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探听
马飞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回来后他对着赵正平咧嘴一笑，点了点头。
赵正平和傲小文打过招呼后，就领着马飞沿着街道向县里走去。
马飞好奇地问道：“咱现在去哪儿？”
赵正平张口回道：“当然是去吃饭啦，这都大中午了！”
马飞一听，顿时兴奋起来：“走，我刚才看到一家馆子，看着可不错呢！”
赵正平却摇了摇头，笑着打趣道：“那不得咱自己掏腰包啊！”
马飞听了后一下子愣住了。
赵正平看着马飞那副惊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咱去蒋大户家，就是蒋大友他家！咱这种有凭证的人，蒋家可是免费供应饭食的！”
之前赵正平和傲小文聊得热火朝天，对明珠县城也大致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跟着赵正平沿着街道转了几个弯后他们二人来到了一座极大的府邸前，门房验看了凭证后带着二人进了府邸，一路穿亭过院最后来到了一座大厅
大厅地面铺着大红地毯，雕栏玉砌，装饰的富丽堂皇，里面的十几张八仙桌上已经摆好了美酒佳肴，数十个美貌侍女穿梭其中，上菜的上菜，端酒的端酒，有几张桌上已经坐满了人，赵正平和马飞找了个僻静处的桌子坐了下来。
一阵低沉的笑声传来，大厅门口处走进来一群人，为首之人身着淡黄长袍，面容富态，双目炯炯有神，身形颇为健壮，他领着身后几人朝主桌走去。看着其他桌的人纷纷起身打招呼，“蒋兄”“蒋掌柜的”之声此起彼伏，想来此人便是正主蒋大友了，赵正平和马飞也站起身来，拱手施礼。蒋大友所引领的几人之中，有两人赵正平颇为熟悉，一个是天龙门的那个少主——蛤蟆脸姜大涛，另外一人便是缥缈峰的供奉关扬了，不过这二人并未注意到赵正平，径直走到主桌落座。
蒋大友端起一杯酒，环顾四周后，沉声道：“明珠县此番劫难，承蒙诸位侠士仗义援手，协同擒贼，蒋大友在此谢过了，先干为敬。”蒋大友仰头一饮而尽后：“我就不多言了，现在诸位请尽情享用美食，我已备好暖阳玉，静候诸位功成凯旋。”
马飞看着一旁发呆的赵正平小声问道：“发什么呆呢”
赵正平怔了一下道：“没事，吃菜，吃菜。”
“哦豁，又来了一个高手”一道声音响起，是赵正平和马飞的同桌一人发出的。
“这位大哥，讲讲，这人是谁啊，兄弟刚入江湖眼生的很，认识的人不多”马飞热络的套起了近乎。
说话这人裹着兽皮衣，体型精瘦，他抬手隐晦的指了一下刚进门的一个大汉，
大汉身着布衣，在大厅里找了个空位稳稳坐下，用手抚了抚腰间佩刀，不过在其坐下时左臂的袖子却飘了起来，此人竟然是独臂
“断刀，魏龙，”兽皮衣男子脸色凝重缓缓说道
马飞一脸茫然，兽皮衣男子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转头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赵正平，咱得给自己起个绰号了，一定要很有气势的那种”讨了个没趣的马飞沉思了一下后对着赵正平说道。
赵正平都懒得搭理他，耳朵支着听着厅里的谈话。
这段时间这个贼人作案数起，城东丝绸商人张家，城西开了十数家布庄的李家，城南县城米商大户呼和家，无一幸免皆被光顾，家中女眷都遭祸害。关键是城中加强了门户守卫，大户人家也请了不少镖师护院，案件依然时有发生，即使这几天陆陆续续来了些江湖高手依然没有改观，这个采花贼似乎来无影去无踪，作案手段高明至极，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赵正平安静吃着菜听着旁人闲谈，脸上不时的微微一笑。
“吃好了没，吃好了咱就走”赵正平放下了手中筷子转头对着马飞说道。
马飞点了点头，起身跟着赵正平出了蒋府。
“这菜真不错，每天都能吃到就好了，那日子可就太棒了”马飞一边拍着肚皮一边惬意的说道。
“是吗？这话我回去说给张紫薇听，”赵正平笑眯眯的说道
“其实山珍海味再怎么好也比不上张紫薇亲手做的，我还是怀念那妮子做的饭，咱们去哪儿”马飞直接改口换问题。
“之前不是让你跟着傲家姐弟嘛，除了她家咱还能去哪儿？”赵正平没好气的说道。
“哦，哦，走着，我带你过去”马飞说完后直接拔脚就走。
“那间院子，就有四间土坯房的那个，就是傲家的住处了”马飞指着一处院子对着赵正平说道
赵正平看了看马飞指的房子，是一处小院，有四间土坯房。打量了周围一圈后赵正平带着马飞来到了距离傲家小院不远的一家客栈，要了二楼的一间客房，进了房间推开窗户，窗口正对着傲家小院那边。
“白天没事，养精神吧，到了晚上咱俩再监视，到时候一个时辰一换”赵正平站在窗口看着小院张口说道。
马飞直接躺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上，赵正平把两张长凳拼在一起坐了上去，双腿盘起，双手脐下结印，双眼微闭。
马飞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没个清静，半晌之后他转头看着长凳之上打坐的赵正平说道：“咱就这么一直等着这个采花贼出现嘛，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被别人抢先抓到了呢，”
赵正平睁开眼想了想说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其他人抢先抓到的可能性不大”
马飞来精神了直接起身盘腿而坐，双手托腮张口问道：“说说，快说说，你怎么断定的”
赵正平见状叹了口气，看来是不能消停了，放下腿坐好之后转头看着马飞，后者也很识趣的下床坐到了桌前，赵正平拿起茶壶摆到桌子中间后说道：“这是明珠县正中间，”
赵正平拿起一个茶杯放在了茶壶左边，然后说道：“这是城东李家”
紧接着又摆放了一个茶杯，
“这是城南米商呼和家”，
赵正平摆好之后，抬头看着马飞问道：“看出来没？”
马飞屏气凝神沉思了一下后点头道：“看出来了，莽朝的有钱人都不扎堆住，跟咱南朝不一样。”
赵正平抬手扶额，额头黑线隐现，有种想立刻去睡觉的冲动。
赵正平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说明这采花贼每次作案的目标选的很明确，行事也谨慎，这人每次作案前要么事前踩过点要么就是一个熟悉明珠县城的本地人，我更倾向于后者，这人是个本地人，不像是从县城外面流窜进来的”
马飞哦了一声，接着问道：“为啥”
赵正平张口道：“城中捕快加强巡查后，此贼依然很猖狂的继续犯案，甚至还躲过了老百姓自愿组织的巡逻队，如果是外来人作案，踩点是做不到这么精确的，所以我说他是本地人”
马飞道：“本地人啊，这好歹是个县城，人也是茫茫多啊，这怎么找的出来？”
赵正平呵呵一笑：“简单啊“
马飞抬头瞪了赵正平一眼
赵正平不以为意，笑眯眯的说道：“排除嘛，标准都给你定好了，本地人，武功高，对自己武功还十分自信，呵呵，再给你补一条，能躲过老百姓组织的巡逻队，还不留一丝蛛丝马迹，这可不是运气好钻了空子就能说的过去的，我那会儿可是看清楚了，这巡逻队巡视的挺频繁的，照我来看，此人很清楚城中的布局和巡逻队伍的间隔时间，呵呵，”
马飞边思考边说道：“这明珠县城本地武功高强之人数量有限，应该不难打听的，不过大多数应该是护院教头之流。你意思是我们应该重点关注这一类人？”
“非也，你忽略了关键一点，而且是最为重要的一点。”赵正平脸上的笑容透着几分神秘。
“哪点？”马飞抬头，目光锐利地直视赵正平。
“护院教头等知晓城中布局尚可理解，但巡逻队伍的范围与间隔时间，这信息绝非是普通护院教头所能知晓的。”赵正平悠悠说道。
马飞惊愕不已，满脸难以置信地说道：“你是说，此人竟是个大人物？”
赵正平道：“这有什么可惊讶的？我大致已经猜到是谁了。”
马飞问道：“是谁？”
“中午我们在谁家吃的饭？”赵正平缓缓说道。
“你是说蒋大友？”马飞失声叫道。
“小声些。”赵正平急忙起身关上窗户，马飞捂住嘴巴，瞪大眼睛，显然尚未回过神来。
赵正平淡淡说道：“中午在宴席上时，我曾仔细观察过，这蒋大友行走时身姿矫健，脚步轻盈，着地轻，抬脚快，且落脚无声，我特意留意了下，他从进大厅到主桌前，双脚始终踩着红毯中线，未曾偏离分毫，此人功夫定然不凡。而且他又是负责组织巡逻守卫这一摊子事的，呵呵，接下来无需我多言了吧。”
马飞闭上眼睛，脑海中努力回忆着吃饭时蒋大友进来的细节，可惜画面极其有限，他当时只顾着吃喝了。
“正平，我们该如何行事，是否现在就去将其拿下？”马飞睁眼开口问道。
赵正平走到床前，伸了个懒腰后躺在了床上，双手垫着后脑，凝视屋顶说道：“这只是我们的推测，说出去恐怕无人相信，即便拿下他，若他抵死不认的话，我们也无计可施，现在唯有守株待兔，待其露出马脚，人赃并获方为上策。然而暖阳玉却在他的手上，这一点着实有些棘手。”
马飞也没办法了，确实是个难题啊
马飞愁眉苦想一番后还是没个头绪转而问道“咱住在这里，采花贼，哦不，蒋大友真的会来吗？”
赵正平：“会的吧，之前我和傲小文聊了半天，这明珠县谁家姑娘最爱买胭脂，谁家的姑娘好看，这小子门清儿，不过这小子说了，那些姑娘再怎么打扮也不如他姐姐好看，所以我就带着你来这儿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