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言摸了摸鼻尖,神色略显尴尬,但眼珠子一转,指着莫昶业等人便破口大骂。
“你说说你们,啊,一个个的,就不知道让着点人家小姑娘吗?这才多大的丫头,你们就非得把人吓得梨花带雨,还算是大老爷们吗?呸,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转而又以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冲着二人躬身作揖。
“哎,是在下没有管好自家人,给二位添麻烦了,还请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他们一般见识!”
池元平、莫昶业等人被骂得莫名其妙,而陆景云四人则是嘴角一阵抽搐,属实有些绷不住了!
女子微微错愕,被宁修言这颠倒黑白的功夫逗得掩嘴轻笑。
然而,正巧迎上宁修言抬头的眸光,四目交汇的刹那,宁修言心中一颤。
此女青丝华发,一袭薄纱外衣之下,肌肤胜雪,艳若桃李,风情似魅,令人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
“公子的下联虽好,但依奴家看来还是有些欠缺,不如改为,百年韶华,终成他乡之客!公子以为可好?”
女子说话甚是委婉,毕竟来者是客,吃这碗赔笑饭,自然要有异于常人的度量!
闻言,宁修言眸底闪过一抹同情之色,此女虽只是改了寥寥数字,但其中却藏了道不尽的酸楚。
微微一叹:“落叶始终都是要归根的!”
一句话却是令女子僵在原地,眼神中透露着淡淡的哀伤之色!
很快,女子便收敛起那抹淡淡的哀伤,转而眸光流转,含着春意融融的笑意说道:“既然公子已对出这下联,那便请公子移步内楼一叙如何?”
“如此,便有劳姑娘引路了。不知姑娘芳名如何称呼?”宁修言温文尔雅地回应,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
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吐气如兰,声音轻柔而诱人:“今与君重逢!”
宁修言闻言一愣,随即眉头微蹙,思索了片刻,恍然道:“琴?真是个雅致的名字。”
“公子真是聪慧过人,若是不弃,便唤奴家一声琴儿吧!”
“如此说来,琴儿姑娘定是精通音律,善于抚琴了?”宁修言语气中带着几分赞叹,似乎对琴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琴儿微微一笑,那笑容明媚而动人。
“公子真是慧眼识珠。奴家虽不敢说精通,但对抚琴之道,倒也略知一二,在这云雨楼便是以琴技见长”!
宁修言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立于她身旁,名为媚儿的小丫头,眸中忽地闪过一丝恍悟之色:“莫非,这位媚儿姑娘便是为你的琴音添彩的舞伴?”
“公子不愧是人中龙凤,正如公子所言,媚儿自幼与奴家相伴,只是她对于琴艺并无多少兴趣,故而未能承继奴家的琴技。所幸的是,妈妈为她觅得了一位良师,精心栽培。如此,奴家抚琴,她献舞,两相映衬,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言罢,宁修言不由自主地在这两位女子身上流转目光。
仅仅一瞬,身为云雨楼之人的琴儿顿时白嫩的双颊面若桃花,泛起阵阵红晕。
“若是公子有本事在琴技上赢了奴家,自是可以得偿所愿!”
二人一番对话,听得池元平与莫昶业二人如坠云雾,茫然不解。
反倒是陆景云,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二女一眼,眼中闪烁着耐人寻味的光芒。
宁修言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脸颊微红,那份被人直击心事的尴尬,即便是他这等厚脸皮之人,也不免感到几分羞涩赧然。
然而,相较于这份微妙的尴尬,琴儿方才的话语却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令他激动不已。
倘若一切真如琴儿所言,她的婉转啼鸣配上媚儿轻盈曼妙的舞姿,啧啧,此情此景,又怎能不令人心驰神往?
先前说什么来着,有时候真不怪纣王,这般诱惑,又有几人能抵挡得住?
光是想想,宁修言就觉着此刻小腹一股邪火乱窜,生怕唐突了两位佳人,赶忙默念几句佛号,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平复心境。
轻咳一声,宁修言岔开话题道:“劳烦琴儿姑娘前面引路!”
“公子请!”
步入内楼,一股馥郁的酒香与胭脂水粉的香气交织缠绵,扑鼻而来,瞬间将人包裹其中,令人不由自主地沉醉于这醉人的气息里。
而大厅之中,轻纱曼舞,烛光摇曳,将四周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朦胧而梦幻的色彩,宛如置身于一幅绝美的画卷之中。
精致的雕花窗棂半掩半开,偶尔有秋风吹拂而入,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却也夹杂着远处市井的喧嚣与热闹,为这云雨楼增添了几分生动与烟火气。
多处墙壁悬挂着不知出自何人之手的字画,墨香四溢,与室内淡雅的氛围相互映衬,更显和谐之美。
“世人皆言这云雨楼是京都三大青楼之一,起初在下心中尚存几分疑虑,而今亲眼所见,方知名不虚传!此番见识,确是大开眼界!”
即便是如宁修言这般见多识广的现代人,此刻也不得不暗暗赞叹云雨楼东家的独到眼光与非凡审美。
与其说这里是烟花之地,倒不如说是一处文人墨客切磋诗艺、交流心得的清雅之所。
听闻宁修言的夸赞,琴儿掩嘴娇笑:“公子谬赞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宁修言!”
“宁修言……”
琴儿语气一滞,她总觉得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偏的一时半刻也想不起来,思来想去也没个答案,索性也就不去想了。转而红唇轻启,勾勒出一抹温婉笑意:“听媚儿说,宁公子一行是第一次来云雨楼?”
宁修言微微欠身,“让琴儿姑娘见笑了,我等确是初来乍到,对这云雨楼的妙处尚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那便由琴儿做主,为诸位精心挑选一处绝佳席位,定能让诸位宾至如归,尽享此间之乐。”
宁修言连忙行礼,感激道:“宁某受之有愧啊!不知可会为琴儿姑娘带来不便?”
琴儿轻轻摆手,笑容中带着几分洒脱与妩媚:“公子言重了,些许小事,妈妈那里自有奴家去解释,绝不会让公子为难。”
“如此,便多谢琴儿姑娘的美意了!”
“宁公子客气了,能为公子效劳,亦是琴儿的荣幸。”
琴儿轻声细语答道,举止间尽显风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