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一下,混乱的士兵们如脱缰的野马,多数士兵并没有服从命令,转而向东南方向疯狂涌去。
原本还算整齐的阵型彻底崩散,士兵们丢下沉重的装备,甚至抛弃了战友,只为争夺那一丝可能的生机。
“别挤!别挤!让我先过去!”一名士兵在拥挤的人潮中大声嘶喊,却很快被后方推来的洪流挤倒,消失在混乱中。有人踩着同伴的尸体拼命向前奔跑,惊恐的眼神中只剩下求生的欲望。
而此时,奥斯塔里希的军队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用冷漠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仿佛猎人看着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
“哈哈,看他们的样子,”一名奥斯塔里希骑兵冷笑道,“这些蛮子现在连队形都忘了,像一群没头的野猪。”
“让他们跑吧,”一名指挥官挥手示意身后的骑兵,“等他们挤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给他们最后一击。”
就在马扎尔士兵接近那条“生路”时,埋伏的奥斯塔里希骑兵猛然从两侧冲出,如同利刃般插入溃散的队伍中。
长枪刺穿了毫无防备的士兵,马蹄践踏过无数倒下的身影。尖叫、嘶吼与死亡的哀鸣混杂在一起,营地外围瞬间变成了一片屠宰场。
“是陷阱!快回去!快回去!”有人绝望地吼叫,但回头的路早已被敌军封死,他们已经无路可逃。
维克多元帅率部朝东北突围,看着这一切,手中的长剑颤抖着,却无力回天。他又气又恨,知道这一仗已经彻底输了。眼前的士兵不再是军队,而是一群散乱的亡命徒。
咬紧牙关,他狠狠地拉住胯下战马的缰绳,命令道:“所有骑兵,掩护能逃出去的人!能活下来的,就到边境集合!”
最后的一丝希望已经破灭,马扎尔军的旗帜倒在了地上,被鲜血染红。而奥斯塔里希的红狮旗帜却在风中高高飘扬,宣告着这场围剿的彻底胜利。
四周依旧充满着鲜血的气息与呐喊声,但对于马扎尔的将士们而言,这一切已经是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
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升起,将战场笼罩在朝阳的光芒中,但这片土地却没有一丝生气。
马扎尔的败军散落在残破的旷野上,他们身上的盔甲早已被鲜血与泥泞覆盖,原本明亮的战旗被撕成碎片,零落在满是箭矢与尸体的荒地上。
四周是倒下的战马和破碎的武器,有些士兵蜷缩在一起,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惨状,目光中充满了无助与恐惧。
一个年轻的士兵瘫坐在地上,手中紧紧攥着一柄断裂的长矛,眼中却没有任何聚焦。他的嘴唇颤抖着,像是在低声祈祷,又像是无法接受这一切的现实。
旁边的老兵跪在一具尸体旁,那是一名他们熟悉的战友。他小心翼翼地将对方的眼睛合上,低声呢喃:“一路走好,兄弟……我们输了,可我们尽力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断裂的战车和燃烧的旗帜仍在冒着青烟。那些侥幸逃生的士兵聚成小队,扶着伤员踉踉跄跄地向远方撤退。
他们的脚步拖沓,脸上满是疲惫与羞辱。偶尔有一个人转头望向战场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恨意与绝望。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败,数倍于奥斯塔里希军力的马扎尔军竟然输的如此惨烈,好在最关键的军粮还在,多数人还不至于因为短缺食物而完全丧失战斗力。
即便这些军队都是由觉醒者组成的,低阶觉醒者依然没有反抗箭矢、火焰的能力,作为一二阶的觉醒者,很难像单超凡一样多宝多福避灾手段繁杂。
即便有些能耐,能力可以抗火硬化,也不过像现在一样残兵败将而已。
维克多身中三箭,全身汩汩冒血,只做了简单的处理。
大元帅最终骑马率部向东北方突围而出,但原先二十万的兵力现在仅剩下将近十万,损失了一半多的兵力。
当然这也有好处,毕竟粮草不够的问题解决了。
有小聪明的由东南方突围转南方找援军,但维克多最终没选择的原因有二:
一者他还要坚守阵地,不计牺牲也要顶住,为北方创造机会。
二者南方的仅有小股援军,运粮不需要太多人手,并且战斗力也远不如前沿军队,一旦阿诺德派一队追兵过去,纵然活的下来,粮草的事也暴露了。
果不其然,后面听到旗官通报,阿诺德果然派了一支军队围追,南部和维克多领的东北部都被追击了。
成功突袭到南方的军队人数不多,奥斯塔里希的军人一定会歼灭他们。各种思虑后,马扎尔的大元帅最终选择了放弃南部的军队,不再营救。
维克多看着自己的残部,心中有些懊悔。
他是有意放任这些士兵骄纵,毕竟粮草不够还要坚守阵地,适时的输一两次无所谓,敲打敲打士气还能节约点口粮,有何不可呢?
只是他失策了,本来以为今晚的袭击也就是一两万人的战役,没想到今晚阿诺德这老小子全军出动,虽然战局混乱不能细数,但维克多料想这阵仗,十万大军应当是全部压上了。
队伍中最前方,一名伤兵费力地拖着一条已经被血浸透的腿,他的每一步都伴随着一声痛苦的低吟,但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倒下。
他身后的老兵满脸灰败,眼中布满血丝,手中紧紧攥着一面破损的军旗,那旗帜早已不再鲜艳,只剩下焦黑与撕裂的痕迹,却是他们这支溃散队伍中仅剩的象征。
“我们……还要走多久?”一个年轻的士兵虚弱地问道,他的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他扶着身旁的战友,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因失血而干裂开口。
“闭嘴,走下去就能活命。”他的同伴冷冷地回了一句,但语气中却透着深深的疲倦与无力。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仿佛那遥远的尽头是他们唯一的救赎。
队伍中有人忍不住停下脚步,瘫坐在地,喃喃地说道:“走不动了……你们走吧……我就在这儿等死吧。”
旁边的士兵试图拉他起来,却被对方一把甩开:“放开我!我不想再走了!”然而,他的挣扎不过是徒劳,很快便被战友一言不发地架起,继续向前拖行。
“如果我们早点撤退,根本不会变成这样……”一个士兵咬着牙,低声抱怨道。
“闭嘴!撤退就不会死了吗?奥斯塔里希那帮畜生会追到天涯海角!”
老兵狠狠瞪了他一眼,声音低沉却带着怒气。他背着一名重伤的同伴,步伐沉重而迟缓,但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将军呢?我们的将军还活着吗?”另一个声音虚弱地问。
“谁知道?像我们这种小卒子,死了谁会在意?”那人冷笑了一声,但随即咳嗽起来,血顺着嘴角流下。他擦了一把血,却连看都没看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掌。
“活着就够了,”一名中年士兵哑声说道,他的目光空洞,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活着就比那些倒下的兄弟强了。”
收拢的残部有些将军都下落不明,但维克多并无忧虑,虽然小兵得到军令的时间较晚,但他早已下令至将军部,一旦败仗就向东北聚合,隔湖相望。
费尔特湖是整个中欧罗巴最大的湖,几百年来湖周围的城镇和村庄一直是重要的贸易中心和不同文化的交汇点。
先前马扎尔和奥斯塔里希未开战的时候,湖周边的城镇一直是作为两国贸易的节点,可以说富庶之极。
但战争打响后,这里的地理环境更加适合两军对垒,因此这里的周边城镇村庄也是饱受战争的侵袭。
维克多大元帅总共率三部沿湖驻守,亲率的大军从南部直插湖岸,一度已经打过去了,结果命令一下,索普朗只能诈败,诈败自己也要适当损失退让。
却没想到这一次损失如此惨重。
不过好在阿佩特隆和波德斯多夫还相对稳固,维克多安慰自己道,毕竟都是自己亲信,没得到自己的军令是不会擅动的。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去,大片白色的雾气笼罩在湖面之上,犹如一层绸缎,将湖水的深蓝与幽静掩藏其中。
水面偶尔泛起涟漪,轻柔得仿佛不忍打破这片死寂的宁静。远处,湖岸边生长着稀疏的柳树和低矮的灌木丛,其枝条轻轻垂入水中,随微风摆动,带来一种虚幻而冷清的气息。
马扎尔的据点坐落在湖畔的一片开阔高地上,背靠郁郁葱葱的森林,面向波光粼粼的湖水。
这片高地地势险要,俯瞰着整个湖面,宛如一座天然屏障。晨光洒在据点的木质城墙上,镀上一层金色的辉光,而湖水反射着湛蓝的天空,营造出一幅充满生机的画卷。
据点外围种植了大片的农田,已经能看到新生的绿苗破土而出。还有一些士兵也在田间劳作,种植短生长周期的作物,用来补充军需。田埂间零散点缀着盛开的野花,为战时的紧张增添了一丝平和的色彩。
靠近湖岸的地方,一些士兵正忙着修筑新的码头,锤子敲击木板的声音在湖面上回荡,显得井然有序。
据点周围建起了一圈高大的木质城墙,由粗壮的橡木桩紧密排列而成,外侧用铁链和石块加固,防御力堪比石墙。城墙的顶端设有了望台,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箭垛,箭垛下堆满了锐利的箭矢和备用的弩机。守卫们身披甲胄,手持长矛和弓箭,来回巡视着,目光锐利,毫不松懈。
入口是一座坚固的铁木大门,上面包裹着厚实的铁片,门上刻着马扎尔的军徽。大门两侧驻守着全副武装的士兵,旁边的防御塔中能看到石块与滚油整齐排列,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突袭。
据点内的中心是一座用石块和木材建成的堡垒,高大而厚重,犹如一座小型城堡。堡垒的屋顶覆盖着防火的青铜瓦片,尖顶直指天空,气势非凡。
这里正是阿佩特隆,三大据点最中心也最安全的一处据点。
靠近湖岸的码头已经被扩建得更加坚固,几艘宽大的运粮船停泊在木栈道旁,甲板上堆满了装满补给品的木箱和布袋。一些士兵正在将这些物资运进城内,他们动作迅速,口中还哼着轻快的曲调。
湖面上点缀着几艘小型巡逻船,士兵们手持弩箭,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对岸的奥斯塔里希军营。偶尔,湖水微微荡漾,远处的奥斯塔里希旗帜隐约可见,仿佛在暗示着危险并未远去。
维克多率领残部入城,城墙内是一片繁忙而有条不紊的景象,士兵们三三两两地穿梭其间,每个人都在为据点的运转贡献自己的力量。
铁匠铺的炉火熊熊燃烧,铁匠挥汗如雨地锤打着武器与铠甲,叮叮当当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据点。旁边的木匠铺里,木工正在赶制新的弓箭和盾牌,削木屑的香气混杂着炭火的味道,让人感受到战前的紧张与希望。
军需库前排起了长队,士兵们依次领取新鲜的补给品。装满干粮、咸肉和新鲜水果的木桶整齐地堆放在仓库旁,几名年轻的士兵抬着一桶桶清水,欢声笑语地向中央的公共水井走去。井边还有几个士兵用水桶泼洒身体,驱散身上的汗水和尘土。
看到这一幕,这些老弱病残擦了擦自己的口水,眼怀期待,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不少。
据点的中央广场设有一座临时搭建的军帐,四周悬挂着马扎尔的军旗。一些刚刚从战斗中归来的骑兵正聚集在此,向将领汇报情况。他们的盔甲虽然满是划痕,却透着骄傲的气息。将领站在军帐前,身穿精致的战袍,面容冷峻而威严,正在与副官讨论防御部署,身旁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阳光洒在据点的训练场上,整齐的军阵列于宽阔的场地中央,年轻的士兵们手持长矛与盾牌,在指挥官的命令下熟练地操练着攻防队形。他们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步伐铿锵有力,口号声整齐划一,响彻整个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