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我这样好看吗?”爱莉希雅看着镜子前的自己的,伊甸轻轻一笑,用梳子梳着她的秀发。
“爱莉什么时候都很好看。”
“嗯哼~我也这么觉得,这是我第一次穿礼服呢?”爱莉希雅打量着身穿礼服的自己。
“故事的女主角,总是要闪亮登场的不是吗?”
“对了伊甸,有多少人来参加这次舞会啊?”
“只有几个人。”伊甸摇了摇头,“千劫说你不可能是背叛者,气愤的走了。”
“嗯~千劫果然是个值得信赖的男孩子呢?”
“还有华,她说她很信任你,不相信你是第十三律者。”
“华就是这样,很可爱?”
“……”
爱莉希雅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那……阿莞呢?”
“白莞小姐并没有,梅比乌斯也没有来。”伊甸摇了摇头,听到这话,爱莉希雅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没来啊,也好。”
“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呢?”爱莉希雅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伊甸,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爱莉……我不知道,但我会无条件支持你的想法。”
“嗯,谢谢啦,我的好伊甸。”
…………
爱莉希雅站在了舞台的中央,她歪着头,笑着看着台下的人。
“哎呀,今天来的人可不少呢?”
“阿波尼亚,你今天可真漂亮呢?”爱莉希雅笑着和身穿礼服的阿波尼亚打招呼。
“谢谢,你也很漂亮。”
“嗯哼,维尔薇,今天是哪一个你来了呢?”
“所有的我都来了,爱莉。”
“哇哦,这还是第一次吧,真荣幸呢?”
最后,寒冷的气流宣告了男人的到来,他同样身穿着一席礼服,手里拿着天火圣裁。
“哇,凯文,你今天很帅呢?”
“嗯。”
“别这么冷淡嘛?对女孩子应该更温柔一点才行呢?”
“好啦,这下人都到齐了,舞会正式开始吧?”
爱莉希雅轻轻一笑,朝着伊甸看去,伊甸点了点头,优雅的歌声响起,爱莉希雅也随之翩翩起舞。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台上的爱莉希雅。
一曲终了,爱莉希雅看着台下的众人。
“看来,是该到告别的时候了呢。”
爱莉希雅手中浮现出四朵水晶花,她看着水晶花,轻声说道:“好啦,以后就让它们作为「爱莉希雅」陪在你们身边吧。”
“即便我离开了,这四朵水晶花也不会枯萎。所以……”
爱莉希雅看着沉默的众人,露出了勉强的笑容。
“大家,笑一笑,好吗?”
大家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笑,爱莉希雅也没气馁,来到了维尔薇身边,将水晶花放在了她的手上。
“来,维尔薇。”
“抱歉,我真是撒了一个好大的谎呢……希望「第十三律者」不会给你们添太多麻烦。”
“毕竟,我就是这么特殊的「存在」嘛……说出真相,只会引起更大的混乱吧。”
“不用担心,爱莉希雅……”维尔薇注视着爱莉希雅。
“我会用好几个谎言来掩盖……来保护你的秘密。”
“欺骗世界,甚至是欺骗历史,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第十三律者」,就让它成为书中的一页白纸吧。”
“而至于今天没有到场的英桀……我想,他们的缺席,就是最好的证明。”
“离席的人们,是因为相信爱莉希雅而拒绝讨伐;在场的人们,是因为相信爱莉希雅而出席宴会。”
“看……你所信的人,也从来都相信着你。你去爱的人,也从来都爱戴你。”
“嗯,谢谢,我没有想到……”
“我……真的很开心。”爱莉希雅再一次露出了笑容,这一次的笑容,是真心的,不再是勉强的笑容。
“可惜,亲爱的梅比乌斯不在。我还想送她一朵绿色的水晶花呢。”
“在收到逐火之蛾关于第十三律者的报告后,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丢进碎纸机了。”
维尔薇陈述着,“毕竟是那个梅比乌斯嘛,也许她早就看穿了一切,不想让你称心如意的和她告别,才拒不出席的。”
“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她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哭鼻子?”
爱莉希雅闻言轻轻一笑。
“是呢,梅比乌斯总是有这么少女心的一面呢。”
在和维尔薇交谈完后,爱莉希雅来到了阿波尼亚的身边,这位修女静静的注视着她。
“那,阿波尼亚……”
“虽然至深之处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我知道,它还存在于你的内心深处,对吗?”
“命运的丝线已经无法捆缚你的脚步了,所以,偶尔也走出那片囚笼,出来看一看吧。”
“对我来说,至深之处才是笼外,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阿波尼亚轻声说道。
“我早已步入阳光之下。”
“因为……你在这里。”
“所以,我也不希望你的「故事」从此成为被尘封的过往。”
“我会在乐土中铭记下你的所有,在漫长的时光中将其细细翻阅,等待与你怀有相同意志的人到访。”
“然后……期待着「这一页」被后世重新翻开的那一天。”
“嗯,好啊。”爱莉希雅笑着点了点头,她一直都相信阿波尼亚,无论什么时候。
“我也很期待哦……毕竟是我的「故事」嘛。”
随后,爱莉希雅来到了伊甸的面前,轻轻的叹了口气。
“伊甸……这次,我们真的要说再见啦。”
“对不起,之前一直瞒着你,你不会讨厌我吧?”
“怎么会呢,爱莉。”对此伊甸只是温柔的一笑。
“我了解你,或许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之一了。”
“而且……不必说「再见」。”
“你依旧在「这里」,不是吗?你会和天地一同……永远存在。”
“那么,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为你歌唱……”伊甸将手放在胸前,认真的说道。
“直至,最后一刻。”
“好啊,毕竟那是我们的约定嘛……”爱莉希雅轻轻一笑。
“无论迎来怎么样的终幕,我们都要一起看到结局……好不好?”
“嗯。”伊甸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爱莉希雅带着最后的水晶花来到凯文面前,面前的男人面色冷淡,如同冰霜一般。
“至于凯文……其实,我没什么好叮嘱你的啦。”
“你是一位真正的英雄,是当之无愧的十五英桀之首。”
“如果有一个人能「支撑」人类走向没有崩坏的明天,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你。”
“不过,我最后还有一个请求,就是你始终不肯告诉我答案的那个问题……”
爱莉希雅饶有兴趣的看着凯文,轻声说道。
“我真的很想知道呀……凯文,如果你流下眼泪的话,它们会结冰吗?”
“……”
凯文没有说话,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化作一枚晶莹剔透的冰晶,落在爱莉希雅的手中。
“哎呀……”
“我就是问问,你不要真的哭呀……表现的更像个男孩子一点,好吗?”
“但,谢谢你,现在……我知道答案啦。”
“你看,真的会结冰呢……”爱莉希雅捧着这枚泪珠,“……但是,好温暖啊。”
将所有的水晶花送出去后,爱莉希雅转过身,看着美丽的夜空。
“啊……真希望这一刻可以永远停留下去啊。”
“但没有什么剧目是永不散场的,对不对?所以现在,就为它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吧。”
“如果,在遥远的未来,大家见到了和我一样的「律者」……”爱莉希雅顿了顿,“当然,我不是说阿莞啦。”
“你们一定要想方设法告诉我哦,那样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因为我会知道,今后的人们,不必在面对我们如今这样艰难的选择。”
“因为我会知道,我们在世间留下的足迹,最终在未来的某一日,成为另一个人前行的灯火。”
“悲剧并非终结,而是希望的起始。”
“只有人类会这样想,也只有人类会将这样的信念化为现实。”
“所以,请告诉我,在这个故事的最后……”
“我……成为「人」了吗?”
「当然」,台下的人说着。
“这不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吗?”维尔薇轻轻的一笑。
“今晚,这里不再有任何「律者」”阿波尼亚双手握在胸前。
“因为长眠于此的,传唱后世的,是逐火之蛾高贵而骄傲的战士,十五英桀的缔造者……”伊甸注视着爱莉希雅,轻声说道。
“「无瑕之人」——爱莉希雅。”凯文最终还是开了口,他的声音冷冷的,但很温暖。
“谢谢。”爱莉希雅露出了真挚的笑容,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终于,到该说再见的时候啦……”
“因为我是「律者」,所以我或许能做到。”
“但因为我是「人类」,所以我一定能做到。”
那么,我的朋友,我的知己,我最重要的伙伴们……还有我的爱人。”
爱莉希雅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整个逐火之蛾,落到了那名白色头发的女孩身上。
“爱莉希雅的谢幕必须闪耀而美丽,所以……”
“请最后一次……为我送别吧!”
而后,星辰开始转动,那里原本纠集着无数发光的细丝。那是唯有阿波尼亚可以看得到的,命运的「提线」。
而现在,那些提线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虚无之中。
似有一双排列星辰之手,正在将原本被划定的未来……一一抹去。
“某一日,祂从天坠落。人们抬头仰望,于是看见了星空。”
“星月送来神的女儿,她愿成为人的伴侣。”
“长风化作她的轺车,四海落成她的园圃。鸟雀衔来善的种子,百花编织爱的颂歌。”
“她便是这样降生于世,行于大地,与人类一同长大,与世界一起发芽。”
“而今,终焉之时将至。”
“而今,归去之时已至。”
“就此告别吧,美丽的世界。”
“此后,将有群星闪耀,因为我如今来过。”
“此后,将有百花绽放,因为我从未离去。”
“请将我的箭、我的花、与我的爱,织成新生的种子,带向那枯萎的大地。”
“然后,便让它开出永恒而无暇的……人性之华吧。”
“我,名为爱莉希雅——”
“最初的律者,人之律者。”
爱莉希雅的身躯闪耀着,正在一点点的消散,然后,就在这时,一股白色的光芒包裹了她,打断了她消失的过程。
“阿莞?!”
感受到这股熟悉的力量,爱莉希雅惊呼出声,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了白莞的话语。
“抱歉,爱莉,今晚的女主角,可不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