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庶跟在楚天晴的身后,认真说道“谢谢楚小姐,把我引荐给六哥,以后楚小姐但凡有吩咐了,我一定不会推辞的。”
楚天晴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宫庶“你是个聪明人,我看不懂你,但是我希望你能踏踏实实的为六哥做事,以六哥为首要,明白吗,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你都要将六哥放在首位,懂我的意思吗?”
宫庶郑重的表示“懂,以六哥的利益和安全为第一。”
“宋孝安,你应该知道的,他是六哥的兄弟,想让他认同你,就得让他看到你的价值才行。”
“谢谢楚小姐的提点,”该说的楚天晴已经都说了,其实她知道即便没有自己,宫庶也会上位的,但她这样做是希望将来用到宫庶的时候,能够少些波折。
宋孝安在医院守着的这几天,早已经见过宫庶了,听了楚天晴的传话,便留下了宫庶。
楚天晴和两人打了声招呼便回了家,她收拾好东西后,便去了回春堂。
回春堂,陆汉卿看到楚天晴后,忙你打招呼“楚小姐好,是那位长官又不舒服了么,我马上收拾东西,咱们立刻就走。”
楚天晴并没有多说什么,郑耀先并没有将她的身份告诉陆汉卿,她不了解郑耀先的想法,所以关于和组织上的联系就等郑耀先的安排了。
楚天晴带着陆汉卿到了病房后,郑耀先便示意楚天晴去外面等着。
楚天晴出去后,郑耀先指了指自己的伤口,“我的伤口又裂开了,你帮我处理一下。”
陆汉卿边帮郑耀先处理伤口,边絮叨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郑耀先不耐烦听他絮叨,提出了要为程真儿报仇的事。
其实那晚,陆汉卿因为一直找不到袁农,也赶往了戴公馆附近,他不仅听到了剧烈的爆炸,也看到了程真儿的尸体和郑耀先重伤的样子。
所以郑耀先要报仇他并不惊讶,但他希望这件事能和组织上汇报,以免影响到其他同志。
“我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陆汉卿听到后,将郑耀先一通训斥,他希望郑耀先能遵守组织条例,不要无组织无纪律,做事按照军统作风来处理。
两人因为这件事吵了一通,陆汉卿还记着另有要事,便转移了话题“风声同志的事,上级要求我们着重调查,你那里有什么消息没?”
郑耀先沉思片刻,陆汉卿顿时了然,“你是不是已经找到她了?”
“是,不过我希望她加入我们这条线,不和组织上的其他人横向联系。”
陆汉卿立刻拒绝,“这不行,风声是曾墨怡同志发展的,她归那条线领导,你这样做,人家会有意见的。”
“风声知道了我的身份。”
“你暴露了?你怎么会将身份暴露给其他人。”陆汉卿紧张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郑耀先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那天晚上,真儿带着她去通知我,不过真儿不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也不知道她认识我,她救了我以后,也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她咋滴认识真儿么?”
郑耀先只好将楚天晴讲过的事说了一遍。
“行,这件事我会向组织申请的,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风声的真实身份了吧。”
郑耀先高声喊道“小楚,进来。”
楚天晴进了病房后,将房门关闭,等待着郑耀先的指示。
“呐,她就是你要找的那位风声同志。”
陆汉卿惊讶的看了看楚天晴,又看向郑耀先“就是她?你没搞错吧,就是她这么个小姑娘?”
陆汉卿虽然知道郑耀先不可能拿这件事开玩笑,但想到发送名单的那晚,国党派出大量人手围捕她,都被她逃了出去,他不禁认真的打量着楚天晴。
“她也是军统电讯科的,不过因为‘风声事件’,暂时被边缘化了,我会想办法在另外五个人中,坐实其中一人的身份,打消她的嫌疑,这样我们在电讯科照样可以获取情报。以后如果我不方便了,也可以让她和你联系。”
陆汉卿离开医院不久,戴老板便来探望郑耀先了。
曾墨怡窃取的国党派往延安的特务名单上有73人,但当初戴老板派往延安的特务其实是74人,有一名代号为‘影子’的特务,他并没有写上去,前不久前几天,他给戴老板发了封电报,电文刚出现绝密二字,就突然中断了,戴老板的目的便是让郑耀先前往延安和影子接头,取回情报。
在告诉了郑耀先接头信物和暗号后,戴老板特意嘱咐“带上电台,和影子取得联系后,给我发电报,另外我给你派了两名助手,女的打打掩护,男的叫宫庶,至于刚刚的那个小姑娘,就随你了。”说完任务后,戴老板又提起了高占龙和郑耀先的,为高占龙说和,还特意叮嘱郑耀先去参加高占龙的邀约。
戴老板走后,楚天晴才进了病房,看着郑耀先手上的钢笔,惊讶的问道“他不会这么小气吧,探望病人居然送了支钢笔?”
郑耀先晃了晃手上的钢笔问道“小楚,想不想去延安?”
楚天晴当然想去,现在的延安是每个有志青年的圣地,那里有着自己的同志,还有在后世永远也无法见到的革命先烈。
不过...,楚天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郑耀先“六哥,你准备用什么身份去?”
郑耀先将戴老板安排的任务告诉了楚天晴,听到要和影子接头,楚天晴立刻要求同行。
影子是谁,楚天晴一直都知道,毕竟这是许多人心中的意难平,毕竟郑耀先的后半生,都在为寻找影子而只能藏身于人后。
这次既然去延安,有了见到她的机会,楚天晴自然希望可以抓到她的破绽,点明她的身份。
“六哥,让我一起去吧,一路上我还可以保护你,再说万一有什么事,你脱不开身,我还可以帮你去做呢。”
郑耀先看着楚天晴激动的样子,笑着道“好了,我本来就打算带你去的,宫庶应该就是戴老板安排保护和监视我的人,至于另外一个,明天你就会见到了。”
“明天就是高占龙的死期了,可惜曾姐的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报?”
“快了,很快了,等高占龙一死,戴老板也很快了。”
翌日,郑耀先约见了陆汉卿,楚天晴则去打前站,她想要亲眼看着高占龙死!
楚天晴到了玫瑰饭店时,高占龙正陪着他的儿子玩耍,看到楚天晴,打趣道“楚小姐怎么孤身一人前来了,这鬼子六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楚天晴皮笑肉不笑的答道“六哥派我前来查看一下,以免有人心怀不轨。”
高占龙笑道“多心了,多心了,我已经安排人守住这里了,放心吧,有我的人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楚天晴心中冷笑着,中统那伙人的本事谁不知道,差了军统不止一星半点,要不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给力,恐怕早就被戴老板压制的抬不起头了。
郑耀先将他要前往延安的事告诉陆汉卿后,陆汉卿气的直骂郑耀先脑袋进水了,以他鬼子六的身份一旦被延安方面知道,休想活着回来,陆汉卿着急的要将郑耀先的身份告知延安方面,但却被郑耀先阻止了,毕竟延安还有个不知身份的影子,一旦消息泄露,那郑耀先就无法再回到军统,而影子的真实身份也更难查找了。
玫瑰饭店,高君宝好奇的看着楚天晴,最后滑下凳子走到楚天晴身边,拽了拽楚天晴的袖子,“姐姐,你陪我玩。”
“楚小姐,我这儿子没有玩伴,喜欢你,才想要和你玩的,还请楚小姐不要见怪。”
高占龙都这样说了,楚天晴也就只好陪着高君宝玩了。
在高占龙的手下汇报,郑耀先到了时,高占龙便站起身来,出去迎接了,楚天晴要出去,却被高君宝拽住衣服不让走,哄了一会,让高占龙的手下看好高君宝,才走出了饭店。
楚天晴刚走出饭店,就听到一声枪响,接着高占龙便倒在地上,而郑耀先也立刻被手下人护住。
远处守卫的中统特务,听到动静纷纷跑过来,看到高占龙命丧当场,直喊着要郑耀先给个交代。
郑耀先不理会这些人的吵闹,带着楚天晴进了饭店,留下宋孝安处理这事。
饭店里,高占龙的手下在听到枪声后,立刻护着高君宝走后门离开了,他们并不知道高占龙已经死了。
郑耀先进了饭店后,让服务员换上意大利歌剧蝴蝶夫人的碟片,那是程真儿最喜欢的,接着倒了两杯红酒,和楚天晴干杯,一饮而下。
楚天晴站在郑耀先身后,等着另外两人的到来,郑耀先招了招手,让她在旁边的座位坐下,楚天晴也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宫庶准时到了饭店,郑耀先正闭着眼睛听着歌剧,楚天晴坐在那里安静的等待着,看到宫庶后,楚天晴向他点了点头,便当作打招呼了。
直到郑耀先睁开眼睛,宫庶才开口向郑耀先和楚天晴打了招呼。
宫庶用那把宋孝安准备的没有编号的狙击枪杀了高占龙后,将枪留在了现场,接着又在封路的情况下,从容的走进了饭店,他的能力也就得到了郑耀先的认可。
宫庶坐下后,狼吞虎咽的吃着牛排,楚天晴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了,另外一个人还没有到。
楚天晴慢条斯理的拿着餐巾折叠着,“六哥,还等吗?”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高跟鞋声,楚天晴看向来人,那是一个长得很漂亮,且打扮的很时尚的女人。
郑耀先吐了一口烟,看向来人,“你迟到了四十七分钟,我们这顿饭都快吃完了。”
来人解释道“对不起,外面戒严了,各个街口都有把守,我进不来。”
“对于完不成任务的人,我不听解释,我要的是结果,而非过程,有一种人,我很不喜欢,当盐不咸,当醋不酸,坐吧。”
楚天晴在旁边听着都想笑了,六哥可真是不客气啊,直接就讽刺人家姑娘干啥啥不行了,可见也是等的不耐烦了。
在那姑娘补妆时,郑耀先再次评价道“你是个大美人,跟共党间谍曾墨怡被称为军统的绝代双骄,可惜啊,你的脾气跟她一样倔。”
听到这话,楚天晴才想到这姑娘应该就是江心了,同时也是共党安插在戴老板身边的人。从这刻起,楚天晴开始认真的观察起了江心。
江心听了郑耀先的话,顶撞道“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和共党分子的名字放在一起。”宫庶诧异的看向江心,毕竟很少有人敢用这种态度对待军统六哥。
郑耀先却笑了,“其实你也算不简单了,虽然迟了,但还是来了,使美人计了吧。”
“你怎么知道?”
“美国教官训练的女特工,什么时候离开过下三路。”
江心不服气的看向楚天晴“那她又是怎么进来的?”
听到战火引到了自己身上,楚天晴笑着看向江心“我是跟着六哥进来的。”
江心讽刺道“不还是美人计么,只不过是对象不同罢了。”
宫庶听到这里,终于看不下去了,“跟六哥说话不要不礼貌,要用您。”
“你算老几,要你管。”江心不客气的话,让楚天晴都不禁皱起了眉。
“这做女人那,使点小性子,招男人喜欢,如果任性,那可就招遭人讨厌了。”郑耀先也对江心的感到不耐了,说起话来也就不客气了。
几人分开后,郑耀先再次回到了医院,他认真的缝补着程真儿送给他的毛背心,楚天晴坐在旁边削着苹果皮,想到了江心便问道“六哥,秘书室的能人不少,戴老板为什么会选择江心和你一起去延安呢?”
“江心怎么了?你是因为她的态度不喜欢她?我觉得还好,就是小姑娘被人捧得太高了。”
“六哥,你说江心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的同志?”
郑耀先缝补的动作停了下来,“你怎么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