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不是冲动是真心
有江璟灏这个钱袋子在，凌桑很荣幸地享受了一把vip病房。
病房是个大套房，比凌桑以前在京安跟兑三租的房子还大，什么用品都应有尽有，连内衣都帮忙准备了。
“看样子，京安的医院服务比你们崇海好，一应俱全，不需要回家准备住院的东西。”凌桑见到衣柜里摆放整齐的衣物，随口开了句玩笑。
“因为我有经验了。”江璟灏知道凌桑拿自己的不稳重开玩笑，但他回答得格外认真。
虽然江璟灏借题发挥，但也是怪自己先提起那些过往的伤痛，凌桑抱歉地转动轮椅，想要离开他远一点。
但江璟灏却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到了床上。
“还发着烧，不要在地下逗留太久，多休息。”
“你不要小题大做，我又不是瓷娃娃。你现在这么夸张的做法，到底是在弥补你没照顾好你爸，还是没机会照顾的江璟鸿？”
凌桑真的受够了，这样的江璟灏太不像他了！
就好像他并不是在乎凌桑受了什么伤，生了什么病，而是单纯对医院和病号的某种心理映射，寻求安慰。
“好，既然你提起他们，那我们开诚布公谈一谈好不好？你不要逃避。”
凌桑又给自己挖坑了。
她是以己度人，因为如果别人提到凌梓，自己会本能退缩，但她忘了，江璟灏不会，对他来说，他已经可以平静看待那场意外的死亡了。
现在好啦，她倒是想逃避，瘸着腿，逃哪去？
“好，谈吧。”凌桑咬了咬牙，偷偷把手握成拳，指甲抠着手心。
“刚来京安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的来意，我发现了你一直爱着我的秘密。由于发现得太晚，你有任何理由生气，惩罚我，我认。但是你没办法阻止我对你好，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
“江璟灏，你确定，你是喜欢吗？也许是兴奋过头，是一时兴起，是有趣，是胜利。在我们的感情里，你赢了，你可能只是满足感，让你误会了。
你可别忘了，峻澜的掌门人，你有你根深蒂固的老板娘人选，她不是我。”
“不是，不是！”江璟灏急了，比哪一次被凌桑推开和拒绝时都更急。
“我以前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是我自己也没有搞清楚，为什么我会推翻自己的认知。我明明有一个明确的规划，却还是身不由己喜欢了你。我也担心，会不会这份喜欢并不牢靠？会不会将来终究要消磨掉这种感觉？”
原来，他在心里跟自己顾虑的竟然是一样的东西。凌桑内心极为震撼，但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好更为用力地掐自己，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璟灏似乎急于解释，也没能注意到她有些僵硬和不自然。
“直到那天，在杨家沟，我救你。看到你被摩托车接走后，我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那时候我突然懂了。我一直介意的并不是什么门当户对，只是无法理解我大哥会不顾安危去救凌梓。想不通，就只好不去碰触这个领域，去走理所当然的路。”
现在他想通了，因为他也这样做了。
奋不顾身是不需要理由的，就是会去做，因为那是你最珍视的人。
没有人知道那天他救凌桑的时候整个人有多害怕，他害怕他们之间真的有诅咒，害怕会像大哥和凌梓那样。
甚至，破天荒，他在内心祈求了凌梓的保佑。
可是他没办法放任不管，他懂大哥失去理智的奔赴，懂看到心爱的人遇到险境时自己莫名迸发出的能量，也懂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她一定要活着，好好活着。
“不好意思凌女士，要输液了。”正在这时，护士小姐姐敲门走了进来，把他们之间的开诚布公关了起来。
凌桑没有就江璟灏的发言表达任何看法，也没有给出任何结论，似乎她也在思考。
午后，凌桑的精神不太好，江璟灏也不好再提起，就当自己那番话没能打动她吧，没关系。
三天后，凌桑坚决不肯继续住院。
一来受不了每天昂贵的开支，虽然都是江璟灏掏，那也是人情债；二来更受不了江璟灏每分每秒守在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
他真的不管凌桑黑脸还是抱怨，都毫无怨言。
凌桑本就不是刻薄的人，根本装不下去，必须马上保持安全距离，才不会被糖衣炮弹击中。
可她时间挑的不好，办理完出院手续，将凌桑安顿在车上，还没启动车子，天却下起雨来了。
“施瑞家有伞吗？”江璟灏问，“一会儿到家，我上楼去拿伞，你待着别动。”
“我也不清楚，我看这雨应该一会儿就停了吧？京安不像崇海，下个不停。”
“那就在便利商店买一把，我这个车不能进小区，门口离家还有一段路，不能不打伞，你病还没好。”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在我耳边念念念，很啰嗦，很烦。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婆婆妈妈了？”
“我就是控制不住想关心你，想对你好。”江璟灏也不恼，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我还嘲笑过小夫，其实到了我自己身上……”
“嘭！”凌桑一气之下以前所未有过的灵活，拿起双拐下了车。
江璟灏忙解下安全带开门追出来，却见凌桑已经上了旁边一辆出租车。
他不敢停留，赶紧回到车上跟着出租车走。出租车也进不去小区，凌桑势必会淋湿的，他得护送她回到家才放心。
路过一家便利店买到伞，再回到车上时，老天好像故意考验他，道路开始变得拥堵起来，再耗下去，出租车早就到家了，他还在路上堵着呢！
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车停在一旁，打着伞向施瑞的公寓跑去。
风和着雨打在江璟灏的脸上，身上，眼镜上，伞似乎成了摆设。在雨滴的入侵下，很快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可他不敢停，也顾不上擦，一直奔跑着。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那辆出租车，她可能已经到家了，她淋着雨，拄着双拐，那么狼狈地回家了，她还生着病……
等跑到施瑞家门口，江璟灏才喘着粗气摘下眼镜，想要伸手敲门，又犹豫了。
低头看看自己湿答答的样子，不知所措地来回踱步。
她看到自己是厌恶还是嘲讽？好像自己总能弄巧成拙。
可是不敲开门看看她的情况，怎么放心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