过孟书身旁时,他不经意地碰了一下孟书的肩膀。
孟书只觉得肩膀一沉,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侵入体内。
转身看去,却发现对方已经走出了大门,消失在人群之中。
“怎么了?”
孟青山察觉到孟书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孟书不动声色地咽下嘴里的烧鹅,掩饰住体内翻涌的气血。
“爹,我没事,就是刚刚那人撞了我一下。”
孟青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
“下次小心点。”
他叮嘱道,然后继续享用眼前的美味。
很快,吃饱喝足之后。
孟青山带着孟书来到了城西的一处府邸。
“这是……”
孟书看着眼前的府邸,有些疑惑。
孟青山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座府邸。
“这是当年我为你娘买下的宅子,想着给她一个安身之所……可惜……”
他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吱呀一声,大门缓缓打开。
里面并没有孟书想象的那样,杂草丛生,落叶堆积,反而干干净净的,似乎一直有人打理。
一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者从院内一间厢房里快步走出。
看到孟青山,连忙迎上前来,躬身行礼。
“老爷,您回来了!”
孟青山摆了摆手,示意老者起身,然后转头对孟书说道:“这是刘伯,一直负责打理府邸的管家。”
孟书微微颔首,心中暗自嘀咕。
老爹这舔功,好像比起自己前身也差不上哪里啊!
买下这么一座大宅子,结果却空置了这么多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痴情种呢!
不过转念一想,老爹这可不是舔,这是大义!
孟青山领着孟书在府内四处转悠,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一应俱全。
看得出来,这里被保养得很好,即便多年无人居住,依旧纤尘不染。
走到一处花园时,孟青山停下了脚步,指着花园中央的一棵桃树说道:
“你娘最喜欢桃花,当年我特意让人种下的。”
孟书走上前,仔细打量着这棵桃树。
如今正值秋冬,桃花早已凋谢,只剩下满枝的枯黄。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树干。
“这树,多少年了?”孟书问道。
“十八年了。”
刘伯在一旁恭敬地回答。
十八年……
孟书心中一震,那是他出生的年份。
孟青山拍了拍孟书的肩膀,感慨一句。
“以后,咱父子俩就住这里吧。”
孟书看着眼前这棵桃树,思绪万千。
十八年,弹指一挥间,他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成长为如今的翩翩少年。
“刘伯,你差人去打扫一下房间,以后我跟书儿就在这里住下了。”孟青山吩咐道。
刘伯躬身应道:“是,老爷。”
望着刘伯的背影,孟书欲言又止。
“爹,这刘伯……”
孟青山似乎明白孟书想问什么,笑了笑说道:“刘伯跟随我多年,忠心耿耿,你无需多虑。”
孟书点点头,不再多问。
片刻之后,刘伯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老爷,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请随老奴来。”
孟青山点点头,带着孟书来到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
孟书随意打量了一眼,便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正好能看到窗外的桃树
忽地,天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小书,你还有三天的时间。”
孟书心头一惊,什么意思,难道天星前辈要离开了?
“前辈,您这是……要走了?”
话音刚落,一个虚幻的身影凭空出现在房间中央,正是天星。
只是身形似乎比之前更加透明了一些。
“你这小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搞的老夫好像要死了一样。”
天星吹胡子瞪眼。
“老夫这是要沉睡!沉睡,你懂吗?”
孟书心里嘀咕:沉睡和跑路有什么区别?还不是都要消失?
不过他嘴上还是恭恭敬敬地问道:“前辈,为何要沉睡?是有什么隐情吗?”
天星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不能一直保持清醒状态,这样会快速消耗你母亲留下的灵力,你必须在三天内将传承中的所有东西都记住,三天之后,我将再次陷入沉睡。”
“三天?这么多东西,三天怎么可能记得住?”
孟书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这传承浩如烟海,三天时间,连走马观花都看不完,更别说全部记住了。
“少废话!你小子要是记不住,以后就别叫我前辈!”
天星一甩袖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传承可是你娘留给你的宝贝,你不好好珍惜,对得起她吗?”
提到母亲,孟书心中一凛。
虽然对这位从未谋面的母亲没有任何印象,但从孟青山和刘伯的只言片语中,他也能感受到母亲对他的爱。
“前辈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