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浅笑,将小粉蛇递了过去。
点了点它的脑袋,指了指对面的少年。
“去吧。”
小粉歪了歪脑袋,又重新回到了不辞的手腕上。
“小姐是?”不辞也已经明白了岚月的意思,配合着她发问。
“王太傅嫡孙女,王栩月。”少女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
这是一场奇妙的境遇,岚月无从解释,可越云开接受起来也并不困难,
毕竟从那年季春宫,一只小猫从天而降的时候,他便信了这世上真有神明。
看着她如今 “小云开已经长大了。”少女微微歪头,红梅树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
少年不语,只是摸了摸小粉的脑袋。
又抬头道:“等我处理完这些。”
少女抬头鼓励:“好~”
“小姐!郑家小姐邀你一同游园呢!”春和在远处喊道。
少女闻言,对面前的少年浅笑一下:“可不能让她们知道我们认识。”
说罢又迅速转身提裙跑开,身后的红发带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阳光下,留给原地少年阵阵铃音。
少年看着对面逐渐远去的背影,呆愣片刻又嗤笑一声。
“阿月姐姐,我已经,长大了。那些腌臜事,我不会再让你看见半分了。”少年自言自语,带着小粉转身离开。
阳光正好。
又三日,神武殿中。
大学士端正的跪在下首。
“陛下,臣有要事参奏。”大学士语气掷地有声。
上首的皇帝微微蹙眉,已经很少看见自己的这个大学士如此严肃的说事情了。
“陛下,这是您让我查的大殿下手中所掌握的官员名单,所涉甚广。”王安奇掷地有声,
黄来真闻言膝盖一软险些跪下,这是自己能听的吗?随后又看向下首的人,这是能说的吗?
这不就差把结党营私四个字说出来了吗?
皇帝闻言,面上也严肃了起来,若是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翰林大学士如此正色。
那只能说明,这份名单,不仅牵扯甚广,且盘根错节,危害不小。
皇帝看了一眼黄来真,黄来真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这个大学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每次都让自己毫无防备。
黄来真恭敬的将所有的名单,高高举过自己的头顶,随后,小心的放置在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将东西拿了起来,扫了一眼上面的大致名字。
“哈哈哈哈,好啊,朕还没死呢!这朝堂上怕是要被他吃空了吧!都是些不起眼的人,怎么想将朕网住吗?”皇帝震怒。
王安奇垂首,其实经过自家主子很多年的布局,齐郑两家的势力,在齐家倒台的时候,郑家剩下的也不多了。
只是郑家认为,扳倒了齐家,这些都是值得的,所有势力都可以再重新培养。
王安奇此时低着脑袋,嘴角微勾,
可此次呈上去的名单,都是六部中不起眼的人,正好都是齐郑两家在买官时埋下去的种子。
如今齐家倒台,郑家就等着浑水摸鱼,假以时日,用这些人将六部重新控制起来。
王安奇可不管这里面是齐家还是郑家,无所谓,都是敌人。
反正都算在郑家的头上,也不算是冤枉了他们。
算起来,也是老大一口锅。
这也是真正的,黄雀在后。
“这些人都是什么时候安排进去的?”皇帝指着名单上的人。
王安奇刚准备回答的时候,
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语气焦急:“陛下,孙坚大人手中拿着自己的官帽,求见陛下。身后还跟了一个极为憔悴的...方令使...”
“拿着官帽?”王安奇低语,脸上诧异,转身对皇帝道,“陛下,这是,死谏?”
“陛下,这恐怕,有大事了。”王安奇眉头紧蹙,面上担忧,
却心中暗赞,这孙大人倒真的是不负所托,他只是灵机一动将方令使送到了孙坚大人的后门,这孙大人居然不出两日就能气势汹汹进宫。
皇帝此刻眉头锁的更紧了,孙坚是个刚正的,他自然是知道的,若能让他死谏的事情。
“宣。”
“陛下,还有一事,死谏一事,兹事体大。孙大人一家只怕是。”王安奇提醒道。
皇帝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将手边一个盒子中的东西拿了出来,示意黄来真将其交给王安奇。
皇帝沉声:“你亲自去调禁军,护住孙家,孙家少一人,我唯你是问。”
“是。”王安奇拿着调动禁军的令牌,退了出去。
与孙坚擦肩而过。
孙坚看着他,冷哼一声。
“孙大人,何必如此吹胡子瞪眼的,你明儿还得谢谢我呢。”王安奇一礼。
孙坚并不与他多言,只是带着方令使走入了神武殿。
他们说了什么,王安奇不能得知,却也心中有数了。
神武殿中。
“陛下!老臣有事要奏啊!”孙坚语气中带着心酸。
跪在其身后的方使令此刻也憔悴无比。
“爱卿有事便说,这拿着官帽又是怎么一回事呢?”皇帝虽然这么说着,依旧挥手屏退了许多侍候的太监,只留下了一个黄来真。
“陛下,公主义举举国皆知,可您是否还记得刚传回宫中的消息,与公主的行径大不相同……”孙坚语气中带着悲伤和不忿。
那位公主,他发自肺腑的钦佩。
“朕还记得,凌霄也已经向我认错了。他也是受了贼子的蒙蔽了。”皇帝语气平平。
“若真是如此,倒也罢了,可他竟然派人想杀了方使令一行人。”孙坚话中带着怒气。
皇帝看着下首的方使令,的确十分狼狈。
“陛下,臣在边境确实遭人追杀,九死一生,这才逃回了京城啊!”方使令言辞恳切,带着劫后余生的心酸。
“你可有证据?”皇帝自然不会只听信这一面之词。
“追杀我的人一旦被我发现或擒住,便会自杀……臣没有证据……可臣虽没有证据…可……”方使令此刻有些支支吾吾。
皇帝看着有些吞吞吐吐的人,此刻心中没来由的觉得烦躁:“难道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