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婆子的哭声戛然而止:“这…..这…..”
“可是我并未见过马夫人,我与夫婿相识的时候马夫人已经…….”柳如玉没再说下去
“是啊,金大根娶你进门的时候,我妹妹已经去阴曹地府八年了。”
马显贵怨毒的盯着柳如玉,声音沙哑:“那又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金大根为何会娶你做续弦,我妹妹陪着金大根吃了那么多年苦,她死的凄惨,凭什么她的富贵由你这个贱妇来享!”
柳如玉脸色煞白,跌坐在椅子上。
李莲花道:“你在给柳夫人的挂坠里下了毒,可最开始死的却是金福禄。”
马显贵嘴唇嗫嚅了两下,一脸悲戚:“我明明将挂坠交给了这个贱人,谁知死的却是我那个可怜的甥子,焉知不是这个贱妇识破了我的心思,利用我害了我的甥子。”
“我没有!”柳如玉尖叫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挂坠里下了毒,我只是怕老爷误会,将挂坠埋到了后院而已。”
“金福禄会中毒,难道是因为金福禄看到了你埋挂坠?”
钱明月说道:“但也没道理啊,就算他看到了你埋挂坠,偷偷又给挖出来,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私下偷偷藏起来呢?”
“方婆婆,敢问柳夫人与金少主平日里关系如何?”李莲花问
方婆子看了柳如玉一眼:“少主与夫人关系并不和睦,平日里甚少交集。”
李莲花道:“我猜事情是这样的,金福禄撞见柳夫人半夜去后院埋挂坠,一时好奇便在柳夫人走了之后将挂坠挖了出来,至于为何贴身放置,估计是金福禄看到了藏在挂坠里的姻缘符,误以为柳夫人与外人有奸情。”
“刚好如柳夫人所言,那几日金堡主不在金家堡内,于是金福禄就将挂坠贴身藏着,就等着金堡主回府,好将此物当成证据指认柳夫人。”
“如此就说得通了。”钱明月点点头,然后皱眉看向马显贵:“还有一点本官想不通,你在挂坠里放一张姻缘符是何故?”
马显贵狭长的眼睛露出一丝迷茫:“什么姻缘符?我只是在寺庙中随意取了一张符纸用来包毒药罢了。”
钱明月简直要被气笑了,如此蠢钝错漏百出的的杀人伎俩却真的阴差阳错的杀死了金福禄…..
“不对,那金大根又是如何中毒的?”钱明月记得金大根分明跟金福禄有一样的中毒的迹象
李莲花沉吟了一会,慢慢的走到金大根的棺材前:“中年丧子,必然悲痛不已,金丝镂空挂坠,里面藏了张姻缘符,你们猜金大根若无意间从死去的金福禄怀间找到这个挂坠,他会如何做?”
“我若是金大根,我会以为儿子有了意中人。”白不虞悠悠道
“不错。”李莲花叹了口气:“金大根就这么唯一的一个儿子,没成家就死了,死前身上还藏着个一眼看就像是女子赠送的金丝吊坠,以金家堡在白霞镇的势力,金大根势必是想找出金福禄属意的女子,所以他在发现挂坠之后先收了起来。”
方婆子一拍大腿:“怪不得老爷前几日突然来问我少主可有中意的姑娘,还托我去打听冥婚的规矩。”
“金大根这是要做什么。”白不虞拧眉:“还好他死了,不然岂不是还要再赔一条姑娘的性命。”
“咳咳。”钱明月假意咳嗽了两声一脸一言难尽:“白姑娘慎言。”
白不虞翻了个白眼,这金家堡两父子不是什么好人,这姓马的也不是,要不是其中的阴差阳错,死的就是那些真正无辜之人了。
马显贵被钱明月押送回衙门去了,柳如玉因为一夜未眠又受了惊被丫鬟婆子搀扶着回房休息去了。
不过半个时辰,金家大厅的人走的干干净净,只剩李莲花和白不虞还坐在客位上对着金大根和金福禄的尸体喝着香茶嗑瓜子。
“老狐狸。”白不虞嗑着瓜子看着李莲花一脸悠然自得的喝着茶。
“你是如何猜到马显贵就是柳如玉碰上的假道士?”
“也不算太难吧。”李莲花整理了一下衣衫:“你说哪有马夫既不清洁马厩也不遛马,连匹马都喂不好,却对主家之事多番打听的?”
“你看咱们那两匹瘦马两天了,他都不曾好好喂过。”说到此处李莲花痛心疾首摇了摇头:“若不是我顺手喂了两把草料,恐怕等咱们离开金家堡,这两匹瘦马早就被活活饿死了。”
“这金家堡真是个晦气地方。”白不虞撇了撇嘴,路过金福禄尸身的时候顺手洒了一把祛尸臭的药粉,也不知是她什么时候配出来的:“那呆子押了马显贵回去,这两父子明日也该入土为安了吧。”
李莲花细细品着茶,并不搭话,只是盯着杯盏中缓慢浮动的绿茶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