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李莲花睡的相当安稳,算的上是近期时间内睡的最舒服的一觉了。
睡醒了李莲花忍不住在软枕上赖了一小会,这才依依不舍的起床下楼。
瑶池酒馆大门紧闭,一楼偌大的大厅只支了一张桌子,白不虞和方多病还有倒霉的萧公子坐在桌前,三人一齐抬头看着李莲花打着哈欠从楼上慢悠悠的下来。
“醒了?”方多病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昨天他睡的不错
“唔。”李莲花揉了揉眼睛含糊的应了一声
“李先生。”
待他一落座管事的麻溜的从边上出来,手里端着一白瓷炖盅,当着李莲花的面笑吟吟的打开
粗看只是一碗不起眼的白粥,细看白粥里面还掺着不少晶莹剔透的燕窝丝。
“李先生,东家今早临走前特意嘱咐了,李先生和各位若是有任何需要,都可随意提,瑶池酒馆上上下下皆听李先生吩咐。”
今早东家走的匆忙,但还是不忘回过头来叮嘱了一番。
管事的其实心里实在是好奇,这位李先生究竟是何人物,为何不过一日,自家东家就对他看重到如此地步,实在匪夷所思。
而萧公子压根没心思用早膳,他见李莲花坐下,忙起身站起来快步走到管事的和李莲花面前:“李少侠,我方才听袁少侠说杀阿平的凶手昨夜已经抓到了,是吗?”
“不错。”李莲花不动声色的将面前的炖盅挪到白不虞那里,自己则是随手从桌上挑了块小饼慢悠悠的撕着吃
“那太好了。”萧公子颓丧两眼中突然有了光芒:“我要回家,备车备车,刘管事,替我备车!本公子要即刻启程回家。”
在这桃窑镇呆的这几天足够成为他这公子哥一生的噩梦了,这一趟不仅他好兄弟葛平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就连他自己的小命也差点交代在此。
此刻的萧公子恨不得立刻日夜兼程离开这桃窑镇,且发誓这辈子都不再踏足此地。
管事的看了萧公子两眼,因东家走之前并没有嘱托他要留住这位姓萧的公子,所以管事的便也不阻拦,应了一声贴心的唤来一个小厮跟着萧公子一起上楼收拾行囊去了。
“不虞姑娘,我看你今日气色不错。”
李莲花看着白不虞悠哉悠哉的喝着燕窝粥,时不时满意的眯起眼睛享受一会,再往嘴里塞上一块点心。
这不过两三日,小姑娘脸蛋就肉眼可见的肉乎乎了起来,看来即使是受伤也丝毫没影响到这小姑娘的胃口。
“李莲花,你身上好像有股药香味,跟之前的凌大小姐身上的药香味很像。”白不虞餍足的咽下一口燕窝粥,眼神滴溜溜的往李莲花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李莲花的肩膀上,眼睛蓦地亮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
李莲花不知道怎么跟白不虞解释南胤和业火痋,于是只能信口就来的应付了一句:“这个吗?这是昨日从在凌府无意间发现的痋虫。”
“是嘛?”白不虞眯着眼凑近了瞧,突然猛的嗅了两下,把李莲花吓得往后避了几寸
这小朋友怎么对男女大防如此没有避讳
“这小虫子很是特别,有一股我从来没有闻过的药香。”白不虞盯着那通身红色的小痋虫道:“拿来入药应当不错,我祖母肯定喜欢。”
业火痋本来安静的蛰伏在李莲花肩头,白不虞这话一出这小痋虫好似听得懂人话一般,立刻撑起胖乎乎的身子,尾巴翘的高高的抖着身子发出“嗡”的一声
这一声急促而短戾,震的白不虞和方多病都不禁皱眉扶额
“李莲花,你这小东西脾气还挺大。” 白不虞掏了掏耳朵,刚才那一下,震的她脑仁疼
“嗯。”李莲花点了点头,确实,发起脾气来挺聒噪的。
李莲花伸出手指摸了摸小痋虫,刚开始小东西还往后躲了一下,后来见李莲花指尖的伤口已经愈合,对自己没有了威胁,便主动蹭上李莲花的手指示好。
“虞娘子若喜欢,拿来入药也不算浪费。”方多病冷眼瞧着那痋虫,昨夜若不是这小东西,角念晴和权明飞又怎么会猜出李莲花的身份来。
业火痋冲着方多病的方向歪了歪头,悄悄翘起尾巴正准备再“嗡嗡”抗议,却被李莲花及时用一根手指按住
李莲花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轻轻摇了摇头,小痋虫这才偃旗息鼓,十分不情愿的把高高翘起的尾巴放了下来。
“吃饱了。”白不虞把最后一口燕窝粥塞进嘴里,然后尝试着抬了抬受伤的左手,勉强能动,但是动作幅度太大的话还是避免不了会牵扯到伤口,疼的她忍不住微微皱眉。
“你这手不能着急,还得休养两天。”方多病虽然也想赶紧离开,但他绝不能让白不虞带着伤回九桃山。
如今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白不虞在此多休养两天再启程。
不过说起要走,这姓萧的刚才一副恨不的立刻就走的样子,怎么这会上去收拾行囊收拾了半天不见动静?
李莲花慢悠悠的吃完一张饼站起来,想着左右无事不如去瑶池酒馆后院走走,还没走出两步,趴在他肩头的业火痋突然似受到了什么感召般的飞起来
它扑腾着小翅膀,围着李莲花转了几圈,看样子忙得很,李莲花却不知道这小家伙在忙什么。
“嗡——”小痋虫见李莲花不明白它的意思,转头朝着楼上的方向发出一声暡鸣。
这一声不似方才那一声刺耳,连方多病都看明白了这小东西的意思,他脸色瞬间沉凝,朝着李莲花和白不虞道:“你们在这里待着,我上楼去看看。”
李莲花眉头微蹙,他回头看了一眼白不虞,白不虞回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李莲花没有再犹豫,抬腿跟着方多病上了二楼。
方多病来到萧公子门外正欲踢门,却见李莲花耳廓微微一动,他来不及去拉方多病只能立刻出声提醒道:“方小宝,小心!”
开门的瞬间,一支箭从百步之外破空而来,攻势凌厉,方多病眉目一凛,一个侧步,这支箭就贴着方多病的脸射入了身后的柱子中。
入木三分,看来射箭之人也绝非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