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叶初没想到今朝走的这么快,转念一想,要是自己,恐怕也会很难过。需要换个地方给自己换个心情,沈叶初咬了咬嘴唇,跺了跺脚,便去找沈相说道说道。
寺庙后院,隐藏在重重叠嶂的绿树之中,一片幽静,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叶,洒落在蜿蜒曲折的小径上,斑驳陆离,别有一番风味。
微风吹过,带来阵阵清香,混合着土壤与草木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心境随之平静下来。
书言拿着一个馒头走到一棵老槐树下,槐树枝干粗壮,树冠茂盛,遮蔽了一方天空,下方摆放着几张简朴的木桌和几条长凳,供人休憩。
他坐在长凳上,一抬头就看见玄砚躺在树枝间闭眼小憩。书言将馒头放进嘴巴里,哼哧哼哧地爬上树。
“你怎么……嚼嚼……爬树上了?嚼嚼。”话语间,书言仍不忘继续咀嚼,一副孩子气十足的样子。
玄砚缓缓睁开了眼睛,眉头微蹙:“吃完再说话。”
等到书言将最后一口馒头咽下肚,玄砚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安置好了?”
“嗯,你放心,我设置了结界,谁也接近不了沈听晚。”书言摆了摆胸脯,仰着头自信满满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主人才离开一小会儿你就魂不守舍的。”
“我在反思我自己。”
反思自己总是下意识把今朝当做弱者,想把他护在身后,可他早就长大,早就可以独挡一面了。
书言不解:“反思什么?”
玄砚转过头,语气不耐:“你话真多。”
书言的目光频繁地投向玄砚,玄砚察觉到了书言的视线,缓缓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书言嘿嘿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挠了挠脑袋,眼中满是好奇:“玄砚,暮光圣殿是那些创世神建造的,你说你与天地同寿,那你岂不是见证了并且参与了创世神创造这个世界的过程?”
“嗯。”玄砚应了一声,声音低沉而有力。
“那你为什么不称自己也是创世神?”书言追问。
玄砚沉吟片刻后解释道:“他们的灵力是纯粹的,我的不是,很复杂,他们负责创世,我负责杀戮,书言,我的镰刀是什么颜色的?”
书言不假思索:“玄色!”
玄砚掀开眼皮,目光深邃,“我的镰刀最初是红色的。一次性杀的太多,吸收不过来,让我的镰刀变了颜色。”
“为什么?那你有危险吗?”书言关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没有,只是颜色有变化罢了。”
“哦。”书言点点头,正欲继续提问,却被玄砚抢先一步。
“他们的所遗留的天道之力可以进行压制,所以身为天道的今朝只需回去就可以压制住他们,我不行,因为灵力不纯粹,需要武力压制。”
“为什么你的灵力不纯粹啊?”书言好奇问道。
“你是不是听我和朝朝说话只听一半啊?我是混沌,天地未开之时的混沌,你觉得混沌的灵力会是纯粹的吗?”
书言的表情略显委屈:“我也想听啊,可是你老是把我扔得远远的。”
“是吗?那你现在听到了。”玄砚语气随意,“好了,我该回答的回答完了,我困了,我先休息一会儿。”
玄砚躺在树枝间,他的眉眼被温和的阳光勾勒出来,墨绿色的衣袍随风飘扬,长长的黑发在微风中舞动,散发出一种神秘而又孤独的气息。
书言看了玄砚一瞬,随后低下头,小腿在空中轻轻晃动着:“不知道主人什么时候回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言不语。
在今朝踏入暮光圣殿的一瞬间,那些躁动不安的恶灵,渐渐安静了下来,归于平静。
他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坐在大殿之中,他在思考着,玄砚每一次回暮光圣殿到下一次回来的时间距离。
似乎越来越短了?这次到人界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恶灵就开始躁动了。
是因为掉落各个地方的五蕴石碎片让善恶不平衡?
看来还是得加快速度了。
人界过了数日,对玄砚而已没有任何区别,还是那么悠然自得。
然而,朝堂之上却是另一番景象,权力的斗争正如火如荼地上演着一幕幕扣人心弦的戏码。沈燧现在就死盯着那些与尚书府沾亲带故的人。
因为沈燧的原因,尚书府的人根本救不了在还在大牢里的林晖,深怕因此引火烧身。
沈燧能不生气吗?扰乱了自己夫人的生辰礼,还污蔑自己的女儿,真拿自己当死人吗!
摄政王对此感到极度不满,愤怒的情绪几乎要冲破胸膛,一声厉喝震颤四壁,“林晖他发什么神经跑去找沈燧的麻烦!”
话语之间,手掌重重地砸在桌上,木制桌面随之发出一阵剧痛的呻吟,仿佛感同身受般痛苦。
“王爷,这个沈听晚曾经是许家的养女。”林兴至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语气里夹杂着几分忧虑:“许家是我们找的替罪羊。她来京城定是要替许家翻案的。
一但成功,对我们而言可是很棘手的。如果能让沈燧的颜面扫地,那他自然不会帮助沈听晚,况且也能打击太子殿下。”
摄政王眉头紧锁,陷入深思,显然认同了林兴至的观点。他斩钉截铁地下达指令,“嗯,这个女人不能留。想办法杀了。”
林兴至语气焦急:“我也想,可是现在根本找不到她!”
摄政王双目微眯,眼中闪过一道狠辣之色,声音低沉:“那就先解决萧疏白。萧疏白跟她关系似乎很近,想办法把罪推到她身上。”
林兴至先是一愣,随后点头应允,准备执行摄政王的策略。
走出门后,他无奈摇头,心中腹诽着,人都找不到,怎么把罪推到沈听晚身上啊?
待众人离去,书房里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唯剩摄政王孤身一人端坐椅上,此刻的他,宛如一座冰雕玉琢,神色严峻而冷漠。他觉得如果自己动作再不快点,就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