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金？”丁白撇了撇嘴，“没兴趣。”
“你若帮我，我可以给你定居上界的机会，包括这个小姑娘。”
青云大陆没人不想去上界发展，不止上界有下界难以想象的充沛灵气，还有各种各样修行功法，晋升境界途径，这是下界可遇不可求的天大机缘。
玄霜月提出这个条件，从来没想过丁白拒绝。
然而，丁白想都没想，直接给出了答复。
“不需要。”
“什么。”
玄霜月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
“我说不需要。”
丁白又重复了一遍。
玄霜月简直觉得人生观都破碎了，这么好的条件，死瞎子居然拒绝，若非自己有求于人，她真想指着对方鼻子破口大骂一通。
“知不知道多少人想去上界而求之不得？”
“我没兴趣。”
丁白回答依然平淡无波，这让玄霜月抓狂。
上界吸引下界人的要素无非三点：
一是充足资源，包括环境在内，充足的灵脉也是资源；二是修行功法，高阶功法，一步登仙的大道之路；三是地位，即便上界混得再不怎样的小角色，到了下界，无一例外都是可以拿下巴壳看人的上位者，身边的奴仆同样如此。
下界曾流行过一句话：宁当上界狗，不为青云人。虚无缥缈的名声往往比前两点更令下界神往。
这就跟丁白记忆里那些拼了命润去犹撒国当低等公民的润人一个道理。
除此之外，玄霜月真想不出更好的条件让丁白松口。
谈判非她所长。
就在玄霜月焦头烂额，不知该怎么说的时候，丁白主动说道：“你可以先说说，何家那块仙金是怎么找到的？”
玄霜月精神一振，说道：“万相阁的神机师提前预测了仙金现世，早早派人下界，许以何家好处，于是仙金开采出矿山的当天一早，便被万相阁特使取走，想从东漠城乘坐飞梭返回千河大陆。”
丁白不动声色，并未流露任何表情。
“不过万相阁低估了其他势力能力，仙金现世那一刻，所有势力都派出了特使，且封锁了整个大陵皇朝的飞梭停靠站，许进不许出。”
“万相特使不得已只能西行，妄图横渡潮海去邻国天盛，结果被灵山大愿圣师撞上。”
夜游记忆中，有灵山大愿圣师这个人存在。
大愿圣师是他的尊号，法号秘藏，也是灵山五大准神之一，地位极其尊崇。
可这个大愿圣师偏偏喜欢待在下界。
大部分时间都在下界各大皇朝的神殿宗庙间往来，同时也是维持下界秩序的尊者，所谓的秩序，并非约束下界家族与家族，家族与皇朝，皇朝与皇朝的关系，而是约束上界九大势力仙人。
所有仙人级强者但谪临下界，都需经过这位大愿圣师点头认可。
至于灵山势力为何如此强横，夜游记忆里面没有，不知是搜魂缺失，还是夜游本就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灵山实力肯定强大无比，让其他八大势力忌惮。
偏偏灵山并不介入八大势力瓜分下界资源，这一点上让其他八大势力缺乏联手抵制的利益条件。
丁白问道：“万相阁就这么把仙金交给了灵山？”
玄霜月笑了笑道：“不交还能怎地，就算万相阁阁主老祖出面，也奈何不得大愿圣师，何况大愿圣师拿到仙金就放出话，灵山只拿走仙金中的十斤，剩余三十二斤，交给上界八大势力自行争夺，灵山只做公证人。”
两桃杀三士。
丁白脑海中立马跳出来这个典故。
“何不平均分配？”
玄霜月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平均分配，想啥呢！上界强者为尊，怎么可能平分，天赐机缘，强者通吃，难道这个道理你都不明白。”
她说完这句话，这才想起有求于丁白，脸色顿时变得尴尬，打算说些话找补回来，一时间又想不起说什么好。
丁白其实根本没留意她的上位者口吻，只对这个号称脱离世俗的灵山感兴趣。
就连灵山这个势力称号也与他认知中的某宗教不谋而合。
“这位大愿圣师莫非是光头？”
玄霜月让他问得莫名其妙：“什么光头？”
丁白自知失言，说道：“呃，没事，随口问问。”
玄霜月也没在意，说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何需要你帮忙了？”
丁白当然明白。
“不强者为尊吗？何不让八大势力的最强者下场？”
玄霜月哼的一声：“老祖下场，事关重大，动则天崩地裂，生灵涂炭，大愿圣师岂会坐视此等灾难发生，故定下三个原则。”
“那三个？”
“一不能派出年过三十的前辈出手，二不得聚众群殴，三不许仙金取得归宿前，离开下界。”
“何为众？”
“三人成众，因此各方上场者不超过三人。”
“地点？”
“东皇宫，此乃八大势力集体讨论决定。”
丁白心里暗笑，这不是二桃杀三士是什么？
每条原则看起来都是悲天悯人，为大众想，实则包藏祸心，流毒绵延。
若是让八大势力放开手脚争夺，以八大势力强横实力，肯定打得上界大乱，到时候大家迟早醒悟过来，这是上了灵山的恶当，到时八家联手，灵山能不能挡住后果难料，至少他们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到手的仙金也未必能顺利转化为战力。
让八大势力派三十岁以下的天才后辈，同样可以大大削弱八大势力的后续人才培养计划，当前也许看不出什么，十年，百年后会造成什么影响，谁也无法预计。
就算这点影响，对八大势力无法伤筋动骨，夺得仙金势力此后数年，必然面临其他七家势力的联合针对，即便三十二斤打造出来的法宝提升了实力，最终也会被其他七家联手打压甚至消灭。
如此一来，其他七家势力同样会面临分赃不均问题。
灵山等于用三十二斤仙金埋下了一颗上界内乱种子，他们还能置身事外，稳定消化既得利益成果，到时候只需站出来振臂一挥，轻松摘取胜利果实。