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子被赶去辛者库如今又回到霄云殿了?”
皇后剪下一束寒梅,满不在意道:“把它放进花瓶里。”
一个宫女接过皇后手中的梅花,花影回答道:“是的。”
皇后眼神森寒,这小元子怎么跟个狐媚妖子一样?
花影轻柔地搀扶着皇后,缓缓步入殿内。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询问,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回去的?”
花影恭敬地为皇后斟上一杯散发着袅袅热气的茶水,轻声回答道:“约莫五日前。”
皇后蹙着眉头,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她的神情显得有些凝重,似乎在努力梳理着纷繁复杂的思绪。
“他们说,小元子经常神出鬼没的,基本都没人见到他,也是偶然间才知道他回霄云殿的,而且他就是一小太监,几乎都没人在意他。”
奇怪,他也就一个太监而已,自己为什么这么关注他?
皇后眉心紧蹙,优雅的面容尽是不耐烦,随后问道:“陛下最近如何?”
“回娘娘,陛下近日脾气温和不少,但还是经常会发脾气。”
皇后的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但也仅是一瞬。
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霄云殿内,一片静谧祥和。屋内的温度恰到好处,温暖而不燥热。
今朝蜷缩在殿内的一隅,他的身姿随意而自在,仿佛一只疲惫的猫儿找到了安歇之所。他的眼皮不时地垂下,又勉强撑开。
玄砚在一旁看着他,深邃的双眸虽如平静的湖水,但眼底深处却能捕捉到不易察觉的温情,如冬日的阳光,温暖而持久。
“小元子!”
今朝瞬间清醒过来,四处张望在找是谁在喊他。
玄砚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陆长空感到一丝恐惧,转瞬即逝: “是朕!你是来当差的还是来睡觉的?”
今朝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和惬意:“你这里什么都齐全也轮不到我,我就挂个闲职不好吗?屋内温度适宜,真的挺适合小憩一会儿的。”
不好,看你过得好,我就不好,凭什么你那么悠闲,我只能坐在案桌前,批改那些无用的奏折。
心里不平衡,极度不平衡!
“那你去外面待着,有人来了就通报,这下不闲了吧?”
今朝站着未动,陆长空怒道:“还不快去!”
皇后一来就听到陆长空在发脾气,嘴角微微勾唇。
今朝有气无力地点头,走向门外。
一开门就看到皇后,“皇后娘娘吉祥。”
今朝侧身让皇后进去,皇后上下打量了一下今朝,觉得今朝不懂礼数,同时心头莫名涌起一阵慌张。
当皇后步入殿内,今朝的目光紧紧跟随,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之前在永安宫只是远远看着,并未感到奇怪,如今近距离接触觉得皇后怪怪的。
【“你刚刚怎么了?想杀他?”
玄砚也不掩饰,点头。随后解释道:“他打扰你睡觉了。”】
今朝身子靠在门口,轻轻笑了一下:“放心,无事,毕竟他身为帝王,总归是有点小脾气的。话说回来,他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关于杀他这个方案直接取消吧,他还算个及格的君王。直接上手整顿朝堂吧,要是他配合那就让他多当几日,他若不配合,就让他当太上皇,换个人当。”
以前他觉得陆长空和大臣都不行,想着把他嘎了,如今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其实还不错,就是总时不时的闹脾气。
【今朝的目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定定地落在玄砚身上,嗓音温柔:“阿砚,你觉得皇后如何?”
玄砚的回应毫不犹豫,他的回答简洁而直接,“不是好人。”】
他脑海里想得第一个词就是伪善。
而且她面对天道时,产生出来的情绪是厌恶。
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感觉可能,她站在天道的对立面,她属于“恶”。
这也是玄砚下凡这么久,第一次见到“恶。”
即使是娴嫔,她也称不上恶。
殿内,一缕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棂,洒在了皇后的身影上。显得她更加温柔,她轻声细语:“陛下何事发怒?”
陆长空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皇后的尊重与亲近:“无事,皇后今日来所为何事?”
皇后莞尔一笑,嗓音轻柔:“臣妾看陛下近日操劳,又听闻陛下午膳吃的不多,臣妾便让人煮了碗汤,暖暖胃也好。”
“皇后有心了。”
皇后专注地凝视着陆长空将那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品缓缓送入口中。待他品尝完,又轻轻闲聊几句,此刻陆长空觉得与皇后相处时很舒坦。
闲聊几句后,皇后就离开殿内,汪松承轻轻道:“皇上,你这样子,小元子更不可能给你平安符了。”
皇上瞪了汪松承一眼,手指大门,刚刚的好心情似乎又没了,语气很不爽,“你也出去。”
若放在以前,汪松承是万万不敢这么跟皇上说话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凡是跟今朝有关的,皇帝的容忍度就高了些,当然仅限于不说今朝坏话。
尤其是对今朝本人就无上限,虽然会生气但是从未有过重罚。
汪松承也发现了,逐渐关于今朝的事,他都敢跟皇上“顶嘴”。
汪松承甚至有怀疑今朝是皇上在民间遗留的皇子,知道后,他已经变成太监,皇上懊悔不已,不敢挑明,只能宠。
这要是被陆长空知道汪松承荒唐的想法,恐怕会被拖去慎刑司打二十大板,让他清醒清醒。
汪松承刚出门就看见今朝慵懒的靠在门上。
“站好了,别靠在门口,真是站没站相。”
今朝点头,慵懒地靠在了柱子上。
“……”
“松承公公怎么也出来了?”
汪松承摆了摆手,叹了口气:“我也被陛下赶出来了,他就是小气。”
今朝清澈明亮的眼眸一弯,“公公就敢这么说陛下不怕知道后被收拾一顿?”
“没关系,陛下很大度的。”
“你刚刚还说他小气。”
他们说话声音很小,别人听不见,但也不怕别人听到,因为他们不敢。
毕竟说出去,谁信呢?
当然,仅限于在今朝面前。
汪松承之所以敢直接这么说,主要是因为上次今朝跟他吐槽被陆长空抓到,但他也只是愤愤离去。
从此,汪松承就开启新世界的大门。
“你要是实在无聊要不回去?”
今朝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可以吗?”
“你又不是第一回了。”
每次觉得无聊今朝都会走,但走之前会跟陆长空或者汪松承打个招呼。
今朝刚一转身,就听到屋内东西扫落倒地的声音。
算了,还是不走了。
今朝撤回一个脚步。
汪松承连忙回到屋内,桌子上的折子全散落在地上。
他招呼所有人退下,轻唤了一声:“陛下。”
“滚!”
这种场面汪松承早已波澜不惊,他微微上前,陆长空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往汪松承的方向砸去。汪松承只能站在原地。
今朝和玄砚站在一个角落看着皇帝的动作,今朝眉头微蹙,抿嘴思索,“很奇怪,我居然在他身上看到了‘恶’。”
一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善变成恶吗?
今朝没有说话直接上前,“滚!朕叫你们滚!”
今朝可没惯着他,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陆长空冷静下来了,瘫坐在椅子上。
今朝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的符,“我送你一张符,刚刚打你那一巴掌就一笔勾销了。”
不管陆长空应不应,二话不说,直接硬塞到他手中。
刚放在他手中,符纸就燃烧起来变成灰烬。
【“阿砚,你的符纸真厉害。”
“那是自然,毕竟是最原始的,我从他们身上薅了不少呢,我这还有好多,你若需要再从我这拿即可。”】
玄砚和今朝这下确定皇帝是被害了,至于原因,他们就不得而知。
汪松承不可置信,“这,这是怎么回事?”
今朝装傻充愣,“我也不知道啊,平安符,能抵挡一次灾祸,完后就会化为灰烬了。”
所以皇上是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