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动了脚。
一脚踹飞天机,又多个跃起,宛若在空中踢球。
边踢边说:“被妖踢了呀!好丢人!”
“被妖打了呀!好丢脸!”
“被妖当成球,真丢你们镇魔人的脸!”
“啧啧啧,一张脸代丢十多张,真的是少见哈!”
“哎呦喂,你这把老骨头还挺硬,给我滚水里泡软些!”
百姓惊骇,就这么仰着头瞪着双目,左右摆动脑袋。
这边看完那边看,随着人球来回看,最终向溅起大水花的水里定了视线。
刘全惊异之余不忘递给被按住的江田一个眼神,不会因她坏了事吧?
江田唔唔摇着头,我也不知道。
萧璟澜满眼宠溺,不止会吸阳气,还是个喜爱踢球的小妖精。
程徽最多思,脑袋里翻出所有记忆也没找出一个和眼前人有关的信息。
想不到苏梨是谁,又因她的言语和动作紧皱起眉头。
无故针对他?
难不成脑子有病?
可……脑子有病怎么看出来他害了人?
程徽越想越不对劲,最后决定先发制人,抓回去严刑拷打不怕苏梨不交代!
要知道,程府地下蛇窝里的蛇,已经有很久没见新人了。
苏梨收脚,理了理裙摆,朝着萧璟澜投去一个傲娇眼神。
收回眼神,盯上程徽,刚要开口,便感觉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苏梨想也不想的后退两步同时挥出右手,一张符箓凭空定在空中。
苏梨冷了眼眸。
她是要来凑热闹,但不是成为热闹中的牺牲品。
符箓定在空中,没引起多大震撼。
在众人心里,这可能只是一些江湖人手中的小把戏。
毕竟,曾几何时,程府的异常有人没见过,但绝对不会没听过。
想到此,百姓们的目光不由得在苏梨和程徽之间打量起来,若有所思。
脑海中的大戏连成串。
可就在大戏即将圆满,眼前的一幕令人从脚底寒凉。
一身白纱,拖地长发飘飘,脸色白的如把层层面粉扑在脸上,一双浑浊的双目分不清眼球和眼白,鲜红的嘴唇宛如刚人血。
尤其是嘴角、鼻下、眼角流淌的鲜血滑过脸庞滴落在地上,升起烧灼烟雾。
烟雾散去,地上被腐蚀出的坑那么刺眼。
百姓们在惊吓中慌了心神,尖叫大起,惊恐的双眼带着发软的双脚四处逃散。
是真的!是真的鬼,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鬼!
不是程徽做戏,不是、不是江湖把戏,是真的鬼“啊……”
百姓拼命尖叫,从岸边跑至路旁。
本以为踏上路,便是希望。
谁知,在踏上路的那刻,一个接一个的撞上什么无形又柔软屏障,将他们全都反弹回来。
重回岸边的百姓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直到一次、两次…多次,踏路无果,他们才明白过来,没路可走了……
百姓挤靠在一起,个个面容惊惧瑟瑟发抖,连连呢喃求佛救命求苍天怜悯求女鬼不要拉他们下地狱,他们还没活够……
他们的求饶声有了回应。
是一道悠扬婉转的女声。
她说:“你们不要害怕,请你们来此只是为做见证,本意不为伤害你们。”
这话一出,百姓神色一怔,不明白话中意思。
但他们找到发出声音的人,正是被定格在空中的女鬼。
她眼角的泪流的更凶,地上的坑更大。
丽娘转动浑浊的双目,望向脸色难看的程徽,“夫君,还记得丽娘吗?”
双眼相交,丽娘无神的双目令程徽紧了心神,立即移开视线,冷声道:“不干不净之人不配叫我夫君!”
丽娘苦笑,“你果真还记得我。”
“你什么意思?”程徽质问。
丽娘不答,看向苏梨,乞求道:“姑娘可否放开我?”
苏梨没有犹豫,眼底闪过意味不明,挥手之间,符箓回归手中,苏梨昂首,“如你所愿。”
丽娘从空中落地,温婉贤淑的向苏梨弯身道谢。
苏梨颔首,并未多言。
丽娘拖着长发,脚步缓慢的走向程徽,每走一步便说一句:“夫君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什么吗?”
“也罢,说过的太多,又如何一一记得。”
“不过不怕,夫君所说的每一句我都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