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错了两个,我能全对啊。”
杨树一手捂着胸口,神情惋惜。
“你现在很欠揍知道吗?”我扯了扯嘴角,杨树现在的样子嘲讽感拉满,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
“你错多少个?”
“七个。”
幽怨的我在刚听到他错得比我少那么多的时候更难受了,有句话很适合我现在的心情“又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那也不多嘛,不就差四个吗?”杨树摆摆手,“都差不多。”
闻言,我轻皱着眉这句话怎么感觉有点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哎哟,你想想,我要是文综拉不开差距,数学不更拉不开了吗?”杨树拍了拍我,他陈述自己的看法,“数学又完蛋了。”
我微不可察地瞟了他一眼,装作漫不经心问:“咋样?”
“错一堆啊!”杨树长叹一声,声音里是对数学的浓浓的失望,“选填错了五个还是六个...?”
“哟?冯溪悦都比你少。”冯溪悦跟我对答案如果没问题的话,她应该错了四个,有道选择她和我不一样,我记得她貌似是正确的。
“什么?”杨树貌似接受不了这个消息,捂住心口的手更用力了些,“不是凭什么啊?”
好吧,现在看来他完全接受不了。
“她天天睡觉都能比我对得多?凭啥?”
“人家运气好。”我随口说了句。
哪知杨树一瞬间就淡然了,“我就说嘛,现在运气好,高考可就不一定了。”杨树恢复正常,倚肩靠在柱子上,很是惬意,似乎刚才难受的人不是他。
“悟已往之不鉴,知来者之可追。”他装作一个忧愁的诗人,目视远方。
回想自己文综,一阵身心俱疲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无论我怎么努力,那文综的选择始终维持在六七个上下,心有力而余不足。
“枫儿?有纸吗?”
李阳在我和杨树黯然神伤时从旁叫了我,“没有。”我回答后,李阳把目光落在杨树身上,那眼神不言而喻。
“我抽屉里有,你自己拿,少拿点。”杨树说道。
“谢了哥们!”李阳感激一声转身进教室,当他再出来时杨树看到他手上一大把纸,眼皮不由跳了跳,“叫你少拿点啊!喂!”
不过杨树的喊叫在课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犹如泥牛入海,朝厕所远去的李阳并没有听到。
陈新被动静引过来,“叫啥呢?”
“唉~”
刚来的陈新不理解,“发生啥了?”
“他考差了,太伤心而已。”我的解释杨树并没有反驳,他现在在扮演一位忧郁高中生的角色。
“啥?”陈新张大嘴巴,“我数学错了六个!”
杨树有了反应,“选填加起来?”
“昂。”陈新换回了先前的表情。
“还好啦,我都错五个。”杨树安慰着却咪咪地撇嘴,怎么觉得有点不满呢?
陈新又说道:“我文综都错了八个!什么概念,五马分尸都才五份啊。”
“咳咳,纠正一下,是六份。”我忽地插了一句。
每次考试过后的“比惨大会”只要自己不是最惨的,那么考后诸葛亮的懊悔便会消散大半,当然痛苦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这不,当我和杨树听到陈新传来的“噩耗”时,心里控制不住地好受了些,虽然不多但有效果,果然人的难过都是比较出来的。
“安啦,这次考不好,还有下次。”好歹陈新也是同窗,我俩没丧心病狂到嘲笑一位考试失利的同窗。
“人有失蹄,马有失手,最后一次考好就对了。”
“你是不是说错了?”杨树问道。
“我故意的。”我解释着,从某本书上学到的安慰技巧,制造点“小错误的笑点”能缓解他人的情绪,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害,无所谓,我看开了。”
陈新自己在心中给自己开导,他摊了摊手,满是无所谓,要不是对他有所解,不然指定会认为他真无所谓。
“行吧,你尽力就好。”我点头,既然陈新不愿意我们开导他,那便无需多说。
夜色笼罩了这个散发着光亮的校园,远处依稀可见山峦波澜起伏的轮廓,在夜幕衬托下显得寂静和学校课间欢闹形成鲜明的对比,但随着铃声响起又停止,这个热闹的校园骤然安静下来。
我和林七月这一晚依旧没有多少对话,仿佛有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往我们之间放上了一层薄纱,这边的我不敢去戳破,那边的人不愿意掀开,那薄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挡在两人之间,除了光线照射过来印在上面若隐若现的影子以外,再没交集,但等到灯光暗下,连相互重叠的影子都不见了。
翌日我起了个大早,坦白说昨晚睡的不算太好,除了考试成绩对我有一点点微弱的影响以外,更多还是因为别的事情。
早上早读,可能是我情绪问题,哪怕是没怎么睡好却也没感觉到困意,直愣愣地坐在位置上,莫名其妙就度过了早读。
林七月刚一下课便走了出去,我心不在焉地时不时朝门口瞟,但课间一半时间过去,依旧没见她身影,我感到奇怪,咋去那么久?
我环顾一圈教室,脑子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最后我决定出门上个厕所。
然而,某个定律在此刻成功在我身上应验。
林七月站在柱子那儿,如果是她一个人我心里绝对不会掀起丝毫波澜,但问题是她旁边还站着韩志杰几人,我只扫了一眼,瞥过视线朝卫生间走去,不过他们说说笑笑的样子深深记在我眼中。
洗个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水渍,一楼走廊的柱子挡不住几道身影,也挡不住想要探寻的视线,走到教室门口脑中天人交战,可最后还是把想要去问一句的嘴和去找某人的身体强硬地控制着迈进教室,想着要不要再看一眼的时候,我却已经走到了座位上。
坐下,翻开数学练习册,直到打铃所有人回到教室,她笑着走入我的视线然后回到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