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镜天奇遇
渐渐地，祁羽已能感到自身的意识处在崩溃的边缘，这是两道不同的力量互相撕扯的结果，那股威压与祁羽都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而随着这个过程缓慢进行，祁羽已经逐渐失去对身体情况评估的能力，毕竟在剧痛的侵蚀之下，就连凝神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若我坚持不放手，不让自己的意识被剥夺，是否也能爆发出同等的威力？”
此刻，祁羽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有放弃的资本，若不能克服血魂契约的弊端，日后便要少了一个杀手锏，便只好维持眼下的状态，即便坚持不住还是得坚持，既然本就没有退路，为何不放手一搏呢？
即便祁羽耗费了一半多的精神力，但在巨人的不断反扑之下，漫天的血色长剑也变得支离破碎，眼看着巨人就要突破阻挠，直袭向祁羽。
看着长剑零落一地，化为点点血红碎片，祁羽的内心没有丝毫动摇，事态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一步，那便也到了赌命的阶段。
“在我看来，规则无法改变，但可以逆转。”
“我有病，但我不求苟且治愈，若最终病入膏肓，那又何妨？”
“那家伙说的对，我无法护住所有人，但我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只要能护住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即便我堕入深渊，又何妨？”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巨人已经突破了层层阻碍，眼看着就要冲向祁羽，浑身的碎肉扭曲蠕动，顶端的头颅便是褚天所化为的肉球，这景象着实骇人，即便是看一眼，也觉胃液一阵翻涌。
反观祁羽，整个人都被弥散的血芒包裹，浑身的血液都处于沸腾的状态，那种感觉简直是生不如死，不仅是对肉体，更是对身心的巨大折磨！
巨人跃起，宽大的手掌拍出，狂风缭绕于掌间，祁羽在他面前便宛若蚍蜉撼树，即便气势颇为可观，却也不具备实质的杀伤力。
可就在扭曲的手掌即将拍向祁羽之时，一道微弱的叹息声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心疼的柔音：“你莫不是傻，敢那么做，真不怕爆体而亡么？”
“疼不疼？”
祁羽的眼睑处在半开的状态，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但却露出了真挚的笑容，开口道：“倒是有些疼呢，不过值得。”
“你……看来以后有必要好好调教你了，到时候你可别跑。”
巨人那庞大的身躯停滞在空中，而席卷这片空间的风暴也在顷刻间消散，柔声落下，巨人的身躯瞬间崩碎，漫天碎肉飞溅，却并没有溅到祁羽的身上。
与此同时，这片空间也被震出巨大的裂缝，若祁羽在望鹤楼中，便会发现那面青砖之上也出现了数道裂痕，且在不断扩张。
没有任何犹豫，祁羽当即取出金属片，将为数不多的精神力灌入其中，眼下只要静待九十秒便好。
“虽有疲惫感，却不如上次那般被动，肉身的痛感也只是在发动神通的过程中才会留存，但只要这个过程结束，痛感便会大幅下降，行动无碍。”
眼看着这方空间的裂缝逐渐扩大，祁羽按捺住心神，不断扫视向各个角落，却并未发现那抹白芒的踪迹，巨人的碎肉零落一地，在这些惨白的血肉之中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莫非被它吞噬吸收了么？”
只要注意力被转移，那九十秒的时长便是很快的，祁羽将所有的心思沉浸到寻找白芒的过程中，竟未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渐渐变得模糊。
“罢了，暂且将这个线索记下，猫猫说不定会想起些什么。”
在一阵呢喃中，祁羽便消失不见，自此总算是踏入了镜天阁的范围，而这方空间也在祁羽离开不久后，寸寸崩裂。
……
夜幕之下，华灯初上，星星点点的微光映入此地。
“阿嚏！”
“这家伙怎么还不来，不会是被传送到其它地方了吧，若真是如此，那我的内心也能平衡一些。”
“烦死了，怎地无故遭此一劫！”
风歧的眉宇间略显疲惫与幽怨，手上动作倒是颇为勤快，看不出丝毫偷懒的迹象，在沁人心脾的花香之中，一件件衣裳完成了华丽的蜕变，本身是淡色便转为纯白，而那些深色的衣服便逃脱不了“改头换面”的悲剧，直接被洗掉色了！
自从来到此地，风歧便被随处可见的晾衣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结果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后，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
可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眼前的景象都没有丝毫变化，就在风歧沉思之际，便被几位身着白色大袖衣的妇女拉走了，边走边教训道：“新来的吧，喏，跟我们去换衣服，可有你忙活的。”
此后的经历只可用匪夷所思所形容，风歧被几名妇女强行扒光了衣服，随后套上了极不合身的白色大袖衣，开始了不见天日的洗衣生活。
但说到底，祁羽和风歧的时差并没有被改变，无论是鹤栖台还是镜天阁，都有昼夜之分，时刻也是等同的。
可风歧却只感时间过得极为漫长，手里的衣服似乎怎么也洗不完，他本想询问那几位妇女，打听一下此地的消息，却被无情驳回，只留下一句极为嚣张的言论。
“你们这些新来的，懂不懂规矩，先把手里的衣服洗完再说！”
风歧差点暴起，可关键时刻理智却战胜了欲望，眼下人生地不熟，若是擅自动武，多半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只要想起祁羽，风歧的心中便好过不少。
“有病吧，大晚上洗衣服！”
“罢了，就当做打发时间吧，反正随便洗洗也就完事了。”
“等祁羽来，也可以互相做个伴，之后的事情另行相商。”
“不过，你应该……会来的吧。”
……
丝竹之音悠悠响起，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之中，八扇绘有四季山水的屏风将空间巧妙分隔，淡粉色的帷幔高悬，添了几分旖旎风情，到处都是艳丽之景。
待意识恢复清明，视野重新开阔之后，祁羽便惊掉了下巴，着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大喊道。
“你在干嘛，你为什么扒我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