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带来的美人虽然个个出挑,但他因为楼下的少年心绪浮荡,再看他们便觉得缺了些什么,最后也只勉强了留了个同样娇软的江南美人伺候。
他年轻气盛,那方面欲望强盛,在府中时几乎夜夜都要人伺候,兴致来了还会夜御数美。
但是今夜,他宽了衣服躺在床上,任凭身上那娇软的美人伺候,心里居然生不出什么涟漪。
那美人许是看出了他的走神,心生不满,使出了看家本领。
挛鞮稽粥闷哼了一声,提起他了头发。
可偏偏就在此时,房顶上一声巨响,忽然落下个人来。
那人功夫极好,为防止自己摔到地上,半空中身形一转,再落地时堪堪站到了床边。
四目相对,挛鞮稽粥一眼认出了正是他想了一夜的楼下少年。
可那少年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后,满脸嫌恶的转过脸去,甚至连着身体都退开了几步。
挛鞮稽粥这才惊觉,原来自己在床上衣衫不整的不堪场景一丝不落的全都落入了少年眼中。
狼奴国与大盛风俗不同,他们并不会对此有太多羞耻之心,有能力强者甚至会以此为荣,并互相炫耀。
但是挛鞮稽粥不知为何,第一次在这少年的反应中感受到了羞耻。
他忙将衣服扯过来,胡乱套上,遮住自己的身体。
身上的美人也被自己推下去,后知后觉的开始尖叫救命。
退开的少年不得不上前,一掌拍在了美人的后颈上,让他晕死了过去。
下一掌正要习惯性拍向挛鞮稽粥,却被挛鞮稽粥握住手腕挡了下来。
少年先是惊讶,之后又用力的想要抽手,那掩饰不住的嫌弃表情好似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挛鞮稽粥对他这个反应极为不满,手上也用上了功夫,死活不放,嘴里还不忘调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可有婚配?”
少年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当即冷冷的怒斥道:“滚。”
挛鞮稽粥不以为意,心想声音还挺好听,以后叫起来应该也不错。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表现自己的实力,就像雄兽求偶时那般不遗余力的亮肌肉。
“你在被追杀?不用怕,本王是狼奴国的右贤王,只要你跟了我,谁都不敢碰你。”
那个时候挛鞮稽粥沉浸在遇见心上人的喜悦里,所以并未察觉自己在说出身份时,少年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机。
但因为他当时展示出来的功夫并不俗,所以少年才没有轻易下手。
否则便没有现在的挛鞮稽粥了。
就在少年连着冷冷说了三次放开,可挛鞮稽粥就是死活不撒手时,少年的杀气已经攀升到顶峰。
然而门外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对峙。
“朱雀,该走了。”
少年立马收起了对他满身的攻击力和嫌恶,神态谦恭的答道:“是。”
便要抽身离开。
可挛鞮稽粥哪里舍得,他此刻对外面不知面目的男人极为妒恨,可一想到自己这张脸也算是天下无双,便立马捡起自信,花孔雀般,含情脉脉的盯着人家。
指腹在人家手腕上细细摩挲,“原来你叫朱雀,跟我走吧,我会比外面的男人好十倍,无论是哪个方面。”
刚刚还能镇定住情绪的朱雀听完这话却瞬时暴怒起来,他忽然发力,抽出手腕,一把掐住了挛鞮稽粥的脖颈,将他重重扔在床头的靠背上。
凶狠的威胁道:“不许你用那肮脏的心思侮辱我家主上,否则我必杀之。你以为世上男儿都像你这般毫无阳刚之气,饥渴难耐的跑到南风馆被小倌上吗?恶心至极。”
一番话把挛鞮稽粥惊得不行,还没反应过来,那放完狠话的小雀儿便转身开门离去了。
临走前还颇有礼貌地给他关上了门,不过声音大了些而已。
一番凌乱中,挛鞮稽粥看到软倒在床尾的小倌时,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朱雀掉进来时,那美人是骑在自己身上的。
所以那小雀儿就因此误会了?
靠,果然是个雏儿,一点经验都没有啊。
后来数年间,挛鞮稽粥每每想到此都忍俊不已,心想着早晚要让小雀儿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阳刚。
如今终于把人抓到了手里,他是绝不会放开的。
想到此,便又颠颠的追上去,围着朱雀献殷勤。
可朱雀似乎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对他极为冷淡。
挛鞮稽粥看着他右脚踝上的锁扣犹豫半天说道:“小雀儿,你功夫太好了,这最后一道锁我真不能放开,不如咱们现在就快睡一觉,等你知道了本王的好,不舍得走了,本王自然给你自由。”
朱雀看他的目光堪称冰冷,“挛鞮稽粥,我跟你这种只会四处乱发情的狗不一样,我只会跟喜欢的人做那种事。”
挛鞮稽粥即便再好的性子,也接受不了这样轻贱侮辱,明晃晃赤裸裸看不上的他的话。
何况他自小娇生惯养,哪里来的好性子,不过是因为喜欢所以一直忍让着罢了。
既然他不肯识抬举,那自己也不用非得低三下四。
“小雀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回应他的是一声不屑的轻嗤。
“很好,你也该见识见识,我对不听话的男宠是什么手段了。”
挛鞮稽粥抬步向密室外走去,临走前留恋的看向始终背对着他的朱雀,心想,今夜之后,小雀儿大概会恨死他吧。
可即便被恨死,他也不会放手。
大不了跟霍青反目,就算是要剪断他的翅膀,打断他的腿脚,他也要把小雀儿一辈子囚在自己身边。
密室门又被关上。
重归寂静后,朱雀才放松了肩颈,张开了攥紧的手。
男宠啊。
挛鞮稽粥对他的定位始终这么清晰。
是他自己定力不够,竟因为那些甜言蜜语,那些与众不同,那些殷勤,那张脸,那具自少年时期就映进他脑海中,挥之不散的,沁满薄汗和张力的男人身体乱了心。
后来数年,不知多少个夜里,他总是因为那具身体从一些荒淫到无法启齿的梦境中汗水淋漓的醒来。
*
入夜之后,挛鞮稽粥居然又进来给他送了晚饭。
自早上吵过之后就没见到这人,现在居然又颠颠的来送饭了?
朱雀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不过看到的还是那一脸殷勤期待的模样。
朱雀以为他又像从前一般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便没什么戒备心的把饭菜吃了下去。
可刚吃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朱雀就察觉了不同。
那从下腹处燃烧起来,顷刻间便燎原的欲望烧的他连眼睛都快模糊起来。
他抬眸看向旁边一脸兴味的挛鞮稽粥,一字一句道:“挛鞮稽粥,这可是你自找的。”
你不知道我想了你多久,还敢自己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